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
羅剎

不努力了。蒐羅著更多的空白時間。

瀕危今天也在追求幸福116:保障生活品質

早安,今天的天空是灰色到漸變。


「請你們和我一起復盤!」瀕危九十度鞠躬拜託心魔和勇氣。

「我想知道待辦清單有哪些適合與不適合我的地方,再繼續調整。」


「過於慎重,大可不必。」心魔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硬生生把瀕危扶起來。

「突然有這個想法的原因是?」勇氣抬頭看著瀕危問道。

「因為進行挑戰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可以回顧一下最近的狀況,評估是否調整或更換挑戰。」瀕危說,也露出尷尬的笑容。

「像是自我放棄挑戰,到後期真的沒怎麼成功過了…」


「?」勇氣問。

「所以,最近都在熬夜囉?」

瀕危點點頭。


「那就這樣吧。」改變本來就不容易,尤其還沒找到適合的方法時,更容易失敗。

勇氣早就看開了。

繼續嘗試繼續嘗試。


「我們要一直站在這裡說話嗎?坐著不好嗎?」心魔望向不遠處的沙發,非常渴望馬上坐下去讓腿腳休息一下。

「喔喔,當然好啊。」瀕危也望向沙發,然後彎腰捧起勇氣,轉移陣地。

「我們也吃點東西吧。」勇氣落座之後說道。

「你們要吃什麼?我去拿。」瀕危聞言便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褲腳,等待聽完菜單便可以轉身就出發。

「餅乾、飲料,種類不限--。」心魔拉長尾音,第一個報出食物。

「一個起司饅頭,謝謝。」勇氣也舉手報名。

「好喔,收到~」瀕危向它們敬個禮,第一站先前往零食櫃。


突然之間的頭暈目眩。

本來在拿東西的瀕危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不自覺鬆開拿著餅乾的手。

餅乾不止墜落,還撞掉其它櫃上的零食,結果一并掉了許多包零食。

瀕危選擇先坐下緩緩,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直到清晰的視野回來。


然後就看到心魔站在它眼前,俯視著它;勇氣看了幾眼瀕危的狀況,決定先跑去撿餅乾。

「早起的低血壓?」瀕危笑笑地說。

「我是不知道原因,不過你真的要早睡了。」心魔緩緩地說。

「想再坐一下嗎?」勇氣抱著一堆餅乾問。

瀕危感覺一下自己的狀況。「不用了,我這就起來。」

心魔向它伸出手,等瀕危握住後,一把把它拉起來。

「你今天的待辦清單是什麼?」它突然問。

「只有挑戰復盤。附帶一提,

我已經完成二十項待辦清單,持續零天0點前睡覺。」瀕危說。

「那你是時候問問自己這段時間想做什麼事,就好。沒有應該。」心魔特意加重語氣。

「你好凶。」瀕危故作委屈的語氣向心魔撒嬌。

「…」心魔直接被哽住,它非常不擅長應對這種表現。

「沒有在凶你、算了,你今天已經有目標了,之後慢慢想吧。」它屈服了。

三人拿著零食挪到沙發旁邊。


「總之,先來回顧一下之前的挑戰吧!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嗎?」勇氣在一旁竊笑不已,聽見對話告一段落後,便跳出來打圓場。

瀕危在腦中組織好談話重點後,才緩緩道出,

「自我放棄挑戰在最初帶給我很大的安心感,因為我可以放下工作與進度,直接休息,這是我先前從來都不敢做的事;

然後起床時,就會帶著要彌補進度的動力速速開始工作;現在想來,有點像等價交換的概念,我提前入睡的時間,會用醒來後的時間補上。」

「待辦清單也是基於減少自我要求而產生的挑戰,可以陽奉陰違,可以只完成稀少的進度,這同樣是放下對『應該』執著的一環。」

「前期都是有效的。直到失去作為動力的緊張感後,我又重新回到依靠理智和毅力執行待辦事項的循環。

從好處來說,我每天都在推進目標完成進度;從壞處來說,我又在勉強自己了。」


「聽起來到了後期,荒謬待辦清單又變成你『應該』完成的義務了。」勇氣沉思一會,然後說。

「對的,會產生一種想法: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都無法完成,真是廢物。」瀕危輕描淡寫地說。

