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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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th.

巧克力国也叫欧洲的斗鸡场


转眼也离开鲁汶两个月了。

走遍圈内每一条路的壮志仍然未酬。


9月来比,处处都是阳光灿烂。甫一认识娜娜时还是夏末,我们走到Dijle河边,她指着对岸的红砖房说,哎呀我看到这样的房子就好喜欢呀,他们用红砖造房子,肯定很暖和。我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的喜欢,一问果然是来这儿研究建筑材料的。


在鲁汶安定下来非常快,对这里莫名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今天在微博上偶然翻到学长拍的南开照片,才发觉原来是因为这些红砖。南开天大的建筑外立面也总爱用红砖装饰,减弱了我对这里的“异域感”。


红砖建筑在村里非常多,不分年代,从13世纪的大贝居安到正在兴建的Kessel-Lo,家家户户都是红砖墙,衬着窗前的绿植,辅以挺拔的大树和白云蓝天。


比利时的建筑向来不讲形制,设计与外观都非常随性,有些路边的房子,正面看着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的,走到后院才发现比高迪还现代主义。


开学前还有闲暇,不上课的时候,赶去布鲁塞尔与小伙伴会师,走过正在开啤酒节的大广场和天鹅咖啡馆,爬到乐器博物馆顶层去看城市景观。


又一起去安特卫普看鲁本斯,却未料到中央火车站美得超出预期,拍了将近一小时才走出来。在车站门口遇到一个中国阿姨,走出好远又折回来问我们,是否是过来游玩,又给我们指路哪里有好吃的和好玩的。在Cathedral of Our Lady里看鲁本斯,《下十字架》里的圣约翰在教堂的神奇打光下,显得十分神圣。


11月以前,20/21的节目每周一次,和娜娜一起听了很多场实验性的音乐会。开学那晚的铜管,模仿行星运行轨道,主题是searching for infinity,不同寻常的演奏方式听得我两眼发直,终于在安可曲的时候来了一首常规的曲目,娜娜特别开心地说果然还是安可曲好听。


印象深刻的是一次弦乐四重奏,本来已在Maria Theresia的礼堂里昏昏欲睡,德沃夏克突然响起,像是在闷热的天气里来了一杯冰苏打。


20/21wrap up时,请来了安特卫普交响乐团,阵仗比开学那天更大,正经地在圈外的音乐厅上演。乐团里的亚裔占了近一半,小提琴尤其多。娜娜赶在敲钟前最后一分钟进场,第一次听西贝柳斯第五交响曲,生机勃勃,现场的效果实在太好。


三访根特,只去拜访了凡艾克兄弟的绵羊,以及很多很多咖啡馆。10月时有一段非常失落的时候,偶然在根特见到了一道完整的彩虹,横跨半个天空,雨后的天气十分舒适,在那一刻豁然开朗,也渐渐重振精神。


布鲁日盛名在外,喜爱足球的家人十分意外居然是个小镇。爱之湖的大白鹅多到数不清。我在这里见到的西班牙人数之多,仅次于西班牙。


Waterloo是来之前就确定要去的地方,从Heverlee乘火车到瓦隆的一个村庄,再转公交到纪念地,工作日的下午几乎没有游客,我一个人气喘吁吁地爬上狮子山,两百多级阶梯到达山顶,一步一步都在回想我哥当年说过啥来着。山顶狂风猎猎,迎风面几乎无法站稳。好几天的雨之后,难得的晴天,云的影子快速掠过远处的农田。在山下默默绕行了一圈,虽然已去过枫丹白露和凡尔赛,反而是在这个古战场上才觉得离历史更近了一步。


早几年的时候能够行程密集地连续玩一周,现在反倒是只想慢一点。没课的时候,也会花好几天的时间,在屋子里晒太阳,拿出茶具来泡茶。在深圳一年多,喝茶也被广东化了。带来的是正山小种和祁门红茶,天气好的时候泡一点,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满屋红茶香,再看一下老先生发的讲义。


