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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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日線。台灣高雄人。二十歲後流浪到台北工作七年後回高雄定居至今。從事接案工作十餘年。大多數時間從事的事都跟書和出版社有關。更多內容請看置頂關於我,或至我的個人網站:https://www.sunlinedesign.com.tw/,e-mail:sunline.liu@gmail.com

[關於刺青]這是因為我們能感到疼痛01/枯樹

警語:刺青是一輩子的事,想好,考慮清楚,不要衝動隨便上別人的名字在自己的身上。以及慎選自己要的圖案,並且,喜歡自己。

20190216寫於Facebook,小修

原本想要寫下四個今年(2019)刺青的四個圖。沒想到看完龍男拍圖騰《誰在那邊唱》紀錄片之後,想起第一次刺青的那棵樹(2015)。看著suming一路從圖騰到現在的舒米恩,從〈我在那邊唱〉到拿下最佳年度歌曲、我重複聽了超過三千次的〈不要放棄〉(母語版),好像應該從這棵樹說起。

那幾年我的狀態很差,或說我的狀態從來都沒有太好。情緒常常在高處、低點瞬間變化,很難有穩定的中間值。對於一個靠設計吃飯的人來說,不能讓大腦的轉速維持在穩定的狀態裡,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特別是從源源不絕的想法跌入直接歸零無法思考的空白狀態,又必須靠這樣的方式維持生活,每天都像走在崖邊,只要一不留意就會墜亡。

有很長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算不清多久。我必須離開所有的災難死傷人數過多的社會事件、我不能看自殺的、他殺的、隨機殺人的、無意識犯罪的、暴力的新聞。那就像是我已經站在崖邊,伸手抓不住救命的繩,還得抵抗那些新聞帶來的力道,在崖邊好好的站著。三一八學運那幾年的三二三~三二四的鎮壓、鄭捷事件、氣爆、塵爆,都一次一次將我推往谷底。

我不能看新聞,不能看網路的分享,不能看著死的、傷的數字變化、不能看那些哭天搶地,面對生命的死傷,我一點點都不能看。我必須避開必須不跟任何人有機會談論這些事。(很難,幾乎不可能避得掉。)

塵爆後我的焦慮感達到最頂端、那些人數太多、那些新聞被播報得太長太久。有工作的時候我盡可能地把工作完成;沒工作的時候,我會陷入極度的恐慌,恐慌為什麼:活著的是自己。

整張《太陽的孩子》原聲帶,幾乎是我那時候唯一的解藥。精神科醫師給的藥沒有用。曾經我在吃完藥後的第十八分鐘醒過來。(當時的焦慮已經到了會去注意這種沒有人會在意的事情。)我向媽媽借來CD音響,整個晚上我就聽這張原聲帶,還不到一半我就會睡著,可能兩個小時我又會醒來,再繼續聽這張CD反覆在睡著、醒來,一直到?

我喜歡喝伏特加,也有一段時間會直接喝醉睡到天亮。但也沒酒癮不曉得為什麼,也許跟不喜歡太重的安眠藥一樣,喜歡醒來有一顆清澈的腦袋。我喜歡雪樹伏特加,我依著雪樹的瓶子畫了一顆樹,在樹的邊邊寫著〈不要放棄〉這首歌的裡那句「不要放棄自己」的阿美族語,刺在我的左胸膛上。

那是我在那段時間裡,靠著那樣的痛覺,感受腦袋完全平穩的狀態。我也不記得到什麼時候才算回到比較正常的狀態。(應該是逼自己游泳、騎單車之後。)但當時那刺青的痛覺,確實讓我有了「活著」的感覺。

每一次刺青的心情都不太一樣,運動真的比很多精神科的藥有用,但焦慮總是無所適從,這顆在胸膛上的樹不好拍,就放手稿,不停寫字也是釋放焦慮的方式。

202012補:現在又比起去年的時候更不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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