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光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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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回顧我這兩年的時間做了什麼,我相信用三言兩語是很難形容的。這段時間內,有歡笑、有痛苦、有輕鬆、有煩躁。遇到了很好的夥伴、學長姊、學弟妹。或許在進來之前以為,研究所並不至於困難到哪裡去。但也或許是因為,我先前走的路都太過平順。當我發現事情沒有這麼單純的時候,我一頭栽了下去,打算拚下去,卻摔了個筋斗。我不是一個很容易放棄的人,如果周遭的人因為我做了這樣的決定而這樣覺得,我會覺得很難過。但也或許根本沒有人在乎一個人的去留,就像一個企業沒有了一個員工依然在運作、地球少了一個人在地面上呼吸也仍然不會停止運轉。

去中國參訪是一個很特別的經驗。如果沒有這次的參訪,我相信我之後大概也沒機會出國。我很謝謝實驗室給了我這個機會,如果說我去了新的環境交流到了甚麼,我想我大概是最沒貢獻的那個吧。負責修理電腦的也沒有我,負責解決演算法的也沒有我,到頭來我只是被說很會攝影這種最沒有屁用的人。

這篇文章會是我對我自己的自問自答。試圖了解自己為何做了這樣的決定、以及背後的原因。


你發生了甚麼事?

我在距離口試的幾個星期前向學校遞交了休學申請。說來諷刺,當初從學長聽說曾經也有學長姊做了類似的決定,儘管當時的我聽到這段話,並沒有下定決心說,千萬不要跟他一樣。我一向都是順其自然,並不會批評他們說剩下幾個星期就撐一下就好。我明白他們一定都有自己的苦衷。只是,我相信他們不會真的說出來,因此轉達的學長姐們自然也不太可能清楚知道其中的原因。如果有人問我為甚麼做了這樣的決定,我或許也不會很直截了當的跟他們說,畢竟我不是那種甚麼話都能隨意跟他人講的人。這是我的優點也是缺點。但我願意把我想得到的原因以文字的形式放在這裡。我不期待有認識的人看到這段文字,或許一開始會擔心他們看到了會覺得怎樣。但後來覺得,與其自己很糾結得沒有人可以講話,放在這裡或許不會有人看到、看到了也不會怎樣。所以,我就寫了下來。我用了很多的假設語氣,因為我不想得罪任何一個認識我、和我認識的人。我不期待這篇能夠幫助任何還在念研究所的人,因為我沒有那麼偉大。我是真心佩服那些寫出鼓勵研究生做出自己選擇的文章作者,他們底下的留言充斥著很多發問與感謝。我跟他們不同。我只是一個無法受關注的平凡人而已。如果我都幫助不了我自己,或許也無法分擔廣大網友的痛苦。


你以前跟現在的想法有甚麼改變

兩年前的我,是真的滿懷探索的信心踏入這個領域,不然我就不會用我的第一直覺去選了。現在想想,我也開始不太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了。那時的我,戰戰兢兢的深怕做錯任何一件事,在交接的時候也是如此。我開始覺得這種態度或許是導致最後結果的主因,因為我擔心做了任何一件錯事都會導致無可挽回的地步。但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會、有些事情不會,只是我分不清楚以至於把所有事情都看得很重要。或許是因為我社會化不夠吧,如果有人一直犯錯卻還能爬起來,他就會相信自己還能繼續走下去。我會開始想,或許改掉這種態度,用一種皮皮的精神去面對犯錯會不會好過的多。但最後又會擔心要承擔相對應的後果。或許這就是為何教授普遍不喜歡用這種擔心東擔心西、總是希望做事情完美的人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還真的不是研究的料。

