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hioubo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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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工作者,著迷於身體。 instagram: lishioubonn

1996:-ism

(编辑过)


作為還算稱職的學生,好像大學四年及後來沒念完的研究所,永遠都有消化不完思想體系,甚至消化不良,畢竟沒讀懂的經典多過讀懂的,也不善言辭、好好去辯駁批判,被調侃只會寫一些連詩都稱不上的廢句子。

不過,倒是明白了這些思想體系扎扎實實成為分類人類的標籤、成為自我介紹的起手式。在平等的口號下仍舊粗糙且顢頇地劃分族群,而怎麼區分自己好像都會落在他們厭惡的集合。以前當必修課助教,或是帶舞蹈治療團體時,雖然沒有明說,卻在心裡期望他們不要太努力,努力會讓自己失望心碎。

快忘了埋首書堆,因為遇見一個貼近的理念而動容,乃至泫然的感覺。希望自己還有一天可以把這些都再撿回來。


1.

會聽JUDY AND MARY 反而是在他們解散後。起初好奇唱《神劍闖江湖》動畫片頭曲〈そばかす〉的樂團究竟長怎麼樣,結果就陷入主唱Yuki的音嗓,以及與其童音完全相反、過分反差的視覺造型。

80年代City Pop風格以及歌姬偶像大戰,在90年代好像完全洗牌一樣。進入J-pop巔峰的90年代,沉潛許久的日本樂團開始為人所知,宛若開啟一場為期十年的唱片銷售紀錄比賽。那時知名樂團有如ZARD、Mr. Children、 B'z和L'Arc~en~Ciel等。在這浪潮之中,JUDY AND MARY 只短短出現在J-pop歷史上以及JAM粉面前,便於2001年左右解散。

樂團解散的理由是「再也做不出比現在更好的作品了」,這句話乍聽合情合理,但對於一個唱片可以賣下百萬張、受粉絲擁戴愛護的樂團而言,能為自己的理想堅持割捨某些東西,這樣的價值令人神往,也在我心裡埋下某種無政府的種子。

如果理念不再有,就好聚好散。


2.

在今年,《Far Out Magazine》有篇文章列了20大Britpop經典,像Suede、Blur、Oasis等大團毫不意外地入選,但閱讀的同時我卻在想著,撇除這些名家,如果要我選一個有點可惜的Britpop樂團或歌手,那大概就是Longpigs了。

英搖世界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記得Longpigs,他們只發了幾張單曲和專輯,接連遇到唱片公司破產或縮編,音樂生涯便不得以跟著宣告結束。之前要找他們的資料時,網路上清一色都用「遺珠之憾」、「被遺忘的好聲音」這類的句子形容他們。

活到一定的年紀不免會想,自己人生中一些寄予期望的產出,最後達成它原本的目的,留在某些人心中了嗎?過十年後還會有人記得自己曾經看過某場演出的感動嗎?

不知道,只知道在年末聽〈Happy Again〉像是容許自己犬儒,不再對新一年抱有任何想望之際,還妄圖自己終有一天會再次擁有開心的情緒。


3.

2020年Fiona Apple終於又有新的作品了,對我來說一半是為他感到開心,另一半,則為自己隨著他的音樂,還能往下一個階段邁去而感到慶幸。

2016年無意間看見採訪他的文章,大意是他在小時候慘遭陌生人強暴,進而患有厭食與創傷。內容中提到厭食,對他來說是某種自我憎惡的行為,是一種想擺脫身上的第二性徵,搶回自己主宰身體的權力——而我也曾在我的記事本裡這麼寫過幾近一模一樣的話,搭配〈Never Is A Promise〉的歌詞:

You'll say you understand, but you don't understand.
You'll say you'll never give up seeing eye to eye.
But never is a promise, and you can't afford to lie.

這首歌像是見證了自己歷經漫長抵抗與失敗後的厭世忌俗,但說到底就只能如此,很早就看清楚這個現實,因我們在破碎後已無法用原來的樣貌談論永恆,亦無法再一次相信所愛之人口中所謂「理解」甚至「愛」。

但不代表我們無法長成堅實而勇敢的樣子,當今年決心以這個經歷做出作品、當今年還能聽到Fiona Apple的新歌時,更加確信。


同場加點一首

年末偶爾適合聽聽Weezer這長青(?)大叔們年輕時期的中二,每次聽〈El Scorcho〉這首歌,都會回想起大學看著自己的朋友穿著醫師袍站在舞台上表演,那種總有一天會長大的衝擊感(雖然那位朋友在我眼裡還沒長大)。

20.12.20, Taipei
Bo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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