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纬1度的肯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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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记20: 这封信我写了整整一年

亲爱的小小刘,

今天是我来英国整一年的日子,也是我给你写的第二十封信。这封信其实早于此前19封,它落笔于去年今日的凌晨2点23分,当时我正坐在北京飞往伦敦的飞机上,记录着7天之前发生的故事……

清晨六点的首都机场T2航站楼,我拉着一个32寸的行李箱。按照导演的要求把自己不多的几件“漂亮鲜艳”的衬衫裙子装了进去,剩下的空间塞得都是稻香村的月饼。前一晚拍摄结束时已经后半夜了,回家床还没躺热就又得起来,但是心里的兴奋远胜过身体的疲惫,因为我要“回家”了!

这个家不是北京的三口之家,而是我在云南墨江的“大家庭”。2016年我在这里认识了不是每天看报喝茶而是经常下乡的政府教育工作者,遇到了上得了讲堂下得了农田的村民老师,结识了各路回乡创业的有为青年,看到了一张张稚嫩脸庞下若隐若现的社会痼疾。

因为参与一个纪录片的拍摄,我有机会在去英国前再次来到墨江。新朋旧友将他们或长或短的人生故事一层层包起来,作为送给我的临别礼物。

第一次见到阿丽姐是2016年年底,她和弟弟正将柿饼打包寄给顾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表面还没结白霜的新鲜柿饼,咬下去甜软到能在口中融化。

阿丽姐的舅妈在摘柿子

第二次见面是两年后的秋天,那时阿丽姐身边已经有了共同奋斗相互扶持的“姐夫”。我摸着她鼓起的肚子,和她一同期待小生命的降临。

此行再见,小家伙已经被妈妈唤作“贺贺”,在青石板路上像小企鹅一样摇摆向前。

阿丽姐生活的碧溪古镇,曾经是茶马古道上的重镇,马铃声清脆、商号旗飘扬、镖局队威武。而如今古镇上的年轻人屈指可数,像阿丽姐这样带着对生活追求留下来的就更少了。

阿丽姐家的普洱茶

她将自己的土特产店称为“时光驿栈”。旅客在城门口用热乎乎的米线招呼味蕾,在八角楼上眺望碧绿青山,心中多么期盼时间就此驻足。然而阿丽姐曾无数次想让时间跑得再快些,将痛苦的记忆甩掉。

阿丽姐比我大两岁,我们同是天蝎座。

“我出生的时候我妈让我爸去寨子里找接生婆,但接生婆那时在喂奶,我爸不好意思叫门,就一直站在外面。”

我喜欢冬日的澄澈清冽,可是这份寒冷却成为阿丽姐人生的第一道难关。

接生婆来的时候,母女俩之间还连着长长的脐带,妈妈这时已经昏了过去,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小阿丽在冷风中啼哭了一个多小时。没及时剪掉脐带又受凉,这让阿丽姐的身体留下了病根。

然而命运之手没有就此罢休。

“我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和最不好的爸爸。”

不好的亲生父亲在她口中变成了“那个人”。阿丽一岁多的时候妈妈就带她回到了外婆家。独自抚养孩子的女人,面对家里其他几张吃饭的口,选择了外出打工。当城里同龄孩子喝奶吃辅食的时候,留守在外婆家的阿丽,一日三餐就是煮饭后留在铁锅最下面一层的锅巴。

“一两岁的小孩就吃硬硬的锅巴,根本没法消化,所以我从小肠胃一直很弱。”

千里之外打工的妈妈每当听到小孩的哭声就觉得是自己的女儿,没过多久便回到了家乡,和一个从浙江来的比自己大12岁的男人再婚,他成为了阿丽口中“最好的爸爸”。

爸爸那时候走村串寨卖diangdiang糖,这是一种用白糖熬成的糖胶,卖的时候就用铁锤敲下来一块。爸爸用diangdiang糖换凉鞋底,再拿去昆明卖。有时候去远一点的村寨,妈妈就炒一点白菜豆腐放在铁皮饭盒里让爸爸带上。爸爸卖糖一天要走几十公里,回家通常都要晚上十点以后,妈妈怕黑,就叫上小阿丽一起去寨子门口等。

