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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布拉伊多蒂 : 无母体的子宫,无身体的器官(来源于结绳志 ,作者小结knottie)

我们可以得出第一个结论:新生殖技术有力地揭露了现代的知识-权力的秩序。在这种秩序下,由于用生命体来制造话语(mise-en-discours)和榨取利益(mise-en-rentabilit é)的策略掌控着人们,所以,任何立法都是完全无效的,会马上过时。然而,今天的新生殖技术就算改变了生命权力的界限和应用领域,也动摇不了生命权力的认识论结构。生物技术就是现代性的典型话语(discours-type)。

  无身体的器官导致了某种错误、非道德的观念:在有机体功能的持续基础上,器官是可交换的,不用在乎身体的统一性。根据这种工具性、非科学的逻辑,只有有机体能运转,一切器官都是好的,都是等价的。所以,在新生殖技术中这个人的子宫和那个人的子宫可以等价——可以租用、出借、赠予。同样,这个人的子宫也可以放在那个人的肚子里。

  统一范式的丧失,逐步堕落为有机体不断的碎片化和流通。这一变化,使得人们把许多事物错误等同起来:器官捐献和生殖器官捐献可以等同(一切器官都是等价的),精子捐献和卵子捐献也可以等同(男女的生育是完全等价的),以此类推,男性和女性也可以等同。

  雌雄同体(androgynie)在如今的大众话语和大众想象中高歌猛进(Badinter 1986)。在我看来,这种风险对女性尤其巨大。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用一种以男性为模板的经济来裁定和同化女性。我认为新生殖技术真正的伦理维度在于,恰恰在于将性差异作为对同化的激进反抗。国家伦理委员会(CNE)又一次模糊了性差异的维度,而我则将“两性的不可等同”作为辅助生育议题的根本原则。这是因为,生物技术的目标是母亲的身体,是性别为女的身体。这是因为,生物技术的医生(不管是男是女)把实验室建立在女性身体上。落入器官可交换性的变态游戏中的,恰恰是母亲这一职能。

  我们捍卫的女性价值是什么?我们可以把这一问题翻译成具体的层面:我们该不该接受两性和器官的可交换性?各种器官、细胞、组织在法律层面和象征层面都等同吗?有没有办法谈论性器官和生殖器官的特殊性,却又不落入经典的宗教话语?在根本的世俗性之下,如何以生物优先于技术的名义,来捍卫有机体(尤其是女性)的整体性?

  关键在于——这也是女性运动在政治上的追求——意识到性作为一种社会政治建制的历史重要性,意识到性在女性认同建构中的作用(这一点是精神分析的贡献)。而且,最重要的是清楚这一点:以消除差异之名对女性的同化,将是今天女性面临的直接危险。

  我们陷入两难的局面,一边是古老的母体力量(让母亲成为父权制的管理者),一边是倾向于让性别庸俗化的现代价值。一边是神秘、歇斯底里的身体,一边是母亲-机器(m ére-machine),我们如何开辟出行动的余地,发出女性自己的声音?

  这个身体是什么身体?它是强度的身体,是欲望的身体,是差异的身体。这一有机体的归宿不是解剖学,这一有性别的生命体有不可削减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紧紧围绕着欲望的线索展开,与语言、他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一线索,不过是让新的伦理的可能性同野蛮的风险(risque de la barbarie)分离。或许,这是女性介入历史进程的唯一机会。过去,这一进程一直将女性作为自己的生成的消极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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