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i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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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電影、喜歡美食、喜歡音樂、喜歡畫圖、喜歡閱讀、喜歡旅遊、喜歡宅、喜歡狗更愛貓,思緒總在正反之間遊走的怪宅。

書蟲-被殺了三次的女孩

謹慎每一次的點擊點閱,就是改變未來的方式。

  令人不快的一本書,案件本身或有其權力和能力卻冷眼旁觀的警方,都讓人不快。

作者職業為記者,不知他國詳狀,但在台灣記者的地位及評價低到不忍直睹,除了這份工作本身需要四處探查容易觸碰到紅線或傷口外,記者出沒的地方大多圍繞腥羶色,給人一種靠著他人苦痛、難堪生存的感覺,也因如此被冠上了禿鷹或是鬣狗之稱。加上網路的崛起,大幅改變了媒體生態,為了報導而報導的網路新聞鋪天蓋地,只求量不求質也未必求實,更加強了此一刻板。

如書中前序所言,作者大力了批判警方也質疑了媒體,但他也在書中呈現了他身為一名記者對於獨家新聞的渴求,但在一次次「什麼」的引導下,一次次的做出不同和艱難的抉擇,最終此書得到「日本新聞工作者會議大獎」,此案也催生出「跟蹤騷擾行為規範法」。

作者在書中,常以「三流週刊記者」自嘲,身為三流週刊記者無法參與記者俱樂部,更無法獲得其資源及待遇,但或許如此,才能保有更多的自我意識獨立於主流媒體之外。

1999年10月26日,一名21歲的女大生-詩織在人來人往的桶川站外被刺身亡,身為記者的清水先生在假日中前往採訪案件,本以是一起「相對」單純的隨機殺人案件,但在採訪的過程中才知其中的晦暗及腐敗。就如書底上寫的「清水起先認為這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社會案件採訪,沒料到竟會踏上一段平凡人為平凡人討公道的孤寂旅程」。

在案件發生後狀況還不明朗時,只能透過自身人脈了解情況,速度及精準度更顯重要。一邊感嘆假期泡湯一邊進行訊息蒐集及整合也一邊與夥伴討論後續安排,「若是隨機殺人為什麼會選擇年輕女子呢?為什麼受害者只有一名呢?」,帶著這樣的疑問火速趕往現場,而現場早水洩不通。

詩織是在鎖自行車時被一名男子從後持刀刺傷,轉身時又再中一刀,最終送醫不治男子則逃逸無蹤。在清水先生採取行動時,其他記者也照著自己的方式蒐集情報,互通有無是基本操作,這時一名認識的記者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在不知情的詩織弟弟在聽到死訊後第一反應是「真的被殺了?不會吧?」,像是早有預期的反應讓清水先生難易釋懷。

記者這方鬧哄哄,警方也沒閒著,成立了搜查本部並開始公布一些內容,因尚未鎖定凶嫌之故,發布內容大抵以詩織為主,但內容相當奇怪,全圍繞著詩織的穿著打扮,「黑色迷你裙」、「厚底長靴」、「名牌背包和手錶」,像是要引導風向似的…詳盡。隨著時間過去,目擊報告也出現了,170公分、肥胖、藍襯衫,行兇前已在車站前閒晃,這是帶有殺意的謀殺。

隔天各家報導出爐,「詩織遭到前男友的糾纏及騷擾,為此曾向警方求助及報案」,不是俱樂部成員的清水先生無法從警方那得到有用情報,只能從受害者親屬著手,訊息紛沓,其他媒體也報出詩織朋友的訪談,再再傳達出這與跟蹤狂前男友脫不了關係。清水先生再次運用人脈-T先生,探查出前男友資訊-小松和人,但接下來的採訪陷入死胡同,不是不知情就是三緘其口彷彿在害怕著什麼,好不容易找到知情也願意接受訪問的友人,在隱蔽的KTV包廂中,友人說出最關鍵的一句話「詩織是被小松和警方殺死的」。

在求助無門時,詩織將一切託付了可信任的朋友,「如果我被人殺了,就是小松殺的」,最初小松自稱是「小松誠」是一名汽車銷售員接近詩織,認識後開始升溫,禮物也開始升級,從便宜的布偶升級成名牌服飾或皮包,但當詩織覺得不妥欲拒絕昂貴禮物時,小松的暴怒反應讓詩織開始意識到異常,接著發現了更多怪事,在車子置物箱內看到印著「小松和人」的名片,不曾告知過家中電話,但小松卻能撥至家中找人,探病時看到幾名口吻像黑道的年輕人,疑點越來越多,直至有天在小松位於池袋的公寓中隨口的一問「為什麼會有攝影機呢?」引起小松爆走發飆,至此兩人關係驟然改變。

