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士代代子
吉士代代子

青年女诗人,同人文作者,非洲文学博士。假装喜欢索马里诗,其实喜欢跳韩团舞。部分同人文英译版发表在ao3: jsddz mastodon: jsddz@mas.to

单车

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喜欢哥哥。

(本文系防弹少年团成员金南俊x“我”同人文。)


哥哥回来了。

 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为项目加班加得焦头烂额。毫无耐心地接起电话,想着照往常一样应付两句便罢了,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要紧事。 

哥哥回来当然是要紧事,要紧到他在家族群里发了一句话之后,群聊记录可以立刻变成100+。当然这100+里没有我,不然我妈也不至于特地打电话来通知我这个全家最lllb的人。lllb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家族群早就被我屏蔽了。我不像哥哥,即便忙着满世界巡演,都能抽出时间在群里问候无聊的长辈。

为什么不单独给我发个消息呢,上一次聊天已经是好几个月前。明明上个星期还在骑着单车到处乱跑然后发到推特收获几百万赞。 

骑车的时候都不会想起我吗?可恶的哥哥。

 

接连通宵做完了手上的工作,然后和上司请了假,买早班的长途巴士回了日山。下车就看到了穿着深色帽衫、戴着口罩哥哥。原来我回家的日期时间也被我妈发到了群聊,哥哥看到了,说要来接我,于是就来了。

“大明星怎么还亲自接人啊,不怕被拍到吗?” 就算是好久没见,一旦见到面就会立刻用仿佛从没分别过的口气跟他说起话来。

哥哥只是低头笑着,很自然地接过了我手上的行李箱。就算隔着一层口罩,仿佛也能看到他的酒窝。

 “大明星怎么还走路接人啊,到底什么时候学车?” 俗气的问候语,被同样俗气的玩笑话代替。

“从车站到你家又不用坐车。”大明星说。

四月的日山,街道两旁的樱花开得像雪。好在这个时间街上还十分冷清,让我有机会可以和大明星独自欣赏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家乡美景。

“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我问他。

 “也没做什么,有时候在家呆着,有时候出门逛逛,湖水公园什么的。”

 “骑车了吧?”

哥哥迟疑了一下,一脸难为情的样子,点了点头。 

“骑车很好啊。干嘛这副表情?”我哪有那么敏感,哥哥真是小题大做。

“我可以载你啊。” 哥哥又故作轻松地说。

“我太重了,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吗?”

 

其实小时候他也没有载过我几次,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一起骑的。平日里一起骑车上下学,放假就骑车到湖水公园去玩,玩累了就直接去LaFesta或者Western Dom吃一些午后甜点。就这样从夏天到冬天,再到下一个像现在这样樱花盛开的春天。

后来哥哥总是跟自己的朋友玩,他们一起聊高年级的课业,聊游戏和球赛,聊一切不会跟我聊的东西。我回到家后央求爸爸教我如何看球赛,教我认识球队和球员的名字,可是连着看了好多天还是看不懂“越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甚至连全场仅有的一次进球都因为走神而错过。

跟漫长无聊的球赛相比,还是《咖啡王子一号店》更适合我。

哥哥意识到冷落了我,在朋友走了之后又会过分殷勤地讨好我。他问我有没有不会做的英语题,我赌气说没有。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湖水公园骑车,我也说不要。他接着说请我吃公园里小摊卖的年糕小牛排,我说:“那你给我买两个。”

哥哥笑着掐我的脸,问我:“你是猪吗?”

就是那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了哥哥。我梦到我们没有骑车,而是手拉着手在湖水公园里的玫瑰园散步,我问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哥哥像白天一样,笑着掐我的脸,问我:“你是猪吗?”

天空如此湛蓝,阳光如此耀眼。

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喜欢哥哥。

 

我出事故那天, 本来也是跟哥哥在湖水公园骑车。我们绕着湖骑了一整圈,后来把车子停在一旁坐在草坪上休息时,哥哥跟我说他要去首尔了。他说首尔有个人叫方时赫,喜欢他的歌。 

我只记得这么多。 

是怎样在回家的路上骑得飞快,怎样在转弯时来不及躲避突然蹿出来的小猫,怎样急刹车之后车轮打滑整个人直接摔出去的,我全都不记得了。

 在医院醒来之后我问哥哥发生了什么。哥哥只接连说着“人没事儿就好”,“记不住更好”。

 我开玩笑似的责怪他:“你作为哥哥,怎么没有保护好我呢?”

