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長先生
弓長先生

內觀者 / 敘事治療 / 非暴力溝通 數位宅男 / 曾經音樂人

我會陪你

2020 的 10 月份,老闆因老家有些事情,平日都在外地,只有週末陪在新進人員的身邊。

11 月一切算是恢復原本的生活模式;但,老闆和新進人員之間有了一連串的摩擦。

明顯的是新進人員在撒嬌,但用的方法往往讓雙方產生衝擊,雙方關係越來越緊繃。

而我知道老闆很努力,想把全部大大小小的事打理好;但,也很挫折。

不時的提醒她:如果什麼都重要,其實也代表什麼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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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某個星期三上課前的早晨,她和新進人員又有了明顯的衝突。

中餐時,和老闆聊到:「在這樣的衝突情況下,比較傳統觀念的長輩、父母會有什麼樣的應對方式?或是說什麼話?」

老闆:「大聲怒罵、擺臭臉不理會」我:「還有呢?」

老闆:「冷言冷語、酸言酸語」我:「還有呢?」

老闆:「打罵」

我:「恩...至少你沒有這些情況,我知道你很努力。其實已經很棒了!」

老闆點點了頭,淡淡的微笑。

我:「很難;但,做得到。做不到沒關係,我會陪你。」

而我也讓老闆知道在這情況下,我陷入的困境。究竟是要直接「教」老闆如何處理,因為這是我平時的工作也是我所擅長的事,或是「單純同理」扮演好「另一半」的角色責任,甚至乾脆「過了就算」眼不見為淨的逃避。

最後我是選擇陪著她一起努力,因為有時我也會覺得很難。

因為我看到她的努力和委屈,而這也是我時常提及「工作與生活」是密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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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天,晚餐時新進人員有些情緒。他的餐碗裡,剩下大約一口的板條。

新:「這裡面怎麼會有芹菜的味道,我不喜歡芹菜的味道」

我看著新進人員,說:「嗯嗯,這樣啊!我知道了。那你把嘴裡的吞下去,剩下的這一口吃完就好」

然後....他沒再說什麼,愉悅的吃完。

事後,老闆沒好氣的跟我說:「這孩子真的是吼.....本來想跟他說,『阿都吃到剩一口了才在說』或者是『哪裡有,都幫你挑掉了』,沒想到你會這麼說」

接著用了一些時間跟老闆討論,是什麼原因我會這樣回應。

老闆常跟我說,在各種情緒衝擊下,對話的各種回應,真的好複雜。

要考慮用字、考慮對方、照顧自己、整體事件還有語氣姿態。


因為單純地聽見而不做任何的評斷,目的在於減少立場的「對立和堆疊」

「好難;但,做得到。做不到沒關係,我會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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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幾天老闆和新進人員有衝突的早晨,請老闆暫時離開舒緩一下。我洗著碗和坐在餐椅上的新進人員閒聊。

新進人員的餐碗一時不小心滑落,掉在碗槽裡發出很大的聲響。

新進人員焦急地說:「阿爸!你如果把我的餐碗弄壞了,你需要買一個賠給我!」

我:「嗯嗯!這時候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時候我需要你說:『阿爸!你有受傷嗎?』這樣我心裡會比較舒服一些」

新進人員點點頭。

接著我說:「就像學校同學跌倒了很難過哭泣,問問他:『有沒有受傷』」

「就像你從小跌倒難過哭泣或任何狀況,我第一句話都會跟你說:『有沒有受傷』接著會問『有沒有嚇一跳』」

新進人員面帶微笑很甜地說:「你現在也是這樣啊」

我:「恩!因為我愛你」

回到事件的當下,前面已經有了另一半和孩子的衝突,當孩子說出「你需要買一個賠給我!」的時候,有沒有可能回:「這本來就都我買的!」或是「你說這什麼話!有本事你自己去買」或是「我幫你洗碗耶!不然以後都給你自己洗」

不論怎麼回應,無關是非對錯。只是我在乎的是:怎樣的回應才不會讓關係緊繃,且又能讓對方理解可以怎麼做或怎麼說更妥當。

在整個對話過程中,我沒說出口的是:我希望你學會同理。我希望你學會清楚表達立場的同時,又不會讓別人覺得被指責。

而這些話是屬於「認知」的部分,而認知的部分當然無法用言語陳述,只能從生活中慢慢的體會。

「好難;但,做得到。做不到沒關係,我會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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