以前的我,還會有興趣把實驗室的東西拿回宿舍做、細心研究每個能改進的地方。但後來的我卻越來越不願在宿舍看研究的東西,甚至會做其他事情來麻痺自己、希望能找回研究的信心。但每回到了要報告的時候就會開始緊張,懷疑自己整理的資料不夠好、擔心要怎麼跟老師討論。我開始意識到這是一種惡性循環。我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憂鬱症還是焦慮症之類的,但明明晚上都還是睡得著,只是醒來的時候又會開始緊張,覺得今天一整天可能做的東西都是白工。睡覺變成是逃避研究的媒介。當我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又覺得自己沒有憂鬱或焦慮,畢竟我還找得出原因。

以前在大學時期壓力大的時候,通常就是出個門散個步、或是看個影片笑笑就好了。但當我發現在研究所無法如此排解壓力時,我開始試圖從除了看醫生吃藥的途徑外找解決方法。當然我知道學校有心理諮商,但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到需要諮商的地步。我常常想如果去諮商了還會不會放棄,或許諮商師也是會講說就聽你自己內心的想法吧。我看了一些有關焦慮症的影片,買了一些書,了解到心理壓力都只是自己的感覺而已。但理解真的就只是理解,畢竟壓力在的感覺是真實的。如果意識到自己必須交出一份完美的結果、卻又要跟自己內心的想法交戰,要排解也克服不了內心的坎。


是什麼事情讓你有這樣的改變

我一直在找出我會轉變對研究態度的原因。這些原因或許是錯的,但卻是我想去理解的。我覺得影響我最大的應該是,我對於自己研究的結果和過程,沒有完全的信心。而這樣的原因是因為,我沒辦法自圓其說我收集到的數據。我覺得我說出來會比較好一點,但相對可能會傷害、甚至是一定會傷害到某些人。我是抱持著不會被看到的心態,但即使如此,我沒有透漏任何資訊,所以對於有看到這篇的關係人,我先在這邊說聲抱歉,我沒有要指責任何人的意思、也不會揭你們的任何瘡疤。如果你們知道我的為人,我不是會當抓耙子的人。我會把責任歸咎在我身上,但我認為我不講出來我會更難過。

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幫學長發論文的同時,意識到了做的事情與自己的價值觀衝突。雖然做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我做的部分也是最少的,但也讓我意識到我之後可能也要這麼做才有可能繼續下去。說是幫學長收拾爛攤子,好像太言過其實了,因為未來也是要學弟妹幫我收拾我自己的爛攤子。這樣講的好像我放棄是因為我很體諒學弟妹一樣,其實我沒有這麼好心。或許我中了自己的研究必須自己負責的論調,卡死自己說研究的每一步都要經過嚴格的檢驗。但一直以來我對自己理解的知識都是這樣的,我也抱持著很願意向別人解釋我自己懂的東西。但一旦遇到自己不確定的、甚至是懷疑的,我會感覺自己受到譴責。

或許是因為求學階段沒有補習的原因,我學習到的知識都是以我自己想出的一套去理解。當別人詢問的時候,我會用當初自己理解的一套邏輯去解釋。我無法接受那種用背的就能理解的事情。或許是因為這樣,當我做的事情、寫的數據、得出的結果連我自己都無法用自己的常理去解釋,我就會直接卡住。當學長研究的事實擺在眼前,他的研究又與我息息相關,而我卻無法聰明的跟他一樣想出一套完美無缺的理論,我的想法開始動搖了。我會懷疑一些不該去懷疑的事情,以及這樣做到底在幹嘛。

就像很多人說的,你們要的都嘛是文憑,那做點事情獲取文憑也沒啥了不得。老師跟學生是交換關係,你要甚麼報酬、就要給我相對應的等價交換。在當兵的時候,同儕笑笑謙虛地說自己寫了一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研究啥的東西,在最後幾天終於給過了。我也不是這麼偉大的人,其實當我看到這個現況的時候,大可就給他厚臉皮寫下去,也不用管會有良心還是甚麼名譽譴責之類的。我如果是這麼偉大的人的話,我大可以繼續跟他賭下去,畢竟我可以說不在乎文憑,我在乎的是我要做出一個能讓我自己理解的研究,就算多個幾年也無所謂。我相信每個老師都會很開心的說,好久沒有一個如此傻氣醉心於研究的人。但當我看到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我開始懷疑以興趣做研究真的值得嗎?會不會就算再給我十年,也做不出我一個我、還是別人可以認可的結果。到頭來,我會不會去指責那個吃虧的自己,早知道厚臉皮的寫下去硬塞過去、管他甚麼狗屁邏輯。邏輯向來就是聲音夠大的人的專利,講的足夠被人相信不是因為有理,而是因為撐得夠久不被發現。