妈妈后来开始在镇上卖包子。阿丽和妈妈一起挑水、焖豆芽。赶集日,她背着当时还小的弟弟跟着爸爸妈妈坐拖拉机去城里卖。但是阿丽却不是吃着香喷喷的包子长大的。

“我每天就是吃米线、米干、米线、米干……因为没人有时间给我做饭”。

阿丽家的包子薄皮儿大馅儿,生意很好,同行出于嫉妒经常对妈妈冷嘲热讽,年幼的阿丽成为了妈妈诉苦的对象。而来自外省的爸爸又时常因为语言不通和当地人产生误会甚至冲突,阿丽更是时刻提心吊胆。

我们常用无忧无虑来形容童年,却不曾了解对于有些孩子来说,童年不是夹心饼干,有来自父母双方的呵护,而是被压在中间,被迫分担生活的重担。

当我们抱怨孩子的童年逐渐被课外班填满时,却不曾注意有些孩子,他们的课余时间是左手拿着大雨伞、右手提着马镫,跟在挑竹篮的妈妈身后去学校外面卖包子,卖完才进教室上课。

阿丽和弟弟逐渐长大成人,生活的马车也从颠簸的石子道驶上了平坦的柏油路,但是命运的一个急刹车又让这个多舛之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2008年奥运会前夕,在幼儿园上班的阿丽突然得了严重的水痘,不得不回家休养。那天妈妈给她煮好了面条,准备去城门口卖包子,唤阿丽照看小卖部。话音没落两秒就听到“啪”的一声撞击。阿丽感觉不对,急忙从二楼跑下来,此时妈妈身体倚着门,眼看下一秒就要倒下。阿丽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把妈妈扶到了旁边的藤椅上,但她记得慌乱中板凳腿压在了自己的大脚趾上,血都压出来了她都不敢挪一下,生怕一动妈妈就和自己阴阳相隔。

那是妈妈脑淤血第一次发病。

不久之后父亲吃饭也开始变得难以下咽。县城的医院都检查不出来病因,妈妈此时病情日益严重,二十岁不到的阿丽就一个人带着父亲从云南回浙江老家看病,火车上她特意和列车员说他们会等其他乘客吃完饭再去用餐,这样父亲被食物呛到吐出来不会影响其他人。

医院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食道癌晚期。已经六十多岁的父亲不能再动大手术,于是医生就在食道上架了支架,勉强能让食物通过。

一年后,再做父女变成了两人来生的约定。

“最好的爸爸”走了,“最坏的爸爸”留下的阴影却一直在阿丽心中挥之不去。阿丽做土特产,经常要在手机上回复顾客信息,可是但凡经常联系的人她都调为静音。

“我听到铃声就害怕。”

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上小学的时候,一直未联系的亲生父亲突然打来电话,阿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说,“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怎么会是你”。然后“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那次经历让阿丽后来只要听到电话声就心悸。

妈妈瘫痪在床的几年里,亲生父亲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一句“有我在”都没说过。一直围绕在阿丽身边的是她的外公外婆和几个舅舅。

阿丽姐酿的蜂蜜

我第一次和阿丽姐见面时,她就带我走路去不远的外公外婆家,之后又去其中一个舅舅家吃饭,舅妈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红烧肉。一路上阿丽还不断给我指,哪里是三舅家,哪里是五舅家,哪里又是七舅家。夜色让我看不清这些舅舅到底住在哪儿,但亲情就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星,照亮了阿丽的归家之路。

阿丽姐家的菌子

现在阿丽的弟弟也成家有了孩子,六口人一同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弟弟开餐厅成为掌勺人,姐姐将自家的土特产销往全国各地,姐弟两家互相照应,两个孩子也拉着手一起长大。

