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毒藥
末日毒藥

一個世界末日後的殘存者,很兩極,沒有性別,只有靈魂,不懂得愛,卻熱愛寫愛。我不能給什麼承諾,但我可以答應,就算世界末日,還有我在。❤️ 追蹤和拍手都會回拍和追蹤呦!❤️

人生,為何? (8)

(编辑过)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如果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要選擇死亡還是繼續賴活?

這輩子我失去過很多人

我說的是真的失去,以後再也見不到了的那種失去,即使經歷了那麼多次,我還是無法習慣還是無法承受。


威爾森是我們裡面最最突出的一位,他家世很好,學習很好,事業也很順利,照現在來說就是高富帥。他比我和艾莎年齡大些,我們還在讀大學,他已經是會計師經理了!我們常會聚在他那裡喝酒。

他住在溫哥華市中心的大樓最高層,房子很美,價格很高!會在他那裡喝酒也只會有我和艾莎,因為他覺得只有我們懂他。


「妳說人活著有什麼意義?」威爾森問著我和艾莎。

「有許多事要完成啊!」我笑著說

「我覺得我人生沒有意義!」威爾森說。

「為什麼?」艾莎問他

「因為我要什麼都有,順利高中畢業,順利考上大學,順利畢業,順利找到工作,工作不到一年就變經理,我的人生太順遂了。」威爾森喝了一大口酒。

「那你就去找些新鮮的事挑戰,跳傘啊什麼的!」我說。

「我不要!」威爾森說。

「為什麼?」我和艾莎同時問。

「那不算挑戰!」威爾森點燃了一根大麻抽了起來。

「欸,很臭,去陽台抽!」我對他說。

威爾森不是個自負的人,相反的,他是個非常想要成為「平凡」的人。他是家裡的單傳,他的家人全都指望在他身上,所以對他的要求絕對不會拒絕,他想要自己住,父母就買了市中心的房子給他;他想要車,無論多貴,只要他要,父母絕不會說不,當然,他也很爭氣,一路上走來,學業、品行、工作都沒有讓父母失望過,他的家人都以他為傲,我們身為朋友也以他為傲,可是,唯有他自己,覺得自己是失敗的。

「你的人生,是我們都想有的,雖然順遂的沒有一點刺激,但,比起我們要努力才能得到的人來說,真的是很好的。」我走到陽台,站在他身邊陪他吹著風,他看見我出來,趕緊把手上的大麻給熄掉。

「See,你對我們更是尊重,更是,不帶偏見。」我拿著酒杯,笑笑的對他說。

「因為妳們擁有我想要的生活,我羨慕妳們,也敬佩妳們。」他轉頭對我微笑說著。

「人不就這樣,無論是在什麼時候,什麼環境,什麼關係裡都是一樣的,圈裡的人死命的想出去,圈外的人撞破頭都想進來。」艾莎也拿著酒杯和我們在陽台吹風。

「這裡的風景,真的很美。我一直都喜歡市中心的街景,現在從這裡看,更喜歡了。」我靠著欄杆,手指頭指著一盞一盞亮著的街燈。

「這麼喜歡,妳們搬來跟我住吧!反正我空房多的是。」威爾森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轉身靠著陽台欄杆對我們說。

「真的?你認真,我們就厚臉皮搬進來喔!」艾莎用肩膀碰著他的肩膀大笑的說。

「真的。如果沒有妳們,我早就不在這裡了。」他看著我們認真的說,然後轉身回到客廳。

「唉,艾莎,妳有時間多陪他,我這陣子報告比較多,要不是團團,我真的就搬來了。」我喝了一口酒,緩緩地對艾莎說著。

「嗯⋯我和妳想的一樣⋯。」艾莎深深吐了一口氣,點燃一根煙說。

我和艾莎只要威爾森有打電話或發簡訊給我們,我們一定會隨時到,無論多晚。我和艾莎雖然抽菸喝酒,但不碰大麻和毒是我們的原則,可是威爾森不是,他需要,他說他需要那些,即使我們如何勸說,他離不開那些。

「妳知道嗎?我只有喝醉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只有吃了藥,我才覺得我是真的活著。」威爾森曾經這麼對我說,也對艾莎說過,就算我們想盡辦法,威爾森已經陷得太深了。


