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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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纷乱时局中的清醒者

重提“按劳分配”,细思恐极

       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公报中,有如下一段话:“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和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把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有机结合起来,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显著优势。“许久没听过的“按劳分配”又回来了,意味着什么?在中国大陆这片土地上,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真的能共存共荣吗?

        最近一段时间,我专心学习了前北大教授薛兆丰的经济学课程,他在开篇用了大约十讲,以深入浅出的生动的事例,阐述市场经济对促进社会发展的巨大作用,可以这么说,市场经济是目前人类探寻到的最好的经济模式(没有之一),只有沿着市场经济的规律,不断完善,解决发展中的问题,人类社会的发展才有可持续的能力。

        由于“你懂的”的原因,薜兆丰欲言又止,不敢明言中国的现实。而最近几年来,国进民退以超常的速度进行着,那些著名的民营企业的领头人,如马云、如刘强东,也异乎寻常地宣称:大数据有助于计划经济的实现;共产主义在我们这代人会实现......

        计划经济真的是济世良药,在互联网时代又找到了新发展支点了吗?恐怕是理想美满,现实骨感吧。关于计划经济的弊端,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1999年,我在一家国有商业银行工作,受命开始第一批不良资产剥离。所谓不良资产剥离,是将过往的银行的不良资产,以较低的价格打包转让给当时新成立的四大资产管理公司,这样,各国有商业银行卸下沉重包袱,拥抱WTO。由此,我得以接触了一大批国有、集体企业的不良贷款,处理过程直接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不妨举几个例子:XX自备电厂,购买欧洲某国淘汰的远洋货轮的燃煤发电机,建了个火力发电厂,从内地运煤来发电。如此高成本、高耗能的项目,在水力资源丰富的中国南方,这种企业有生存空间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还有一个村集体项目,源于1988年X县大力发展柑桔种植,仅凭时任县长的一个书面批示,银行就给予放贷。天知道当时的贷款是否支持了柑桔种植业,反正我后来调查时,完全查不到资金的去向。诸如此类的乌龙项目,不胜枚举。当时我们还做了个统计,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早期发放的各类贷款,不良率高达90%,而各类国有、集体企业贷款的违约率,竟高达99%。

        你以为这是我要说的重点吗?不,奇葩还在后头。当时有一家倒闭的国有企业,除了部分固定资产外,企业只剩下三个留守人员,他们其实都无事可干的。让人惊叹的是,留守人员居然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是顶替父亲入职的。我私下问他:这个企业已毫无前景可言,你留下来,为那每月几百元的工资,图的是什么?他说,反正出去也无事可干,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已是2005年了,这家企业也是我们处理的最后一批不良贷款企业,那时中国经济正蓬勃发展,在南方这片热土,只要你努力,是不可能无事可干的。但这个正处于黄金年龄的年轻人,竟以破罐破摔的态度来应对人生,这是怎样一种悲哀?

        如你所见,这就是计划经济,不但让企业烂掉,而且还让身处其中的人完全地要废掉了。

        你也许会说,马云说的也有道理呀,科技的进步,会让计划经济、国有经济焕发生机的,也许它比市场经济更强。

        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太阳底下沒有什么新鲜事,以人类目前的发展阶段,不解决产权问题,什么计划经济、按劳分配,最终都会成为毒瘤,而科技的进步,大数据的运用可能还会加剧为害的烈度。

        顺便说一句,当年处置的不良资产,都是以贷款本金的30%剥离出去的,即100万元的贷款,只收回30万元,至于产生的欠息,那是白送给资产管理公司的。后来,资产管理公司又将这些资产再度打折出售。2000年后,由于房地产的兴起,一些低价出售的不良资产,转眼间就价值暴涨,让一大批以各种方式低价购置了资产的内外部人士,无端暴富,妥妥地上演了一场国有资产大流失......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重提“按劳分配”这个充满计划经济味道的词汇,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感觉他们的倒车开得越来越快,红卫兵一代要带领全国人民重温计划经济了。然而,经济规律是无情的,它迟早会给造梦者无情的惩罚。当举世疯狂时,希望你审时度世,保持清醒,因为在举国体制下,个体是最无力的,风暴袭来时,你分分钟就是那个为“艰辛探索”而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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