從此小松以父母要脅詩織,擔心家人傷心、擔心,只能百依百順,查勤、威脅、施壓反覆出現,甚至遛狗都能引起小松的怒火和醋意,詩織用盡一切方法想讓小松自己離開,但小松早已用金錢買通了身邊友人,天羅地網全面掌控著一切,身邊的人幾乎被小松盤查及恐嚇過,每一次提分手,恐嚇就會變本加厲,「殺了妳」、「逼瘋妳」、「家破人亡」各式各樣的威脅輕易地說出口,但小松從不施加肢體暴力不為自己留下破綻,精神上的暴力讓詩織求助無門直至極限,最終在家人的鼓勵及陪同下前往警察署求助。

報案沒有迎來曙光,只有更加絕望,擁有權力及能力的警方,理應保護市民的警方淡漠的回應「收了人家那麼多禮物,才說要分手,做男人的怎麼會不生氣?自己不是也拿到一堆好處了?這種男女問題,警察不能插手」,不論詩織如何表達可能會被殺的恐懼,也提供了錄音檔,警方仍視為情侶吵架置之不理。

在退回所有禮物後,風平浪靜了一個月,正當大家以為無事後,住家附近出現了大量誹謗中傷的傳單,但警方仍不願受理,接著印著詩織資料的假援交小卡也出現,為了孩子安全,詩織母親會去車站接送,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令人心驚肉跳,沒有一刻可以放心,為此詩織猶豫是否要提出刑事告訴好讓警方可以真正的行動起來,但又害怕會更加激怒小松引發更嚴重的報復,但最終提起了報告提告,距離第一次上警察署已一個半月。

一個月後,詩織父親公司收到黑函意圖中傷,報警也只得到「這紙質很不錯呢,做的很用心嘛」的回應,又過一個月後一名刑警前來拜訪,但不是查案或告知進度,而是請詩織撤回報告,但沒有明確的理由,「要告的話,隨時都可以再提告」,但明明一旦撤回,就無法針對同一案件提告,詩織想起小松的口頭禪「我在警界高層跟政治圈有一堆朋友。我小松大爺沒有辦不到的事」,至此陷入絕望。直到案件發生,騷擾沒有停下,縱使提供警方車牌仍被無視。

與詩織友人的訪談內容一一被核實,那份對於小松的恐懼也無從偽裝,「下一個會不會是我?」的恐懼籠罩的相關人士。

或許在訪談中被託付了「什麼」,從此清水先生一頭栽進案件中,並被這種力量驅使往前探索,長達四年的漫漫旅程˙就此展開。

再次透過人脈查出小松背景,小松並不是什麼汽車銷售員而是一名經營色情按摩店的特種行業老闆,這解釋了為什麼年紀輕輕但出手如此闊綽。有了目標,也就有了前往的方向,既然警方盯著按摩店,那就蹲點住家吧,但顯然這樣想的不只有清水先生,而其他記者那拙劣的跟監技巧也使住家這一條線斷了,接著不久後按摩店也跟著關門大吉了。在一籌莫展之際,一名知情人士主動聯繫,告知了許多有用情報也協助排除鎖定某些人士。

至於警方要求撤告一事,隸屬的上尾署堅稱沒有這件事、沒有這樣的刑警、沒有紀錄和報告、警方不可能說這種話。

清水先生將更多的訊息刊在週刊上,想藉此引出小松,這時知情人士透漏,行兇者可能是欠小松錢的久保田,此人極危險,到此已過了三週,警方仍毫無進展。再次透過T先生查到久保田背景,久保田祥史,34歲,黑道人員。接著根據線報,小松在別的地區仍有按摩店在經營,為此特地請編輯部提供資源和攝影師盯梢,畢竟週刊記者可是職業的跟蹤狂啊,以毒攻毒這詞應該可以這樣用。

但不可能傾全巢之力只追一個案子,清水先生開始在其他案件與詩織案件中往返奔波,雖有了人名但對於長相仍十分模糊,只能跟對方打起長期戰,在這期間其他媒體偶有小篇幅的報導案件後續,但內容已從案件本身開始挖掘詩織的隱私,內容偏頗編造,從詩織曾經短暫打工的地方到穿著打扮及品牌,彷彿在塑造「被害人本身也有責任」的氛圍。清水先生這邊拚了命的追查,但卻看不到警方人員的痕跡,不論是小松的店、住家或久保田或久保田的好友-川上,甚至後面新開的店都看不到警方人員。

困惑的清水先生憑著人脈及執著找出了脈絡,也確定了對象和位置,也拍下犯人的照片,為此苦惱是不是要白送警方,但警方的久久的毫無進展讓人心焦,最後仍託付T先生將資訊交給警方,只要警方一逮捕清水先生就能發布超級獨家新聞,但一天天一天天,激動的心情也逐漸冷卻,警方在附近遊蕩閒晃就是不見抓捕行動,但這時拒絕所有媒體的詩織父母接受了清水先生的採訪請求,也在這時在次確認了警方的異處。

原來警方一直在撒謊,對外宣稱沒有請受害者撤回提告的刑警,但那名刑警是當初製作筆錄的人員,會不會是怕當初壓案被發現招來漫天批判所以才遲遲不破案呢?心焦難耐但莫可奈何,甚至還有其他小報優先爆出疑似犯人行蹤,就在覺得犯人即將逃跑時,終於被緝捕歸案,不單是清水先生的報導或T先生的獨家通訊報導都炸開了整個媒體圈。

