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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罗兰·巴特 :恋人絮语 (节选自《恋人絮语——一个解构主义的文本》)

在我看来,对爱情的贬低只不过是一种蒙昧主义观念,一种贪图实惠的闹剧。这个世界总是把什么事都归结为一种非此即彼的选择,要么是成功,要么是失败,要么是赢,要么是输。我偏偏不信这一套,我有我的逻辑;我既欢乐又悲伤,同时并举,尽管两者相互悖逆;“成功”或是“失败”对于我都是纯属偶然或暂时的事(既不会减轻我一分痛苦,也不会增加我一分欢乐);我所干的事也并没有经过什么精心筹划,我接受或肯定什么,完全超出了真假成败的层次;我不搞一锤定音,我处世态度是随遇而安

  我在恋爱过程中受了挫(事实正是如此),最终我既不是征服者,也不是被征服者:只是一个悲剧性人物罢了。

  与阿尔贝特的陈词滥调相比,维特觉得自己将情愫积压在胸中倒也不是件坏事。我是受文学熏陶长大的,一开口就难免借助那套陈旧的框框,但我有自己独特的力量,笃信我自己的世界观

  在信奉基督教的西方,至今仍有一个规矩,即“阐释者”是力量源泉的中转(用尼采的话来说,就是犹太教的大祭司)。但爱情的力量却无法中转,不能经过阐释者传达:它原封不动,始终凝聚在原有的语言层次上,像着了魔似的执著坚定。

  当初我是怎样肯定的,我再次给予肯定。但又不是反复,因为我现在所肯定的就是当初的肯定本身,而不是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我充分肯定我俩的初遇。但又有所区别。我期冀的是旧情的复归,而不是反复,我对对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的情侣)说: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一下子忙碌起来,疯疯癫癫,或干脆拼命讨好,俯首帖耳,向世俗势力摧眉折腰以求赏识。糟糕的形象并非指凶狠的形象,而是指平庸的形象:它向我展示对方已被社会的平庸所征服了。(也就是说,一旦对方流于俗套,不再把爱情当一回事,那么对方也就变了形:他已失去了个性。)

  从恋爱一开始,从我第一次被爱情“陶醉”起,悲哀就没有中止过。最好有人能告诉我:“别再焦灼不安了——你已经失去他/她了。”

  我的大半创伤都因俗套造成,我不得不像大家一样把自己弄成个恋人:妒忌,感觉被遗弃,感到受挫,跟别人没什么两样。可一旦碰到独特的关系时,俗套就动摇了,它被超越,被瓦解

  要想安身,那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一辈子都俯首听命。作为一种支撑,结构得跟欲望分离:我所期冀的,很简单,就是被“供养”,就像一个高级妓女或男妓。

  维特对某侯爵心怀不满:“他赞赏我的头脑甚于赞赏我的心,可是,只有心才是我唯一的骄傲……唉,我知道的事情无论什么人都能知道——而我的心,却只是为我个人所有。”

  我对自己的头脑不感兴趣(如维特所说的);而你却对我的心不感兴趣。

  事实上,我保留着的这颗心非同寻常,那是颗沉重的心;因奉献被回绝而沉重,仿佛一股回流的“心”填满了我的心(只有恋人和孩子才有沉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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