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撞墙
鬼撞墙

揭露易富贤和反节育派造假,就跟鬼撞墙一般,一次次兜兜转转,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却怎么都撞不破那屹立如墙、颠扑不破的谎言与谣言。不过一想到这个国家的历史也是如鬼撞墙一般兜圈子,我也就释然了。

名字叫“yi”的女孩

她说:“我以后只吃馒头。”

我坐在公交车上歪歪倒倒地打了一场瞌睡,抬起睡眼惺忪的脸,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周末回家的女孩,可能是在附近乡镇上初中吧。

她瘦瘦的身材,穿着一件普通到我记不住颜色的校服——也许是白色镶蓝边?吸引我目光的是她校服的袖口,上面写着几个字“xx沂”,大概是为了防止同学之间把校服搞混,而特意写上去的。

现在名字叫“yi”的女孩可真多,我迷迷糊糊地想到。

然后我想起另外两个名字叫“yi”的女孩:

一个曾经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可是等到放开二胎后,立刻感受到家里重女轻男、想要她妈妈生个男孩的压力。

另外一个,是我前几年在北京另一个村子碰到的。她的父亲是当地人,在县城打工,平常很少回家;母亲是河北人,生下她之后没几年,她父母便离婚了。如今她母亲再婚到上海,已经生下一个男孩;而她父亲,似乎也已经重组家庭,在县城里另有一个家。

只有她那个表情阴郁的爷爷,在老家村子里照顾她,还有她那个身体和精神似乎都有残疾的奶奶。

已经离婚的父母从不管她,似乎没给她多少生活费,她身上穿的衣服绝大多数都是别人送的旧衣。爷爷不给她洗衣服,奶奶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自理,自然也没法给她洗衣服。年仅七八岁的她,只好自己洗,她的衣服经常都没有洗干净。

她的家跟我租的房子很近,所以她很喜欢跟邻居家的小男孩找我玩儿。

当时她上一年级,然后是二年级,学习成绩不好,很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留的家庭作业也不做,经常放学后被老师留在教室里补作业。

我想我连威斯康星大学“高级科学家”易富贤的“论文”都能看出计算方法有问题,应该是可以教她学加减法的吧。

于是我叫她找我玩儿的时候带上作业本,让我辅导她做功课。

然后我发现她不做家庭作业的原因了,那些算术题的题目里有好多字她都不认识,她根本读不懂题目在说什么,又怎么去完成作业呢。

我耐心地把每道题的题目读给她听,给她解释该怎么做题。

过了几天,10以内的加减法她差不多会了。可是10到20的加减法还是不会。

接下来我才发现,她连10到20的数字都不会数。

她不是那种脑子笨的小孩,看到我在外面拍摄动植物,问我拍什么。我把名称告诉她之后,她很快就能记住。

熟能生巧,多做做练习就会了。我想。

随后那段时间,我和她为10-20之间的数字而纠结,我们俩都开始为这不成功的辅导感到厌倦。

要不然我寓教于乐?我开始和她玩一些小游戏,并尝试着在游戏中教她那些数字。

她很快意识到我的企图,开始对那些游戏表现出抗拒情绪。

我渐渐明白过来,她心里对学习这件事非常抵触,也许是因为经常被老师留在学校补功课,让她认为学习是对她的惩罚。

我试图跟她讲道理,讲学习的重要性,等她长大之后学习会如何如何影响她的人生。

她才懒得听我说教呢。我说了没几句,她就回答说:“我以后只吃馒头。”

“可是馒头也是需要花钱买的。”

“我像爸爸那样在工地上搬砖也能挣钱。”

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

后来她开始跟我撒谎,找我玩的时候以各种理由不带作业本。我只好放弃了这失败的努力。

今年流行“躺平主义”,而这个叫“yi”的小女孩,在几年之前,小小年纪的她,就决定对人生采取“躺平主义”。这样的孩子,在这个国家有多少呢?

如今几年过去了,她应该也到快要上初中的年纪了吧,个头应该也跟我在公交车上碰到的那个袖口写着“xx沂”的女孩差不多了吧。她是否已经克服自己在算术上的障碍?是否依然用“躺平主义”的态度对待人生中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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