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誌
思雨誌

隨思主想、主觀筆記

柬埔寨的迷思與現實

2016年,我參加了學校的義工服務團,幫助柬埔寨學校建道路。以「義工」身份跑到柬埔寨,比遊客好,也不好。這種身份是憂鬱的,我們不得不學習柬埔寨的歷史,或者甚麼不好聽的事情。我們也不得不以別人的故事,了解政權更迭,並非一定為人民帶來美好的將來,而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出走和鎮壓。

第一天,大家乘旅遊巴前往食飯的地方。沙塵滾滾的馬路上,我留意到三個黝黑膚色的小朋友,不顧一切提著鮮花,穿插於無奈地等待交通燈的車龍裏,拍打車身,寄望我們會買一朵花回家,但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幹甚麼,直至食飯的時候才醒起。他們眼睛沒有甚麼神情,卻令人感到害怕。累了便躺在路中央,殘缺不全的樹根旁,或五光十色的門牌下休息。 名貴車行、掛著簡體中文字的一扎店舖、亮麗堂皇、空曠的各個政府部門是金邊僅有的「繁華」。

首府以外的農村杆欄房屋防水患,底座日常用於廚房及圈用動物。

也許遊客更應主動找到她的美,因為他們是要來享受,而不是受苦的。廣大的高棉土地上可能是貧困的農村景色,但也有白光輝影的寺廟,傳說是浪漫的法國民族「帶來」的。我們以示尊重,脫鞋來感受那太陽炙燒大地的熱,附級而上,拜謁神明。才看得到廣大的高棉景色,落地時所講被貧窮赤裸裸的包圍,是不重要的了;還有盛意笑容,公路旁天然清甜的粟米捧,是對貧窮的新詮釋。我們在體驗某些東西。

從高空俯望首府以外的土地。

然而,「殺戮戰場」上毫無修飾的白骨、發出惡臭的衣服、樹上的斑斑血跡,完整地還原了那一種對同族人民的無奈恐懼,那一種無力感;是我們面對歷史的那一種共同的無力感。成為超人拯救世界,是不少孩子童年時的憧景,但當我們漸漸成長時,週遭的現實愈發告訴「超人」的荒唐。但縱使如此,「拯救世界」這個觀念卻非非分之想。當有更多人加入這個團隊時,我想我們不但已經離這個觀念不遠,而是了解人類的命運共同體。重要的是,你站在哪裹看東西、願意承認自己的沒有時限的「無知」和世界的多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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