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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昔日未来学 (约翰·厄里著,选自《未来是什么?》)

有些未来预测只针对社会中某些特定人物的命运,尤其是君主或者企业领导人,他们常常有自己的未来预言者。从解梦到观察人的肝脏状态(美索不达米亚人认为肝脏是生命的中心),花样繁多。

  许多希腊神话都是关于那些能预知未来却无力改变的预言家的悲剧的(Adam,Groves 2007:4-5)。其中一个著名的故事是女祭司卡珊德拉的悲剧,她预先警告特洛伊人不要接受希腊人送来的礼物——特洛伊木马,但无人理会,最终藏在木马中的希腊战士攻下了00000特洛伊城。尽管卡珊德拉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她却无力阻止悲剧的发生。在第9章,我将探讨另外一些案例,如果人们知道他们明明清楚全球气候变化将导致什么样的未来却对此问题视而不见,这被看作是当代版的“卡珊德拉综合征”

  在历史上,德鲁伊教的教士预测未来的方式曾经很重要。德鲁伊教士从鸟飞行的轨迹、云的形状、特殊树种的样子以及自然界的其他特征中获得灵感,经过长期的特殊训练,他们被看作先知和术士,很多成为王室的谋士。据说德鲁伊教士会读心术,能运用复杂的占卜术和魔术预测未来。他们的做法和今天解读“奇特天气”有些相似的地方,今天的气候科学家越来越多地用这些方法来证明未来气候的变化,而这些都基于德鲁伊教神秘的传统(Szerszynski 2010)。

  《旧约》预见了许多未来事件,包括基督生活年代的事件,而在《新约》中则频繁出现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人们认为先知有特权获得上帝的旨意从而能预知未来,但是关于是不是只有特定的先知才能获得上帝旨意仍有争议。一直以来,星象学都被看作是一种学术传统,与天文学、炼金术、气象学和医学等类似科学体系互相交织。即使在天文学出现之后,星象学在过去两千年中的影响仍然是巨大的。对于16世纪预言家诺查丹玛斯有关未来战争、地震以及其他灾难的星象学预言就争议不断

  它们让个体获知神祇或者命运对他们或其他个体的安排。人们认为未来是可以预知的,但即使人们已经感知命运,也大都无法改变。

  有学者指出关于乌托邦的著作是在中世纪开始瓦解后才出现的。从16世纪开始,人们才有可能评价和批判社会(Kumar1987,1991)。《乌托邦》的出版就在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The Prince)之后。约500年前(1516),这一现代乌托邦诞生,统一的基督教也在此时通过宗教改革开始分裂,震动了全欧洲的天主教会(Kumar 1987:22)。

  乌托邦岛由54个基本一样的城市组成,每个城市有6000户,每户有10到16个成年人。为了使人数平均,人口被重新分配到每户和每个城市。如果岛上人口过多,就在别处开辟殖民地。只有一个出入口通往乌托邦岛。在乌托邦没有私有财产,货物存放在仓库里,人们在需要的时候按需申请。经济的基础是需求而不是收入。人们通过劳动制造有用的产品,而不是奢靡的奢侈品。人们只从事必要的劳动。女人和男人干一样的活。失业已经被消灭,每个工作日的工作时长不超过6小时。公民的房屋产权每10年轮换一次。

  公民可以在岛上旅行,如果“有人想拜访居住在其他城市的朋友或者想到岛上其他地方游历一番”的话(Andrews 1901:178)。这里表现了对于旅游的一种现代看法,即友谊和渴望对他乡的凝视可以是旅游的正当理由。乌托邦公民拥有交通工具、旅行所需资金和国内通行证。任何没有通行证的人都会被遣返。个人隐私不属于自由权,没有小酒馆以及私人聚会的场所。每个人都处于他人的视线之下,必须行为得体。几百年后,简-雅各布斯(Jane Jacobs)也提及了在有效的城市设计和规划中有“街上的眼睛”很重要(1992[96])。

  乌托邦公民背诵统一的祈祷文,其中可见他们重视对其他宗教思想的包容。但是学者能做管理官员或者牧师,有奴隶存在。总的来说,乌托邦人憎恶战争,但当他们感到友好国家受到不公正对待时,他们会提供军事援助。但是,他们不会杀死敌人,而是俘虏敌人。通过杀戮流血得来的胜利会让他们不安。战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有一天能没有战争。

  不同的是,H.G.威尔斯(H.G.Wells)认为百年之后于1627年出版的弗朗西斯•培根的《新亚特兰蒂斯》(New Atlantis)才是第一部现代乌托邦著作(Andrews 1901;Kumar 1987:198-9)。

  《新亚特兰蒂斯》描绘了一个乌托邦式岛上的习俗,尤其是其被视为“王国之眼”的国营科研机构所罗门宫,涉及各种科学研究仪器、科研过程和方法。其中有一个场景是所罗门宫的负责人在向欧洲的来访者介绍科学背景知识时,展示以培根法进行的科学实验。这些实验旨在理解和征服自然,并运用所获得的知识改良社会。

  18世纪科学家孔多塞侯爵(Marquis de Condorcet)持有相似观点。他凝望“未来之海”,预见到一个进步的未来世界的诞生,这一未来建立在平等、启蒙和由科学家群体指引方向的社会基础上(Kumar 1987:44)。

