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四首之三被异类：白色围巾

《诗四首之三被异类：白色围巾》

还是围上白色围巾吧

勒住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围巾可真长

向上拉向上拉

可以当绞索了

拴在屋顶也能悬梁的

垂下去垂下去

垂到地面都有余

是可以直通地狱的

但是这风衣

灰色的风衣

裹紧瘦身子的风衣

好像只是在皮上又贴一层皮

还是穿黑呢大衣吧

才是黑白分明的般配

冰冷的北国冬

白晃晃 灰懵懵

高原它自己也会缺氧反映

像魇在恍惚的梦中

似已醒，却不能

别怕了

鼓起勇气

走到外面去

踩踩水泥地板的冰凉

看看太阳光的白晃晃

这才是日常

道旁的柏树

竟无法分辨是绿还是黑

午后的空气增多了氧气

脑袋如同浇过水的水泥

在公开平坦的走道上

从这头向那头踱去

然后转身再踱回

不知道是多少步

也不用数清这步数

举头望天

天伸出温暖的光线

仿佛一只大手抚到了脸

黑白相间一小点

那是游戏中的一光斑

滑过来，滑过去

一个男生携着一个女生

女生昂首挺胸

擦身而过

触碰到那条白色围巾

1991年11月于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