命运带走了阿丽最亲的人,也带来了陪她继续走下去的最爱的人。

无论在北京还是国外,当我需要把自己从象牙塔拉出来,从五光十色的城市飞抵群山环绕的乡村,让悬浮的双脚踩在扎实的土地上时,我不会点开李子柒的视频,而是会去翻看阿丽姐的朋友圈。

李子柒的乡村生活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而阿丽姐的朋友圈则是通往中国更广大、更真实农村的隧道。

这里没有李子柒镜头里戏剧冷色一样的滤镜效果,也没有她穿着棉麻红裙酿造黄豆酱油的从容,更没有她在绿叶古木间捧读诗书的闲适。

这里有的是削竹胚的老爷爷和围在一旁的孙女,如孤寂的老宅和墙角冒出的新芽,彼此依偎;

这里有绑着哈尼族头巾、卷起的袖口露出线头的阿婆,能把一颗臭笋炒到让人吃得停不下来;

这里还有穿胶鞋戴草帽的庄稼人,下身围着青色麻袋身上批一件圆点塑料雨衣,将地里收的包谷抗在身上;

当然还有一边煮水泡茶迎八方来客,一边喂奶哄娃准备饭菜,还要见缝插针回复客人微信的阿丽姐……

这里的农村不是一个人,而是爱恨情仇纵横交织的几代人;它不是镜头前摆好的水墨画,而是破败凋敝与生机盎然的冲撞和混搭;它更不是诗意的田园,而是与生活分秒的博弈。

阿丽姐是我和安心食材之间的把关人,更是连接我和真实农村之间的一座桥。那里虽然不会是我落叶归根的故乡,却是我成长中重要的“时光驿栈”。

我摘下观光客猎奇的墨镜,带着朝圣谦卑之心仰望碧山、梯田和农人。时光不会停止,而是流淌进生命之河,带着过去的我一同奔涌,汇入新的海洋。

如果和阿丽姐的重逢是墨江之行的必然,那么偶入“桃花源”则是神明的垂爱。

为了找一个叫做茨杩的村子,鸡还没打鸣,我们的车就已经顺着夜色盘山而上。“幸好天黑,白天要是走这么弯的路很容易出事儿,”自称老司机人说。

高德地图上,路线与终点之间有一段没连起来,到底要怎么过去?疑问在梦境中求索,身体却只愿躺在夜色的臂弯里,待晨霭慢慢爬上肩头。

挡在我们和茨杩之间的是一条湍急的河,远处绿树环抱的山间隐约有炊烟升起。就在我们进退两难时,传来一个男声:能过来,能过来。一个黑影在对岸的竹林间若隐若现,不一会儿出现在了河边,我这才看清他是一个瘦削的老者。

老人卷起裤腿,慢慢把一只脚伸进河里,像是找到了什么作为支点,随后另一只脚也下到了水里。浑浊的河水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过他的小腿,迫使他把裤腿卷到了膝盖之上。他移动的速度不快,好像脚下踩了一条看不见的钢丝一样,紧紧吸住我们的目光。一两分钟后,他的脚浮出了水面。他穿着一双泛白的夹脚拖鞋,鞋子由于经常被河水、雨水洗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那条在我看来不可逾越的河,爷爷竟然这样走过来了。

玉米是喂猪的,我只能干流口水

爷爷说那边有一条公路可以通到茨杩,不用冒险过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的仍是一片见树不见路的山头。在乡村,小路没有路标,地图是村民一脚脚踩出来的经验。

我试探地问爷爷,是否可以带我们过去,还补充了一句,我们有车。心里却在打鼓,人家会愿意停下手头的工作给我们指路吗?爷爷没有显出丝毫的犹豫,一口答应了,着实让我们眼前柳暗花明。

