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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因为讲座来到matters的,然后发现这里是一个留下自己所思所想的最佳地!

水乡回忆

摄于2018年夏,2021年初,这里已被填埋

听到村上小伙伴和我说,老家要拆迁了,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很早就明白,这一天终将会到来,但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那种失落的情绪在心头萦绕了很久。

 “这家乡,我亲眼可见地变了,变陌生了。”表哥站在河边的叹息声,这几年一直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我们都是水边长大的,村庄依水而建,黑瓦白墙,蓝天白云。村里人靠养蚕、种田和养鱼为生。

摄于2019年春

船,自然成为了我们主要的出行工具。在柏油路建立之前,每家每户起码有两艘船。最开始是木质的乌篷船,这个年代过于久远,我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几次老人摇着皮蓬船卖马蹄和冬瓜,我还记得那位老人脚摇着船桨,抽着旱烟,路过我们村庄的时候,会大声吆喝:“卖——冬瓜咯。”如果我们想要买,则会在岸边招手,船便慢慢靠拢。

 我出生后,见得最多的就是石船和柴油船,我们菱湖的船,是特有的——活水渔船,传说,七百多年前,南宋有位丞相想吃新鲜的鱼,需要从菱湖水运去杭州,但就算是冬天,鱼运过去也不新鲜了。于是为了让丞相吃到新鲜的鱼,我们的先祖就发明了独特的活水渔船。

摄于2017年春夏之交,以后会面临拆迁

 关于船的回忆,总是那么愉快。爷爷摇着船带我去隔壁村赶社戏。伴随着船稍嘎吱嘎吱响,我会把脚放入水中,打出相应的节拍,或者把脚浸入水中。任由河水轻抚,偶尔还会遇到几条河鱼。爷爷一遍抽着烟,一遍操控着桨,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咿咿呀呀的吴侬软语伴随着水声波荡。

 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了,爸爸会开着柴油船去田地里收割稻谷,我就躺在船的铁皮仓上,铁皮仓经过太阳一上午的“照顾”,变得暖暖的,一不小心“照顾过头”,那就该是我的皮肤遭殃了。我躺在铁皮仓上,看着蓝天、白云,感受着微风以及哒哒哒的机器声和哗哗哗的水声,比现在任何的白噪音都好听。往回走的时候,我便躺在稻草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妈妈则会摇着船带我去采摘野生菱角,她在前面摘,我就在后面洗了吃,小小堆的菱角,一不留神就会被我吃完,自然也少不了挨骂。运气好的话,还能遇见野生的甲鱼,那可是值钱的好家伙,可以在镇上卖不少钱呢。

 在我们村,有两件事情小孩子必须要学会,一件是游泳,另一件便是摇船了。我5岁那年,12岁的哥哥学会摇船后,就迫不及待要带我去探险,然后摇着船将我带到了河中央却不走了。眼看着远处的大船越来越近,我着急地让我哥哥赶快把船摇开,但他估计是为了吓唬我,谎称自己不会摇了,而借着水势把船往大船方向摇,硬是把我吓哭才罢休。还有四五岁那年,爸妈摇着船带我去地里干活。上了岸后,为了考验我,他们把一个比我人大的柴火丢给我,让我放到船里。那时候的我,小小的个儿,走在湿答答的泥河梯上,想偷懒直接把干柴丢进船里,却不想把自己给丢进了河里。其实水很浅,但是我被吓到了,一直在水里扑通。后面村上的人开船路过,大声喊:“你家孩子掉水里了。”我才得以被发现。后来妈妈回忆说,如果当时不是有人开车路过,还真没发现我掉水里了。

 再后来,差不多在我13岁那年,柏油路开始修建起来,船也就慢慢的没落。每年回家,我都要去河边拍一些船的照片,亲眼看着他们慢慢的腐朽。

 至今还保留的大概就是清明节,爸爸和叔叔会摇着船带我们去祭祖,但明年这一习惯估计也将被打破。 

关于水乡,大概只能停留在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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