地攤畫 圖.文 東加豆

地攤畫   圖.文 東加豆

小健父親是個以繪畫為生的人，即別人所說的畫家。

小健很驕傲。

爸爸的筆名叫 "哈子"

事實上，能以繪畫養活一家人已經不簡單的事，畢竟香港這個地方，想要生活過得好，人們方向都是地產炒賣。

哈子回想過去寂寂無名的自己，當時他的畫，即使賣掉十萬幅也買不起一間屋。

哈子媽媽說，在香港，只得一間屋是沒用的，最少要有兩間吧！最好有三間屋。

不能收租、不能轉手，有什麼用！

光陰似箭，已經是廿多年前的事。

哈子會跟家人傾訴繪畫的事情，可是他們對這些都不多了解。

他們是知道藝術、美術和技術的，只是對藝術的價值，和價值的因由卻很模糊。

小健已經長大了，哈子想讓孩子知道更多。

有一天。

哈子拿著數十幅畫帶著小健去"廟街"。

"廟街"是香港為人熟悉的一個市集。

哈子找個地攤小販來，向他推銷自己的作品，可是小販不屑地看了一眼便推了，還叫二人不要阻擾他做生意。

哈子再三向小販說：不先說錢、不先說錢。

只是這一天而已，放在這裡，賣了對分，五十五十。

你說賣多少錢便多少錢吧！

小販屈指一算，這生意可做，無本生利，他應承了。

而且他把哈子的畫放在最當眼的位置。

時間一小時、兩小時過去，終於有對夫婦停下來。

妻子想買哈子的畫，可是丈夫板著臉，他不喜歡這些地攤貨，他拉著她走，之後一直無人來。

四小時之後，一個婦人被一個小孩拉著來，小孩說要買這幅畫，母親說這幅簡直像個科學怪人，有什麼好買，走吧！

小孩哭著叫，不肯買不肯走。

她問小販畫價，然後挖出錢包說：八十元兩幅那麼便宜。

然後又過了三小時，臨近清理檔口，又有一個老太太來買畫，左挑右揀花了半小時，終於買了三幅。

一整天小販只賣了六幅畫，總收入是二百四十元。

整個過程，哈子和小健也在旁邊。

小健已經不是小健，他今年二十歲了，他明白父親的意思。

哈子的畫每幅賣出最少是一千元美金，最少。

哈子說：今天來只希望提醒自己，我們都沒什麼了不起。

"喜歡"很抽象，"讚美"也很抽象，"買"也不算什麼。

所以父親一直保持平靜的心，默默地工作。

完

寫作日期：2022年10月7日

開始時間 : 14:00pm

完結時間 : 15:30pm

東加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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