爷爷上车前脱下凉鞋,把两只脚反复在车上又硬又扎的毡垫上蹭了好几遍,才提着鞋上车。坐定后又轻轻把鞋放在了旁边。

有爷爷坐镇,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茨杩。这里还保留着哈尼族传统的土掌房,很符合导演们的期待。爷爷带着我们在村里和各家各户打招呼,所见之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只遇见一个抱小孩的年轻妈妈,还只是临时回家住几天。

我们走进了几户人家,都像走进熏黑的窑洞,母鸡带着一窝小鸡在屋里跑来跑去,人们的起居和山野之间没有任何阻隔。

所谓的窗户是墙体与顶棚之间的空隙,所谓的地板是高低起伏的土地,所谓的贵重物品是倚在墙角写着“尿素”的几个圆滚滚的麻袋。

正要去山上采茶的妇女被我们唐突地拦下配合拍摄,我与她们在那条不到五十米的小路上多次相向而行,只为镜头里看似偶遇的几秒。

妇女们背在头上的竹筐里放了干粮、一个传统的热水瓶和一些农具,我单手用力抬,竹筐几乎丝毫未动。可想而知压在头上的重量有多少。

她们平时靠采茶谋生,手在茶树叶间快速翻转,叶片如锋利的纸片,将她们的手划伤。长年累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指尖留下了永远合不上的裂痕。

拍摄易,生计难

听说村里一些土掌房因为被划为危房中秋后就要推倒。农村盖房多为两层半,政府给的补贴只够盖一层,剩下十几万难道从采茶每天60元的收入里来?

听说我们是电视台来拍片的,妇女们希望借此反应困难情况,但一两个镜头是否能承担起这样的重托?

我们这次来茨杩的目的其实是为寻找一处“古朴”的民居,用于拍摄一场重头戏。终于相中了一户人家的火塘,但是夫妇俩都不会讲汉话,我们之间无法沟通,加上拍摄时间又没确定,只好作罢。

隔天临近傍晚,刚结束在另一个村的拍摄,导演们商量要把重头戏改在爷爷家进行。从我们当时所在的地方驱车到茨杩至少要三个小时,爷爷又没有电话,万一大队人马赶过去扑了个空怎么办?

当车子开进村口时,星星早已在挂在了树梢上。我们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凭着之前记下的门牌号找到了爷爷家。然而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面对一群不会说本地话、扛着“长枪短炮”深夜来访的陌生人,主人并没有我预想一般戒备。

很快我们就被请进了屋。男人披上衣服爽快地说,“我去河边叫我爸回来”。外面下起的雨已经让土路变得泥泞湿滑。

我心想,已经是睡觉时间了爷爷怎么还在竹林干活?夜里黑漆漆的能看见什么?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爷爷跟着儿子回来,身上穿的仍是上次那件黑色衬衣,他一见面就说,“哎呀,你们辛苦了辛苦了,这么晚了还要工作。”言语间的体谅理解让我鼻子一酸,爷爷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别人休息!”

工作人员迅速布置场地,晒茶叶的竹簸箕被挂在墙上凸显在地特色,厨房里的灶台被添入柴火制造袅袅炊烟的效果……爷爷看着一群人将自家拆开重新组装,没有一句抱怨。

我在镜头前叙述自己从城市到乡村的故事,但我却觉得蹲在导演身后,专注地看着监视器的爷爷,他的故事更值得被讲出来。

爷爷全名叫王立法,1944年生人,曾经是不远处杩木村的村支书,带着村民开荒修路,历经困难无数。后来由于自己超生主动请辞,来到了杩木村下面的茨杩社,开始在河边种玉米,四十多年间他还默默承担起保护家园的重任,砍下竹子堆在岸边阻挡河水走势,以防侵蚀土方,危及村庄。

爷爷每月靠200多元的政府补贴生活,在他口中生活“温暖、好玩”,日子“越来越好”。人的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愉快”,“不能急躁”、“也不能复杂”。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勇气随时都不能丢”。

爷爷这番深夜忠告并不高深,道理我也都听过。但是话说出来容易,活出来却需要“勇气”。

那晚的我,急需这种力量。我即将飞往一个陌生的国家,独自度过之后的一年。上课是否跟得上?文献能否看得懂?论文是否写得出来?对于久别校园且从未有过留学经历的我来说,一切都需要勇气。

爷爷带头开山劈路,让通畅便捷进入每户村民的家中,而我也在试图拓宽自己的疆域,探索人类为什么如此不同,或者说人类到底是什么?