「好像你的人生只是為了完成『應該』而存在的。」心魔說。

「嗚…」瀕危覺得這說法有些不精準,

「比較偏向如果不完成應該,我的人生就不被允許存在。」


「天啊,你是被什麼魔王操控的傀儡嗎?」心魔吐槽。

「這些應該都是誰灌輸給你的指令?你還好嗎?被洗腦了嗎?」

「…我不記得別人有沒有說過,但這大部分都是我自己想的。」瀕危說。

「是什麼令這些應該對你如此重要?」勇氣問。

「因為我靠著應該,維繫著岌岌可危的生活。」瀕危說。

「舉例來說,如果沒有待辦清單約束我每天做點進度,那我可以躺在床上一整天都在看小說,就更難找到工作了。」

「會更難找到工作?怎麼說?」勇氣問。

「因為我並不想工作啊,即使想要錢。」瀕危很老實地說。

「我連自己喜歡什麼、擅長什麼都不太清楚,現在也只是依照大學讀的科系去尋找相關職缺而已。」好歹累積了一點相關知識,也不用面對不同領域的公司問為什麼想轉行。

「所以沒有應該,我什麼都不會做。」瀕危身形一頓,

「啊,這就是我對應該的依賴嗎?」


「感覺你為了這份依賴,消耗許多心靈能量喔。」勇氣說出它的觀察。

「當你掛心於完成待辦清單的時候,我發現你會忽略休閒、進食,以前還會為了做事犠牲睡眠。」

「你總是以工作為第一優先。」

「因為多數工作都牽扯到他人呀。」瀕危覺得自己爛沒關係,可是不能影響到別人。

「可是沒有平和的心理狀態,你又要怎麼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工作呢?」心魔說。

「越是著急越容易將就,越將就越難以開心。」


「……」

「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瀕危有些沮喪,畢竟情緒只是偵測器不是嗎?

「所以,我們可以透過營造適合的環境與工作制度,來降低觸發焦慮的機率呀。」勇氣笑了。

「這次的挑戰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嘗試嗎?」

「那還可以怎麼做呢?」瀕危暫時沒有想法。


「我注意到你對可以放下工作去睡覺這件事,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害怕與感動?」

瀕危點點頭。

「開心嗎?」勇氣問。

「很放鬆。」瀕危說。

「也許,這個睡眠保障就是關鍵。」勇氣說。

『不管做多做少,品質或好或壞,都會保障自己擁有特定的權利。』

「好像在討論人權宣言喔。」瀕危說。

「這是在討論瀕危宣言。」心魔聳聳肩。

「比起既得權利,你更傾向因為付出,所以獲得權利。」

「這的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觀。」瀕危思考起兩種價值觀對它的利弊。


「假設有一個生活宣言,你想保障自己的哪三項權利?」勇氣問。

「展現情緒、休閒、睡眠。」瀕危說。

「飲食不重要嗎?」心魔隨口一問。

「吃飯?餓了就會吃的。」瀕危決定靠本能,不浪費稀少的權利。

心魔聽了有點想打它。


「這就是生物差異性啊,對每個生物來說,賴以為生的要素並不相同。」勇氣摸摸下巴,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照顧自己跟照顧任何一個生物都是一樣的,給予它必要的養分,才能好好長大。

食衣住行、想要被誇獎、想要陪伴、想要一個家,或是想要獨處的空間,只有保障養分的獲取,才有持續的機會。」

而且『每個生物需要的養分都不同,不要用應該去規範它。』」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寫豆苗生長日記嗎?」心魔吐槽。

「當然是啊。

啊,今天給豆苗澆水了;

啊,好像澆太多水了,再來少澆一點;

什麼!?天氣太熱有點枯萎?

快點挪挪位置再補個水。」勇氣笑嘻嘻地現場編起日記內容。


「做為一顆豆苗,感謝你們給予充足的養分。」瀕危彎腰鞠躬,做了個表演結束時常見的道謝姿勢。

「做為豆苗同伴,希望大家一起健健康康的長大。」勇氣也回向行禮。

「做為豆苗觀察者,希望你們也觀察觀察自己的感受,早日了解必需的養分有哪些。」

心魔靠在沙發背上說。


「豆苗只需要同伴,不需要觀察者喔。」瀕危故意擠到心魔旁邊。

「我們只承認家人,不承認家長的哦。」勇氣也帶著平板擠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別再靠過來了。」心魔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別鬧它了。


「今日目標完成!準備解散!」心魔想撤退了。

「你再來有什麼目標嗎?」它問瀕危。

「我會在26天以內找到適合我的工作。我會相信自己!」瀕危脫口而出,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突然的預感。

它感覺找工作這件事快要有結果了。

「難得有自信啊,不錯。」心魔挑眉。

「趁熱打鐵,你和小雞趕緊結伴去書房吧。」

「你不來嗎?」勇氣問。

「再來是我的獨處時間了,回見。」心魔快速起身、道別,頭也不回地往房間走去。


晚安,今天瀕危在追求保障生活品質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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