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es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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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說」的台語同音是「舒適」,這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台灣人告訴我的。 如果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能休息的屋簷,我也想要有一個舒適的地方,擺放我了耳朵,眼睛,心所感受過的經過,用一個我最舒適的表達方式,寫好放好,像個讓你來休息的旅館。 香港出生,於台北求學與生活七年,現居香港。

[ sue says, nature ] 螞蟻


那天,我泡了一壺蜂蜜紅茶,帶了一份壽司便當,行走去離家不遠的山上吃。

在不高的山頂上,有一塊平坦的大石頭正對著山海。我爬了上去,在石頭上用手帕當成桌布,準備開始吃我的壽司。在山上吃飯團喝茶是一件很愜意的事,讓我能一心一意欣賞著眼前的風和日麗。

太喜歡吃加州卷了,當我正低頭伸手去拿下一件壽司時,突然石頭上有一隻外形有點奇怪的大螞蟻經過 - 與其說我一眼就能看出牠是螞蟻,牠更讓我覺得,這應該是一隻很像螞蟻的不知名昆蟲而已。

但我還是比較喜歡眼前美味的加州卷。

稍稍挪開我盤坐的雙腳讓昆蟲可以繼續行走之後,我也沒花太多心思繼續想昆蟲的事。直到我已經吞下剛剛拿起的那件壽司,準備再取下一件放進嘴巴裡的同時,那隻昆蟲從剛剛的路折返,在我眼前視線範圍內,原路大搖大擺的再次走過。

我把眼睛睜大一點靠近的看,發現牠突然長得不太一樣-正確一點來說,牠從上一秒長得有點奇怪的形狀,突然變回一隻「正常」螞蟻的樣子。

我把眼光往牠剛剛走過的路看過去 - 如果我坐的石頭好比一座山峰,那在山頂懸崖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團黑色捲捲的東西;於是我放下手上只吃了一半的加洲卷,趴在石頭上靠前看看。

石頭懸崖邊上掛著的,是另一隻黑色螞蟻捲曲的屍體。

剛剛那隻不知名的昆蟲,其實是一隻普通的大螞蟻, 一直背著一隻與牠一樣大小的螞蟻屍體在走路。

我頓時語塞地含住了的口中的飯團,停止了咀嚼。

定睛的看著屍體就這樣掛在一個險峻的地方,心中不禁感到有點淒涼;正當我的手指差不多可以碰到牠,想要把牠舒服的放回草地上時,我又頓時停住了。

「萬一,螞蟻之後回來找不到屍體了?」

「為何要那麼辛苦爬到這裡來去把牠放下?」

「既然都努力背了那麼長的路了,為什麼是這時候把牠放棄?」

「活著的螞蟻跑去哪裡了?」

腦袋在一剎那間冒出了許多的問號。我把眼光移離了屍體,開始尋找剛剛離開的那隻螞蟻 - 牠走路的步伐明顯變快了,輕鬆輕盈的的一個人從我的腳邊走下石頭。

於是我把晾著良久的另外半塊加州卷放進了嘴裡。

突然山上吹來一陣清涼的風,安靜的掃過我的耳朵;我從剛剛那十幾秒鐘發生關於兩隻螞蟻的事,回過神來這個風和日麗,享受著壽司和熱茶的下午裡。

「我背著沒有原因,放下也沒有。山裡的我看到的就只有路,沒有山,那裡都是我的起點終點。我還有力氣的,便繼續背著多走兩步;累了,便放下來,繼續前走,其實就只是這樣而已。」

山上的風吹來的除了涼意,還有螞蟻小聲的回答。


有很多時候,只要你願意放鬆,放輕了你所有的感官,大自然總能輕易的解答所有你百思不得其解的惆悵。放鬆並不等於消極,而是完全開放接納任何的可能性,讓世界用那個最適合你的方式,讓你在一個對你來說最舒適的狀態下被開悟,用感受體驗替代了理性理解。

提起與放下其實是同一件事,都只是一剎那的事。

即便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語,在你完全自然的放鬆下,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你牢牢的記在心裡;平凡如一份加州卷和螞蟻,成了一個讓你停下來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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