那晚在爷爷身旁,除了视频中的对话,我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将手搭在他的肩头。爷爷的人生智慧不是我能在三言两语间问出来的,因此我选择不用语言,而是用手感受衣物纤维下的骨气。

午夜已过,爷爷把我们一行人送到村口,并没有转身回家,而是准备前往我们初次相遇的那条河。

“我习惯在河边的茅草屋睡觉。”

原来几个小时前,爷爷就准备伴着湍急的河水进入梦乡。

那里有他勇气的火种,有他要用一生守护的家园。

三天后的T2航站楼,同一个行李箱里叠满了春夏秋冬能用上的衣物,没有漂亮鲜艳的衬衫裙子,都是深色耐脏的休闲服。

又一次远行。

只不过和几天前相比,我的生命树结了更多果实,根茎汲满养分因而扎得更深,一个个真实的普通人用故事紧紧抓住我的心田,让我记住无论人生的半径延伸多远,圆点都在那里。

后记

这封始于路上的信,也终于路上。此刻我正离开Inverness前往爱丁堡。关于那次墨江之行的情景都在日记中,可是日记本被我留在了伦敦。因此只能用当初写了一半的初稿和现在零散的记忆拼接起这封信。这也更像是去年的我与今年的我在时空里的一次对话。也许被遗忘的细节都是串进回忆里的项链,早已不知不觉被我戴在身上。而现在手里端的则是沉淀了一年的美酒,让我在故事里寄托思念,在人情中渐渐微醺。

(感谢阿丽姐和摄制组老师的图片)


亲爱的大赛你好:

你这封面也太炸了吧!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找了个农民老爷爷做了人生伴侣了呢

你信中记录了你去英国前一周再次踏上云南这片神奇的土地,再次见到了阿丽姐的亲切画面,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你是真的爱那里人的朴实与纯真。我想阿丽姐的人生对你触动很大,人无法选择自己出生在哪里,阿丽姐们从小受到那么多你难以想象的苦难…。好在现在都好起来了,阿丽姐也有了自己可爱的孩子和蒸蒸日上的事业,就像你信中说的“命运带走了阿丽姐最亲的人,也带来了陪她继续走下去的最爱的人”。

我想相比于李子柒的视频,阿丽姐更让你感觉真实和质朴。读第二遍时有个地方很打动我“我摘下观光客猎奇的墨镜,带着朝圣谦卑之心,仰望碧山、梯田和农人…”,虽然你信中说的很多细节我们无法感同身受,但你这种朝圣般的心态我是感受到了,所以我选择理解你!

你在去茨杩的路上遇到的老者王立法,从你搂着他的照片上我感到你和他的接触中、对话中再一次被他们的质朴和真诚打动,以及他们身上那种面对困难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正像你所说的“那晚的你,急需这种力量”,而你也的确是带着蓄满这种能量的自己,踏上了求学之路、开启了圆梦之旅,这一年里你克服重重困难完成了学业,而且成绩还不错,先祝贺你(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有多难,特别是你这么认真的人,我能想象的出…)

期末论文也提交了,你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好好看看这来了一年的国家,英国也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国家,真希望这时我能陪在你身边(不用担心语言不通,还能和你一起感受当地的美食、美景及人文,要不是疫情还真有可能,老李说:你要真去了,我的晚饭、酒菜就瞎菜了。

好了,不管你走的地方有多远,离家的时间有多长,在北京的一扇窗下、一个门里,总会有一盘刚出锅的饺子等着你啊!走累了记得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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