  最有意义的是罗伯特-欧文(Robert Owen)于19世纪早期在苏格兰新拉纳克建立的工厂村范例。这一“真实的乌托邦”导致了19世纪乌托邦模式的大量涌现。欧文关于新拉纳克纺织厂的著作题为《新社会观》(A New View of Society)(1970[1813/14]);他批判了工业资本主义制度的竞争性和异化特征,宣扬规模相对较小的“合作村庄”,每个这样的村庄大约有1000人。社区有公共大楼、合作社、操场、公共厨房、讲堂和学校。欧文认为这些合作村庄能帮助改善“新技术和机器对人的贬斥"(Owen 1970[1813/14]:53;参见Wright 2010关于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近代“真实的乌托邦”)。

  19世纪较晚期的乌托邦思想是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的《乌有乡消息》。莫里斯认为机器可以减少令人痛苦的那部分劳动,但他没有设想家庭劳动的分工改变。在莱维塔斯看来,莫里斯的作品强调的是开放和参与,而不是一个固定封闭的乌托邦蓝图。

  威尔斯在他的《现代乌托邦》(A Modern Utopia, 2011[1905])里详尽描述了这样的理想社会。他的现代乌托邦不同于较老的静态的乌托邦设想。在他看来,乌托邦充满了变化和创新。个人隐私没有理由存在,语言、货币、习俗和法律都是一样的。一个世界性的国家拥有土地和所有的能源。人类几乎完全免于体力劳动。在一座大楼里存有世界人口索引,每个人都有一张记录卡记录其多种信息,包括其旅行模式。

  H.G.威尔斯在他的著作《隐形人》(The Invisible Man)中却展示了一幅不那么乐观的图景。

  玛丽·雪莱以21世纪末为背景的《最后一个人》(The Last Man)常被人们称作最早的“启示录”小说。小说描绘了一群在迅速蔓延的瘟疫中挣扎的幸存者(1826)。

  塞缪尔•巴特勒(Samuel Butler)在他的小说《埃瑞璜》(Erewhon)也详述了人与机器的不正常关系。在埃瑞璜(埃瑞璜Erewhon是乌有乡nowhere的回文)社会,反机器人士确实揭竿而起,捣毁了机器。巴特勒认为有必要消灭19世纪末发展起来的更加先进的机器。E.M.福斯特(E.M.Forster)也展示了一个科技将人类变为机器的奴役的未来世界。小说的结局是人类只能通过那些被放逐、被边缘化、远离机器的人获得救赎。约翰`福斯特(John Foster)认同这一观点并指出“人类未来的希望在那些能看清事实并且面对邪恶仍能坚持真理的人身上”(2015:221)。

  与福斯特形成对比的反乌托邦作品是阿道司-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1991[1932])。赫胥黎1926年在美国看到大众广告、心理调节、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让大众俯首听命感到震惊,预见到科学的发展最终将使人类获得原来神灵才有的力量。他认为美国代表未来,但这是一个恐怖的未来。福特被奉为新社会的神明,福特主义则是它的意识形态。生产传送带不仅生产亨利-福特开发的产品,还生产婴儿。大规模生产原则也被应用到了人类生物学领域(Kumar 1987:245)。

  赫胥黎描述了公民如何从出生起就被干预训练得推崇消费。不断的消费和近乎全员的雇佣劳动以满足物质需求是世界国稳定的基础。婴儿也是通过我们现在所知的体外受精进行大规模培育。赫胥黎描写了如何培养儿童以确保其具有严格可控的能力,使其能够毫无怨言地适应新世界五个阶层的某一层。儿童自出生起就接受巴普洛夫条件反射训练,他们不会生病,每个人的寿命一样(大约60岁,到年龄就安乐死),没有婚姻或者对性忠诚的要求,也没有战争。

  在一种仁慈的独裁统治下,通过各种训练和药物“索麻”的控制,臣民乐于臣服。这个世界国开发的迷幻药确保没有药物副作用,让大家欢乐度假。《美丽新世界》的统治者就这样让人们爱上了他们被奴役的状态。赫胥黎接着写道:“《美丽新世界》中,麻醉性的不断刺激……被蓄意利用作统治工具,是为了防止人们过于关注他们的社会和政治现实状况。”(1965[1958]36-7)总的来看,赫胥黎担忧太多的娱乐、消费和药物麻醉将使每个人变得被动消极,外表幸福,浑然不知实际上他们正被“操控”。

  奥威尔(Orwell)的《1984》(Nineteen Eight-Four,2008[1949])可能是最伟大的反乌托邦小说,书中描写的对大众的控制稍有不同。在第一页,Winston Smith注视着到处贴着的海报,上面写着:“老大哥在看着你。”一种被称为“电幕”的东西安装在居民家中和办公室里(包括占据人口85%的无权无势的无产者)。

  夏洛特·珀金斯·吉尔曼(Charlotte Perkins Gilman)的短篇小说《黄色壁纸》(Yellow Wallpaper, 1982)。小说描述了禁锢对主人公精神健康的摧残并最终导致其患上精神病。女主人公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间,慑于丈夫的淫威而无力逃离。后来的女性主义科幻小说探讨了许多相似的父权禁锢文本以及可能出现的不同的女性主义未来。

  尽管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大多数社会都有自己的步骤和话语用于预测未来,谈论未来,并在一定程度上了解未来,无论这个预测的未来是在神灵或人类的掌控中。人们对未来进行了想象、预测、神化、预言和讲述,这些预言未来的方式被称作“昔日未来学”,它们为后来的未来预测提供了关键的术语和关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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