包含久保田總共四人被捕,但到此還是掌握不到小松的行蹤,最終在報導刊出後有人再次聯繫編輯部,一名酷似詩織的女子-佳織找上了清水先生,一樣不信任且厭惡警方的她透露許多訊息出來-小松忽然說要去沖繩,也有其他知情人士說過類似的情報,但無論怎麼蹲點、探查都無法找出小松。因為報導刊出開始湧入更多的線報,另一名道上人士給了與溫暖沖繩相左的線索-小松在北海道,小松想透過當地的管道潛逃俄羅斯,前往探查卻有如大海撈針,最終收到小松死亡的消息,根據線索和遺書應是自殺。

或許跟蹤狂這邊到了尾聲,但跟警方的拉鋸才要開始,透過一篇篇的報導跟行內夥伴的接力起火,在零星火星燃燒時,警方仍不放棄說謊掩蓋,仍狡辯著沒有人請受害者撤回提案,受害人曾經向警方表達過感謝,警方積極追蹤案件並提供協助,終於事情燒進了國會,竹村泰子議員在個人質詢時間將此事提上國會,琦玉縣議會也將刀斬向警方,警方的謊話連篇也終於逼的詩織父母出來發言,警方壓案開始連環爆,從案發時沒有好好的搜索現場導致找不到凶器,甚至騷擾報案筆錄遭到竄改,最終十二名刑警被懲處其中三名刑警遭到懲戒免職,最終判有罪但能緩刑。

這個案件有一個小後續,曾任上尾署的刑警家前被放置火焰瓶,所幸發現的早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經追查縱火者也是曾任上尾署的刑警,因此案被降為交警挾怨報復。

當詩織父母對警方提出國賠訴訟時,警方卻拿著壓著不還的遺物反擊理應要保護的市民,前面的懲處和道歉似乎都是玩笑,感到荒唐不已的清水先生在蒐集資料後,找到當時無緣參與的警方記者會影帶,兩名警方幹部帶著詭異笑容和輕佻的口吻主持該會,該報導報出後,與論壓著警方不得不道歉。

最終法院認證此案是由長期掃擾行為升級的殺人案,也認證詩織-「毫無過失的年輕女性被害人」,只是花費了四年。

這個案子也有被拍成同名電影。







平時會聽一些YouTobe和Podcast說一些懸案、奇案,從中可以見識到兇嫌的殘忍和偏執-如小松,但也可以看到各國警方對於案件的態度,雖說警察也是一名上班族,會期望整日無事平安順利的早早下班回家喝酒看球賽,但也確實非常多案件的發生是來自於警方的漠視,歐美警方較易將青少年的失蹤視為離家出走,而日韓警方較易淡化女性報案人的請求,至於台灣的案件關注較少,但就根據求學期間遭遇的失竊案來看,應該也是存在著類似心態的警方,當然對比殺人案失竊真的如芝麻綠豆。

在同一領域中工作久了,會產生一種習慣或直覺,而這份習慣或直覺未必事事能導向善局。對於一般人而言的大事件,在經歷數百數千次的警察人員眼中或許就只是個小日常,再加上所謂的清官難斷家務事心理,這類親密關係的事情很容易遭到漠視。

或許是上述的心理加上正逢部長交替為求平安無事就無視了苦苦哀求的報案人,也著實費解,雖說提交的證據中有一般情侶間的對話但更多得是威脅及恐嚇,何況一般狀況的情侶誰會時時帶著錄音機錄音蒐證呢?到底當時的警方是怎麼想的呢?迫於上層壓力的一般刑警又是如何想的呢?最終報案人真的被殺了,所有的知情人士又是如何想的呢?是如記者會上的輕蔑態度認為因為收了禮物就活該被殺這般嗎?

「第一次死於兇手的刀下;第二次是被見死不救的警方殺死的;第三次是被見獵心喜的媒體殺死的」。

老實說,這書的內容如「鄰家女孩」或「獵巫行動」一樣,好像吞了什麼噁心巴拉的鬼東西。

最後,雖說案件是沉重的,警方是讓人唾棄的,媒體則讓人翻盡白眼,但作者文筆流場風趣加上翻譯流暢,文中時不時挖苦一下自己,吐槽一下自己讓整個閱讀過程不壓抑不沉重,看此書時好像可以看到一個疲憊不堪也可能有點邋遢的中年大叔在那邊捶胸頓足或崩潰吶喊。

欽佩作者的毅力和執著,如果沒有他的努力不懈和伙伴們的全力支援,不知道此案會被用何種方式搓掉,或許就如他所言,每當陷入死胡同或一籌莫展之際,援手就會及時到達,或許的或許一切皆有安排。

願太早離去的生命,能夠安息。







被殺了三次的女孩

作者/清水潔

譯者/王華懋

出版社/獨步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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