哥哥低头红着脸,舌头像是打了结。

 哥哥还是去了首尔。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骑过单车。

 

 

哥哥走后的第二年,我也考到了首尔大学。明明都在一个城市,但是因为哥哥是可怜的练习生,公司又管得严格,我也根本没有机会能见到哥哥。

 我讨厌方时赫。

 哥哥出道了之后,我和他的轨迹自然就更远了。发出去的消息经常很晚才得到回复,后来担心总是打扰他也不好,就很少主动找他了。

 我自己的生活也越来越忙碌。作为普通人的我,像所有普通人一样,一边忙着读书,一边忙着学做一个大人。交男朋友和换男朋友自然也是学做大人的一部分。然后不知不觉就毕了业,开始工作。男人们开各种车载我,偶尔也在车里做,偶尔做的时候把他们想成是哥哥。

 

 

 为了给微不足道的我接风洗尘,一大家子人中午一起吃了家宴。哥哥突然问我,吃完饭之后要不要骑车。

“你载我啊?”我想起他早上说的。

 “你太重了,得自己骑。”他也用我的话回我,“我保护你”,他说。

于是我们去了湖水公园。我租了一辆车,哥哥没有租。我推着车往前走,哥哥就走在我旁边。

 找到一个宽敞的的地方,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抓紧车把,跨上座椅,蹬起了踏板。

 我就这样重新骑起了单车。虽然因为车把摇晃而紧张地手心出汗,虽然速度慢得不像话,但我还是重新骑起了单车。哥哥跟在我身边慢跑,一瞬间我觉得他像是一只大狗狗。

 “做得好。”骑完下来把车停好,哥哥对我说。

 “那你怎么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 

“我出事那天,到底为什么会摔啊?”我这个人就是很擅长转移话题。

“你就在我前面骑得很快,转弯的时候为了躲小猫急刹车就摔了。”哥哥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是我为什么会骑在你前面啊,平时我不都是骑在你后面?”

 “我不记得了。”

撒谎。

“你真不记得了?” 我问他。

这个人智商148,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真不记得了?” 他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反问我。

  

 

我当然什么都记得。

我记得在他说要离开日山去首尔的时候,我先是错愕着问他:“不可以晚一点再去吗?反正你考大学也是可以考到首尔的。”然后哥哥说了很多关于机会,关于梦想,关于未来的话,而年少的我却只惦记着,我还有秘密没有跟他说。

“真的不可以晚一点再去吗?我也会考到首尔的。” 难以言说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来,我红着眼重复着。

“我在首尔等你嘛,你好好读书。” 哥哥真的一点都不懂我的心思。

 “可是你怎么可以突然说走就走?” 对于哥哥来说,去首尔会成为他的人生转折,可是对于我来说,这却是我们的人生分别了。哥哥以后的人生都不会再有湖水公园、后谷学院,不会再和我一起骑单车了。 

我赌气不再说话。他和我说抱歉,我不理他,他掐我的脸,我也不理他,他像小孩子一样挠我的痒痒,对我气他的理由一无所知,我就更生气了。

“就这么舍不得我走吗?哥会回来看你的。” 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豆大的眼泪从我眼眶里掉出来,我扭过头瞪他:“金南俊!你是猪吗?”

然后我吻了他。

确切地说不能算作吻,毕竟哥哥十分懂得kiss和啵啵的区别。我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地,什么也没有来不及想,就那样突然凑上去亲了他,然后就立刻跑着去找车子,用最快的速度蹬着踏板,生怕他追上来质问我。

然后就有了后面突然蹿出的小猫,和我后面的假装失忆。我说我全都不记得了,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那你奖励我一个啵啵好了?” 

 哥哥应该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可我明明从小到大性格都是这样的,是他跟我变生疏了。

“我开玩笑的。” 这时候给自己打圆场还来得及。

“不然kiss好了?” 哥哥回答我。

kiss和bobo的区别,除了舌头的有无以外,还在于它们之间相隔了十年。像是完成十年前未完成的吻一样,哥哥吻了我。哥哥的唇在我唇上轻碾,哥哥的舌在我舌尖摩挲。我感受着哥哥的温热,眼前浮现起了小时候我们一起骑着单车上下学的样子,好像他从没有离开过,好像这十年从没有溜走过。

睁开眼后,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我看了一眼停在一旁的单车,又看向哥哥。

“我就知道你记得。” 

“我记得你的味道和一切。” 哥哥说。

 

-end-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