換題目、換環境有用嗎

這也是我常問自己的問題。題目這種東西,說實話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當你有了個不好的起頭,拖到的時間會更久,況且誰也不知道哪個是不好的起頭,只能賭。換環境,如果說我對自己的要求還是如此,我相信不管到哪個研究環境都一樣。畢竟這就是現在的氛圍。我如果要繼續,我必須認清這個事實,然後一鍋淌下去。如果要繼續,必須學會對自己後續的所作所為「不負責」。這也是我學到的一點。可以說,我已經失去了研究的信心。如果說我學到了甚麼,或許是對實驗動物的不仁慈吧。我應該把不仁慈用在人身上多一點。當一個生命在世上消逝的時候,他留下的只是一堆數據,而這些數據對研究他的人、甚至是後世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為研究的人已經連數據的可用性都分不清了。我不會說我應該要多愛護動物一點之類的,畢竟這樣太假了。曾經每天在旁邊訓練觀察、從陌生的亂跑到熟悉的能握在掌上,我能感覺到即使是動物也是有依賴感的。那種逐漸不再怕你的感覺是隨著時間增長的。但時間到了還是要說再見的,很多人說他們在預知到的時候會有動作,但我並沒有感覺到,畢竟他已經對我相當信任,沒有料想到我會這樣做。但終究還是做了。你問我有甚麼感覺、有沒有感覺良心受到譴責。我會說沒有,而你可能會罵我活該。但對我來說,我真的不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我只能告訴你我的觀察而非我的感受。為了活下去,當我更在乎的是這些數據能不能扭轉最後的結果,我必須放下我的愧疚。我學會不仁慈造就的後果,或許真的是他們給我留下愧疚的原因吧。


所以原因是

我會說其實心理造成的壓力也是主因。當別人對你做的東西要求很高,你卻無法捉摸他到底想要你幹嘛時,會出現那種不確定感。尤其是一再被否定做出的東西,甚至過程從頭到尾被質疑過一次,會讓原本就想要求很多的我無法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因為仔細想想,壓根就沒有所謂合理的過程。如果一件事情已經從事實上理解到應該得過且過,卻又要假裝成做了完全準備、擬出一套完美無缺的說詞,然後以此去作為要求的理由。

邏輯有理,是因為撐得夠久。

講了這麼多,好像都沒有我自己的錯。其實我必須承認,沒有頻繁的回報結果也是我的錯誤。造就這樣的原因是因為我無法想出一個能說服自己跟別人的理由,以至於一拖再拖。我相信這樣的個性在其他研究環境也一樣吃虧。當回報結果換來的是對於自己研究過程的質疑,甚至是要求重來,也成了一種惡性循環。回報結果、不滿意、質疑過程錯誤、要求重新再來、努力想出一套說辭再來、回報結果、再次不滿意。我看到的是我永遠卡在循環裡面出不來,建議可遇不可求因為那是你自己的研究怎麼能要求別人幫你想。