或者就拿上相机,和小伙伴一起去Arenberg或Park Abbey走一走。Arenberg门前的三只大鹅,被附近的居民养成了村霸,前两周和小朋友一起过去散步,三只鹅直冲冲地朝我们走过来,吓得我转身就跑。我们两次过去都遇上下雨,在城堡门口遇到一个阿姨在遛狗,大金毛远远地朝我跑过来,我一伸手就抱住了它,起身后发现身上全是泥点点,手上也有一股狗狗味,但是觉得特别开心。


Heverlee河边的鸭子就比较可爱,有时在小伙伴住处蹭完饭,我们就走去河边找鸭子,每次一走近,就此起彼伏地响起呱呱声,仿佛我们惊扰了他们的美梦。小朋友说,鸭子们每晚都睡在他窗前的空地上,一次天刚亮他开窗看朝霞,平时没觉得,一开窗发现鸭子们全在他的窗外开合唱会。


Park Abbey离得比较远,高莲刚认识我的时候带我去那边散步,拉着我练口语,我们在旁边的牧场里走了一大圈,看着玫瑰色晚霞中的教堂,美到移不开眼睛。后来带着相机去了好几次,在鲁汶习惯了长时间步行,有一次从Arenberg沿着火车轨道外面的小路走到Park Abbey,准备去拍教堂养的果树和奶牛,走到牧场发现什么都没有,自动售奶机上贴着一张写满了荷兰语的告示,小朋友说他们把牛转移到室内去了,现在没牛也没奶。又告诉我,Park Abbey不是因为风景好所以叫Park,其实是一个叫Park的人的Abbey。


像这样随性地取名,在这里倒是非常常见。我所在的街道,翻译成英文就叫sheep,圈内还有raven、sparrow和spoon等等。或者就简单法则,通到布鲁塞尔的就叫Brussels street,到Tervuren就叫Tervuren street。


有很多在鲁汶上过学的人也在街道上留下了姓名。娜娜曾经拉着我去一个停车场边的汉堡店吃饭,在那个街道留名的是煤气灯的发明者Minckelers。那家店的汉堡我没什么印象,但是薯条非常好吃。不过在比利时,绝大多数的薯条都非常好吃,配上Andalouse酱,在寒风凛冽的时候晚归,总会想吃上一些热腾腾的薯条。以至于每次在食堂点Vol-au-vont时,我总不能分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吃这道菜里的酥皮,还是可以免费续的薯条。


巧克力在比利时又是另一个故事了。Godiva盛名在外,Leonidas的吉祥物也十分可爱,但这些都比不过我对Neuhaus的执着。小伙伴顶着时差与国内同事共事,每逢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她就会狂吃巧克力解压,Neuhaus源于她的推荐。我最喜欢的时刻,就是在柜台前等待店员为我包装时,问我要不要选一种试一下,再用彩带将包装盒仔细捆上。

总会让我想起小学放学时,总会盯着一家竹制品的商铺,看着工匠把竹子片成篾,再编出竹篮和筛子。这些认真投入的工作,总是令人着迷。


但比利时终归是没有美食和咖啡的,整个鲁汶的咖啡,只有Onan和Mont的还算不错,连星巴克都可以排上前三。我喜欢在人少的上午去Mont cafe,带上电脑,坐在窗前刚好可以连上De Valk教学楼里的无线网。店主是一位亚裔女性,特别善解人意,一次带朋友过去点单,她没问就意会到了我不想让朋友买单的意思,直接为我们分开结了帐。咖啡也不是比利时常规的深焙豆,澳白非常好喝,在接受lungo的洗礼好几周后去他们家喝一杯奶咖,有助于显著提升幸福感。


好像流水帐写了这么多仍然觉得不够,5个月的时光怎么能这么快就写完。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全身心地投入过,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努力真诚相待。


每次出去旅行,总是在重回鲁汶时感到心情激动,就像是归家的人。


写下这篇文章时,仍在鲁汶的宿舍里。窗外仍然有从oude markt醉酒晚归的学生,昏黄的路灯照亮楼下的小路。一切又归于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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