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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奥德·朗瑟兰、玛丽·勒莫尼耶 :哲学家与爱:从苏格拉底到波伏娃 (选自《哲学家与爱》)

最终是法国道德家们的悲观主义传统获胜。在呆滞的浪漫主义里,最真实的性爱、心机和意志力都被深深隐藏。爱情的倡导者,苏格拉底,曾在《会饮》中表示,自己对“性爱话题”以外之事一无所知,而如此振奋人心的宣言却几乎没有任何后续影响。直到克尔凯郭尔的出现,爱情才被再次视为一种理解存在的方式。正如伊壁鸠鲁学派的一句格言,“不能治愈灵魂疾病的哲学演讲都是空洞的”。现代哲学流派或多或少都忽视了“幸福生活”里的苦恼,这点众人皆知。总而言之,面对爱情,抑或任何其他相似激情,我们看到的依旧是古希腊时期的思考:面对这股难以控制的力量,最好小心地待在家里。

  爱情的哲学演讲一直都是由男性主持。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我们也不会侥幸盼望,因为时至今日,仍是如此。除了阿伦特和波伏娃两位女性思想家——但实际上她们也从未宣称自己的哲学为纯粹的哲学——在本书中剩下的声音,只能是来自人类群体中的另一半。但话说回来,这也不足为奇。

  著作等身的克尔凯郭尔,最为人所知的身份始终是《诱惑者日记》的作者。至于波伏娃,我们也可以很容易地证明:与《第二性》中长篇大论的道理相比,《女宾》中一幕幕残忍的情节或许更能犀利地揭露巴黎圣日耳曼德佩区曾经一度极为放荡的道德风气。

  的确,柏拉图和卢克莱修之间毫无共同之处。柏拉图竭尽全力希望在爱情的痛苦中找到一种必然的对等物,用以换取爱情带给人类的美妙的兴奋和不朽的表象。卢克莱修则宣扬在毫无克制的性爱中放飞自我,从而避免稳定爱情中的危险。一方是爱情的白色魔力,另一方则是它的黑色魔力。一方认为,不管是一个小时还是二十年的经历,都应该以永恒为目标。另一方则认为,爱情中存在一种难以抵挡并只会招致灾难的诱惑,所以必须将其消灭。继柏拉图和卢克莱修之后,哲学家中没有一人可以宣称自己纯粹属于两种“颜色”中的一种。但所有人都以各自的方式阐明着自己的主色调。

  当道德看似转变为了一种享乐的命令时,自由也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压迫。在情色场所遍地、人人享乐的时代,爱情甚至常常是双倍残忍的,每一副身体都活在随时被另外一副身体取代的焦虑之中,“为了生活”而存在的婚姻制度,尽管经历了基督教的打磨,却再也无法保证每个人不沦为替代品。若想要让大众习惯于揭露每个动作、每一句话背后的性动机,精神分析法或许还要做很多努力。但反过来,我们也可以这么认为,其实是性欲掩饰了其他的动机?这也正是尼采在某篇遗作中极力维护的观点。他肯定道,“对于一对情侣来说,性欲的满足,从严格并且完整的角度来讲,根本不是最主要的事,它只是一个符号”

  情感市场里,每一位交易者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被束缚成了一模一样的元素分子,在唯一的原则——个人主义——下可怜兮兮地盘算各自的心机。不负责任并充满暴力,就是爱情在世人眼中的另一副模样。从“性别差异”的角度来看,或许我们领悟到了一种比某些女权主义者的言论更为合适的新观点。在情色战场里,女人无法成为像男人那样的人,男人反之亦然。事实上,关于每位哲学家的困扰和偏见,甚至其中大多数都暴露出的对女人欺骗的恐惧,本书将讨论的所有人与事,都曾以各自的方式,阐明了问题的根源。

  1914年5月17日,弗洛伊德给挚友欧内斯特·琼斯写道,“无论是谁,但凡可以向人类承诺将其从性爱的折磨中解放出来的人,都将被奉为英雄——即使他的承诺狂妄无知”。关于爱情,哲学家们有时更喜欢说一些无知诳语,而这个事实我们也不予争辩。最后,我们将决定权留给读者,让他们自己来决定是否要感谢这些哲学家,如果他们真的通晓减轻爱情痛苦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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