當心理狀態影響到生理時,也只有一點點的徵兆而已。那時我發現在緊張的時候、特別是要做meeting的時候,手會不自覺的微微地顫抖。心跳加速也只是常態而已。其實搞不好也沒這麼嚴重,只是自己嚇自己。我不知道,或許如果當時去看醫生,他可能會說有輕微的焦慮吧。反而當單子遞出去的時候,緊張產生的生理現象也逐漸消失了。那時才真的意識到,或許那幾個星期是真的心理影響到生理狀態了。要是再多幾個星期,我不知道會如何。因為那幾個星期是真的覺得好像陷在某個輪迴裡面,被不確定的感覺包圍,收信緊張、寄信緊張、聽到通訊軟體的聲音會緊張、每次到了星期一meeting的時候就開始緊張。在學校的時候,就算只有一個人也是心不在焉,覺得論文都沒有看進腦袋裡、跑的數據好像永遠都是錯的,然後到了晚上覺得自己整天都沒在做事情,又要回報毫無進展的進度。那時候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老師、對不起同學、也很對不起自己。難過了幾次,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改進。

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在找委員的時候被連環叩,那時就決定要放棄一次了。難過了兩天。但後來想想還是被自己跟同輩勸了回來,拚了命說服自己數據一定弄得出來。結果自信心不到幾天逐漸崩毀,短時間那種緊張跟個性是很難調的。在一個下了雨的下午,在門外不停走來走去,被問到二選一的延長一年或是放棄,要當天就給答覆。心裡還在掙扎,我說能不能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雖然我知道我連一丁點籌碼都沒有得談。比起同輩對談判的游刃有餘,我什麼談判的籌碼都沒有。當下其實知道自己無法調整的東西太多,我意識到必須先解決緊張這件事情,再下去我不知道手抖之外還會出現什麼。

其實也是不想再以這樣的自己去面對不想去欺騙的人。所以不需要一天,我也知道很忙碌的人沒那個耐性等一天,當天就上山想要找人談談,鑰匙也都帶著了,雖然還不確定但兩種選擇都可以馬上決定。湊巧的是電話也打來問我的選擇,看來有人是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還好學弟妹都走了,在場的是臉上有著複雜表情的學姊、不敢相信的學長還有眼神很平靜的同輩。現在想想學姊當初在實驗上幫助我很多、學長在研究上也是、同輩也給了很多鼓勵,如今自私的我卻看起來無事的選擇放棄,很對不起他們。因為忍情緒忍習慣的我當場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回山下敲門拿東西學長問起的時候也是、後續交接的時候也一樣,因為我覺得既然要走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也很坦然地告訴學長數據的事實就是這樣、至於學弟妹就還是讓他們抱一些期待吧。如果你們問起的話,我講的也只會是我確定對的事,我不希望是那種把事情的不確定性丟給學弟妹的人。如果你們知道我做的東西一點後續的延伸價值都沒有,恐怕會很怨恨我吧。回宿舍的時候心情是很難過的,後續幾天也沒什麼心情處理事情,所以才會拖了幾個星期才上山簽名。在內心很深處,是有著不再回來的打算,畢竟我傷害了這麼多人,也包括了那些願意幫我的人、還有那些委員我卻沒有提起勇氣去寫道歉信。理性那一端還有一絲絲告訴自己不要馬上給自己沒有退路,雖然我明知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 想研究動機,被質疑別人已經解決了你提的動機,怎麼證明你的思考方向比別人更好;
  • 想研究方法,被質疑算法沒有別人簡潔,怎麼證明你比別人領先;
  • 想研究結論,被質疑效果沒有高於別人幾個百分點,誤差在多少以下,怎麼證明研究有價值。

被一套又一套、一環又一環的隱形規範裡卡住,只要缺少任何一個有用的論述就會宣告你的研究毫無意義。因為你沒有辦法證明你的研究比別人更有價值。

我們的求學過程中,一直被教導如何學的、活得比別人更有價值。因為這是個競爭的社會,產品的設計總是要考慮成本。於是,有了這樣的研究需求存在。但今天有多少研究真正踏入產品設計階段。

