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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死生爱欲博客:恋童癖作家的受害者写出小说《同意》,道出米兔细节

@死生爱欲

  【感谢出版社赠书】用纳博科夫的话来说,这是亨伯特的梦碎了。他的宁芙,永远只能活在他的想象里。真实的洛丽塔,越过了他用书和文字为她造的大河和牢笼,她长大了,带着笔和刀来了。这是一段文学毁了我,文学又救了我的真实记录。

  这本自传体小说《同意》的法文版于2020年出版,作为法国文坛丑闻爆发的时候我就读过了,包括作者瓦内莎•斯普林格拉要“用文字狩猎并囚禁”的,以她和其它少女为原型的原作《未满十六岁/我见钟情》(图中是1974年的法文原版,2005年再版并于2013年为G拿下法国重要文学奖)。很高兴《同意》被翻译成中文。

  在《同意》出版之前,本书的男主角,这位亨伯特,G,即加布里埃尔•马茨涅夫,是一位由法国纳税人终身供养的作家,也是当代两大法国恋童癖作家之一。他为被认定有罪的其它恋童癖奔走,法国总统密特朗称赞他写作的剪报放在他的口袋里,以便他被逮捕时可以为他保驾护航;时任巴黎副市长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并为他的恋童癖最初败露时提供新的窝藏点;卫生部长则为他的小女孩们提供避孕药。

  他写了63本书,每年出一本,写和许许多多的14岁巴黎少女及11岁亚洲男孩上┬床,大谈自己在亚洲的性旅游经历,赞美“10到16岁的孩子身上才拥有的极致青春和爱”,而“成年女人根本不懂爱情,她们只知道生育和嫉妒”。

  而《同意》,写的是这一切花团锦簇背后的故事。世界的背面,关于一个小女孩怎么被艺术和文学吞噬殆尽的。

  马茨涅夫在50岁时,在他的堆满书的租来的小房间,诱┬奸了刚过14岁的瓦内莎•斯普林格拉。

  那是性解放汹涌地席卷一切的70年代。瓦内莎,和母亲一起被父亲抛弃了,经济日渐窘迫,早熟的瓦内莎在一个充满性的氛围里进入了她的少女时代。她那时候喜欢卡夫卡,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她在母亲的出版人聚会里遇见了一名年长的“绅士”,他向为外貌自卑,对一切感到好奇的小小的瓦内莎投来热情的注视。

  这是个恰好有着俄罗斯姓氏的男人,一名被上流社会和当时的文坛中奉为座上宾的大作家。

  “我们都知道小女孩会对拥有某些文学光环的绅士发疯,我们也知道,老绅士会用这些棒棒糖来引诱小女孩。”

  这一切都似曾相识。在最初的仿佛自我价值终于被人发现并肯定,在名为爱与文学的遮蔽下,与亦父亦师亦夫的情人携手对抗全世界,之后瓦内莎终于发现,她不过是“一个素材”,和其它所有“素材”没有任何区别。

  像崩溃的她找到另一位大作家、大哲学家,马茨涅夫的好友齐奥朗时,齐奥朗对她说的:

  “如果你爱他,就应该接受他的一切。他选择了你便已经是你极大的殊荣。你需要做的是陪伴他在创作的道路上前行,同时也要包容他的反复无常。我知道他十分喜爱你。但女人往往不明白艺术家需要的是什么。……彻底地奉献出了自己!自我牺牲和奉献精神——这才是艺术家的妻子应该具备的品德。谎言是文学的一部分,我亲爱的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吗?”

  然后从此以后

  嗜书如命的瓦内莎,还没有学会识字就爱上书籍的瓦内莎,渴望成为作家的瓦内莎:

  “我再也无法读书,再也无法写作。无法面对那些看向我的人。”

  她被整个世界抛弃。被所有人包括母亲的男朋友认定是随便谁都可以吃一口的肉,被退学,解离,直到被送进精神病院。

  她从一个活着的人,变成了一个书中的角色。她唯一的价值,就是作为马茨涅夫的文学“缪斯”而存在。

  ——在法国媒体和知识分子的纵容下,从50年代一直到80年代末,30年间,马茨涅夫在各种小说,出版物,学术研讨,公开讲座,电视上,大谈他如何和法律意义上的儿童发生性关系。每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们以“多样性”“文学的价值在于发现更多可能性”的名义接纳他。而受害者一如既往在阴影里,没有声音,仅仅作为一张娇艳的脸陪衬在他的臂弯里。

  甚至在2020年前一年,马茨涅夫的另一名受害者Gee,试图揭发暴行的书稿也屡被出版社拒绝。

  在少女们成年以后,马茨涅夫仍然认为她们属于他,他要求Gee为他工作,不断地跟踪瓦内莎,寄信到她的工作地点,用新的书,新的文学奖来提醒她,你逃不掉的,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属于男人,这件事写在书页上,得到文学奖,进入博物馆,写进历史。

  在法国,爱情和写作被认为至高无上。在米兔开始在全世界如火如荼的时候,法国人组织了签名,反对“破坏法国长久以来最珍贵的调情传统”。

  这最终激怒了瓦内莎。她现在是一名出版社的编辑,时代或许已经不同了。她想到了,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他。那就是写一本书,从被男人拿走笔,拿走身体,拿走声音的女人的角度。

  2020年《同意》出版以后,马茨涅夫被重新调查,取消终身津贴,法国三大出版社拒绝再次出版他的并回收他已经出版的书籍,他不得不逃往意大利。于2021年,性同意年龄的争议在争论了近70年后,终于写进了法国法律。同年一月,曾获三次世界冠军,多次欧洲冠军的前法国花滑选手Sarah Abitbol出版自传《沉默良久》,指控她的教练Gilles Beyer在她15-17岁期间多次对她实施强┬暴。在法国花滑界,这也是一个被默许、被长期庇护的传统,有21名教练因此被调查。在《同意》出版的第二年,出身政治世家的Camille Kouchner同样写了一本回忆录《大家族》,揭露前欧洲议员,巴黎政治学院教授,作为马克龙幕僚的继父,在她幼年时长期性┬侵她的双胞胎弟弟,而整个家族默视这一切发生。

  反抗,还远远没有结束。

  以下评论:

  shazhouyue博客:

  有一次我和一个老师讨论为什么研究俄罗斯文学的人更倾向于在精神上热爱研究对象并产生爱屋及乌的情绪,老师说俄罗斯文学中对于苦难和反抗的叙事是中国人极容易共情的,欧美文学里缺少这种元素。这就是后者的一个很好的案例:无所不在而且被熟视无睹的结构性压迫中,女性不是幻想对象就是阁楼上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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