「怎麼了?」半夜兩點我看著我的手機響起,來電是艾莎。

「妳快出門,我已經在路上了,快去威爾森家。」艾莎在電話那頭哭著。

「發生什麼事了?」我立馬清醒的驚坐起來。

「快!快點!我現在說不清楚!」艾莎的話裡夾著眼淚,我完全一頭霧水,但我知道,要馬上去威爾森家。

「我們去威爾森那裡!快點!好像出什麼事了!」我對著旁邊被吵醒的團團說著。

「威爾森怎麼了?」他揉著眼睛問我。

「我不曉得,快走就是了!」我穿著外套,連睡衣都來不及換,抓著手機,包包和車鑰匙,催著團團動作快點。

「還是沒接嗎?」團團開著車一路狂奔著,晚上車不多,所以,我們有多快就開多快。

「該死!電話沒人接!」我從上車開始就一直撥著威爾森的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

「他打了這麼多通,我怎麼會沒聽到!!!」我槌著自己的腿,眼淚都急到掉下來。

「妳再打打看,也許他睡著了!」團團試圖安撫我的情緒。

「喂!!喂!」我對著電話大喊,是艾莎打來的。

「莎莫,妳到哪裡了?」艾莎在電話裡問我,聲音帶著眼淚和急躁。

「我們馬上就到了,再一個路口,妳呢?妳到了嗎?你們沒事吧!」我緊張的問著艾莎。

「等等,這裡怎麼有警車和救護車?我們到了!妳在哪裡?」我看著前面的警車和救護車佔領著前方的道路,我直接下車尋找艾莎和威爾森的影子。

「莎莫!」我聽見人群中艾莎叫著我。

「妳沒事吧!威爾森呢?」我看著艾莎確認她平安,下一刻開始尋找威爾森的蹤跡。

「莎莫⋯威爾森⋯威爾森他⋯」艾莎有點崩潰的哭著對我說,她無法表達她要說的,而我也等不及了。我往人群中走去,想要往威爾森的住處前進,但是,人有點多,大家都竊竊私語著,好不容易我終於擠到人群最前頭。

「艾⋯莎⋯,艾莎,那是什麼?」我睜大眼睛轉頭看著艾莎問。

「來不及了!我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艾莎大哭的說著。

「不是⋯妳跟我說不是真的!」我唔著嘴巴崩潰的問著艾莎。

我和艾莎雙雙跪倒在封鎖線前,我們不敢相信我們眼前看到的一切,我們不相信那白色的布下蓋著的是威爾森,我們不相信地上那攤深色的黏稠物是從威爾森身上流出來的,我們不相信那雙露在白布外的雙腳是威爾森的,我們不相信現在眼睛看到的每個東西,直到我們看到威爾森的家人跌坐在地上大哭著,威爾森的奶奶則已經暈眩過去了。

威爾森死了,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在家裡的陽台一躍而下,他沒有在我們的語音信箱留言,也沒有在簡訊裡留下文字,他只留給了我們滿地的不知所措和心碎。

舉辦完喪事後,威爾森的母親拿了一封信給我們,她說是威爾森留下的給我們的,我和艾莎面面相覷,點點頭的收下了那封信,只是,我們在威爾森走後的一個月才敢打開來看。

「他只留了兩封信,一封給我,一封是給妳們。」威爾森的母親交給我們的時候,臉上掛滿了淚,他母親瞬時蒼老了好多。

「他⋯留了什麼話給你們,我們⋯可以知道嗎?」我小心翼翼的問著威爾森的母親。

「我們不懂他的想法,即便他留了這封信,我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母親放聲大哭,顫抖的將信交給我們。他母親希望我們把信帶走,因為,她說他們無法理解。


「爸,媽,還有奶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代表我已經不在了,代表我已經自由了,代表我終於做了一個最大的挑戰。謝謝你們生育我,養育我,給了我一切,讓我一路順遂,但是,你們知道嗎?我的人生就像沒來過一般,我沒有遇過挫折,沒有經歷過失敗,沒有試過挑戰,我覺得我的人生絲毫沒有意義,我知道你們不懂,也知道你們不會想懂,我想告訴你們,我愛你們。」威爾森留給他家人的是一團迷霧和無解,他自私的選擇了讓自己解脫,卻沒有好好的和家人說出內心的自己究竟是什麼。


當我們打開威爾森留給我們的信時,我們不曉得他是否也是留了疑惑給我們,我們遲疑了很久很久,即便威爾森已經走了一個月,我們還是無法接受。

「莎莫和艾莎:對不起,謝謝妳們。妳們看到這封信時,一定會咒罵我吧!尤其是知道我留給家人的信之後,應該會氣到想把我從墳墓裡挖出來吧!妳們⋯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沒有妳們,我想我的人生會連一點快樂都沒有。我知道我家人不會理解我,但,妳們會明白的,對嗎?因為這世界上只有妳們最懂我了,告訴我的家人,我是快樂的,好嗎?我很懦弱的無法對他們開口,所以就麻煩妳們了!好啦!我就寫到這裡了,再寫也寫不出什麼了,最後,我想和妳們好好的說聲對不起,丟下妳們先走了,也想好好和妳們說謝謝,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妳們給過我的擁抱,讓我在這一刻都還是溫暖的。 」威爾森的信裡這麼寫著,我和艾莎只是靜靜的掉著眼淚,誰都不敢哭出聲,我們就只是,坐在陽台,依偎的哭著,直到我們再也忍不住那可怕安靜的哭聲,我們放聲大哭,像是兩個剛出生的孩子一樣,哇哇大哭。

威爾森說,他的人生太順遂,他需要挑戰,於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挑戰死亡,而,不如他所願的,他的死亡挑戰也和他的人生一樣順遂。



此篇致給我的已故好友 威爾森.陳 。

雖然你走了好久好久,但我還是常常想起你,想起在你家裡相聚的時候,你呢?你自由了嗎?得到快樂了嗎?有想念過我們嗎?



1. 說說她 2.耳朵壞了 3.選擇 4.拔舌地獄 5.領地 6.不是自白的自白 7.她看見了我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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