這樣的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優秀的學長姐們可以證明研究的價值,而我不行。

我打心底的感謝、也佩服他們。在他們眼中,或許我只是個做不出研究的廢物而已。


從未實現的平行時空

在短期內我依然會想到一些我害怕、甚至是他人也害怕的事情。有些是在夢中無意識出現,這讓我想到一個理論,就是一個人最擔心、但沒有說出來的事情,通常會在夢中出現。我得以稍微理解到我最終放棄的原因是什麼。一直以來,我是個不願讓別人失望的人。從小到大,因為不信任他人,總是在人面前展示自己不被看見的一面,但又不願去討好別人。我有時候覺得,是不是該學著信任人。一個認識超過一年的人、甚至一個畢業後的朋友,在表面上互動沒什麼問題,但內心仍然覺得必須保持距離。更何況是網路上、看過幾個文字、聽過幾句話的人,對我來說都是陌生人。我懷疑別人、懷疑自己,直到害怕所作所為讓人失望。


那個被迫放棄自己原則的我,終於在口試前趕出了半吊子的論文。到了口試當天,來了五個委員,他們坐在環形的座位上。之所以可以想像到這個情境,因為曾經負責過幾位學長姐們、甚至是同輩的口試。我拿著講稿站在講台上、看著下面的人閒話家常,彷彿在宣告等下會有怎樣的腥風血雨。幸運的話,我能夠完整的報告完簡報而不被打斷,雖然通常不會如此,但其實我害怕的不是這個。提問環節,當委員們連珠炮似的詢問細節,我卻無法很流暢自信的回答時,這時連主事人都說,我剛才幫你解釋了很多,現在換你了。

這時突然有人問起:根據我看過的資料,我覺得這個數據不可能這樣,你偽造了資料嗎?

問起了我最害怕的問題,因為我已經放棄了所有原則、打算站上這個台,就只為了拿一張對我來說看起來已經毫無意義的文憑。我擔心的是當天的我突然間爆炸。我擔心的是爆炸的我不顧一切的說出不該說的話。想起了忙了這麼久卻被一句話給否定,那一刻的我開始自暴自棄。

"對,我偽造了數據。抱歉各位委員,我無法重現學長姊的結果,我也無法說服自己數據是對的。我因為這樣拿不到文憑沒關係,因為如果要一個人死的話,我希望死的只有我一個人就好。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有什麼懲處我都接受。"

台下一片靜默。

為了面子,其他人可能會出來圓場:是保留一些比較完美的數據而非偽造。研究都是如此的,不是嗎?怎麼能說是偽造呢?你也親自下去做了不少實驗不是嗎?你不是用學長姊的資料,這些實驗都是你親手做出來的。

抑或是,把我拉出去會場。問我怎麼了,告訴我這是全程錄影的,講的話收不回去。在場的老師就算想給你,你也不可能拿到文憑了。然後說,你不用回來會場,可以先休息了。


在這一個平行時空,我傷害了所有人。我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皆輸的結局。

但或許最後死的只有我。因為,許多人會努力維護這個結構,不讓大樓倒塌。因為一旦大樓倒了,數以百計的人會遭殃。

如果在自己死的情況下,代價是會同時傷害其他人,對我來說並不是個好結局。如果可以,有沒有一種能讓我就這樣默默地死去,而其他人依然能繼續走下去的結局。

於是在還沒爆炸之前我就放棄了。我害怕的是,之後的我會重現這個時空。

為了讓其他人能幸福,我願意以不回去作為交換。

樓歪了,所有人都在撐著不讓它倒。我看著他們很辛苦、很努力,至於我,只要不幫倒忙就好。

我不知道,我寫完這些之後還能不能走出來。


最後

上一篇是我對於學長姐和學弟妹的感謝,那些話都是我發自內心寫的,主要著重在我受到了哪些幫助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報。這篇則是我對於自己的一些話,希望沒有得罪到人。為了幫助我自己理解我的想法,我必須寫出一些話。我不希望有人誤會我,但也怕得罪到人。我有很多任性的地方,可能會有人在背後閒言閒語。我相信寫了大概就回不去了吧,我也曾經這樣擔心過。但不寫恐怕也將會這樣一直下去。客套話說多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幹嘛了。我也不打算寫甚麼勵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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