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纬1度的肯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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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记19:北纬57度的夏天

从内罗毕繁忙喧嚣的街道钻出来,这辆二手的Toyota像在水中憋了很久突然浮出水面一样,以100km/h的速度大口喘着气冲上了A104高速公路。窗外的景物逐渐变得低矮,直到放眼望去只剩灌木丛点缀在开阔的平原间,让偶尔经过的骆驼成为画面中的制高点。

2014年的夏天(或者说南半球的冬天),我在内罗毕为一家当地的运输企业搭建与中国公司的业务往来。在将近一个月的电话以及邮件沟通后,我正在去签第一份合同的路上——三辆租给中国海外工程集团(COVEC)的翻斗卡车。我们的车离肯尼亚与坦桑尼亚的边界越来越近,土地被调成了橙黄色,宽窄不一的车辙在地上留下沉重的脚印,气温从我离开内罗毕时的长袖帽衫减到了一件短袖体恤。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横切面断层,大地裸露的伤口上支起了密密麻麻的钢筋脚手架,几个红色的身影紧贴在上面。我下车想要问COVEC办公室的具体位置,一个站在深坑里作业的中国人热情地指了指身后那片板房。在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地方遇到一个和我讲同样语言的人,那种惊喜和诧异让我忍不住仔细打量眼前的人。他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镜,上身穿了一件长袖,旧到看不出来衣服本来的颜色,卷起的袖子露出和和骄阳一样的肤色,在周围非洲工人中显得既入乡随俗又特征明显。从他睁大的眼睛中我猜到,一个中国女生突然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工地上,也吓了他一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在非洲修路的中国工人,他们也是这篇论文聚焦的一群人。

亲爱的小小刘,这是我硕士论文的开头,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段。因为没有引用任何其他学者的观点,每一个字都来自我的亲身体验。我一直觉得肯尼亚的经历像一颗种子,它萌芽让我之后走上公益和发展之路,现在它又开花让那年夏天的回忆变为我毕业论文的开篇。当我点击提交按钮的时候,好像六年前落笔画下的弯弯曲曲的线终于变成了一个圆,一个触角碰到了另一个触角,再次遇见当年的初心。

但其实我的“毕业论文”还没写完。与其说那1万字是我拿到一纸文凭的最后一关,不如说双城记才是我真正在写的“论文”。我试图将在英国的学习看成一次田野调研,我要研究的问题是当地的文化生活,而我的研究对象是那些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包括老年人、外来移民、单身妈妈,以及我现在的房东——一个65岁刚失业的独居阿姨。

第一次和阿姨“见面”是在电话中,商量我什么时候能去看她的房子。阿姨一张嘴让我好奇她到底是哪里人,如果说苏格兰口音像身上抱着几只羊走路一脚轻一脚重的农夫,那阿姨说话倒让我觉得她正坐在织布机前轻快地纺纱。她在电话中反复说着“you sound absolutely lovely”(你听起来人很好),这样一层层的糖衣中还夹杂着一些让我不知如何应答的玩笑,不过还没等我反应她就自己先笑了。

阿姨没有明显的苏格兰口音是因为的她的第一语言不是英语而是盖尔语。这是一种属于高地苏格兰人的传统语言。早在公元9世纪苏格兰王国还没建立前,这片地区曾经被三个民族割据,分别是低地的皮克特人,高地北部的维京人,以及高地西南部的盖尔人。阿姨出生的天空岛(Isle of Skye)就是盖尔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因此虽然岛上所有人都能说英语,但是盖尔语还是被作为传统文化保存下来。不过和国内少数民族面临的问题一模一样,天空岛上的工作机会除了旅游业几乎无他,年轻人都到像爱丁堡这样的大城市寻找机会,因此也对自己的文化越来越陌生。

除了独特的语言,以风笛为代表的苏格兰音乐也独树一帜。这在阿姨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来她家第一天吃饭的时候阿姨就放上了音乐,那是一种能让人随时想站起来起舞的旋律。她家厨房通往客厅的过道上有一面半米宽的墙,上面叠满了音乐光盘。阿姨还是一位无师自通的口琴爱好者,她不识谱,但却能听着音乐吹出一样的节奏。她哥哥会拉手风琴,在疫情期间他们通过zoom和其他音乐人一起排练一首献给医务工作者的《英雄》之歌。

不过说实话,搬进阿姨家时我是带着情绪的。当时我手机银行出了点问题,无法在入住前将第一个月的房租和押金加起来将近人民币一万元转给她。在搬家前一天,我先给阿姨转了100英镑作为诚意,并表示一定会在入住之后的三天内给把钱给她。但是阿姨马上打来电话,还是非常坚持一定要在我搬进来之前收到全款。我当时真的不能理解,抛开银行app的技术问题不说,我还没进门就要乖乖交这么多钱,万一阿姨翻脸不认人,我都不知道上哪儿说理去。对比之下,我之前住的单身妈妈家,直到我临走她都没提钱的事儿,还是我主动催了几次她才想起把账户发给我。

为了不让阿姨第一眼就对我印象不好,搬家当天我早上四点就起来刷中国银行的交易信息,五点半左右账户多出几个零时,我真想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是卡在喉咙,一直随着汽车颠簸到了她家门口。后来我才了解到阿姨对钱的敏感和她经营早餐旅馆(b&b)的经历不无关系。

2018年阿姨搬到了现在位于郊区的这个三居室。此前她在市区掌管一个能容纳20多人的b&b,从提供苏格兰早餐到清洗更换床单,再到迎来送往接待客人,阿姨一个人外加一个小时工扛下了所有的工作。我们沿着运河散步,岸边一人多高的粉黛草是晴天王国的公主,骄傲地宣誓自己的姿色,然而正是环绕周围的无色镜面和成荫绿树才衬出了她的风韵。阿姨经营b&b的十三年,看似是她人生最光鲜亮丽的一段时光,但这背后也有着我想象不到的艰辛。

客人耍赖不按规定付钱、酒鬼住过的屋子一片狼藉床垫都要扔掉、旅行社将b&b描述为酒店,导致游客将不满发泄在阿姨身上……也许是这些伤疤让阿姨的防备心比一般人都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受伤。心里的茧有多厚只有遇到事情时才能看出来,但身体上的改变一目了然。阿姨有两条让我羡慕的纤瘦长腿,她说自己原来腿很粗,但b&b要经常楼上楼下来回跑,十几年下来她的腿就脱胎换骨成现在的样子。然而手就没这么幸运了。经营b&b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常年下来她得了严重的关节炎,不仅有几个手指的关节异常肿大,而且左手中指的两个关节严重错位,导致她现在连切菜都嚷痛。所以阿姨平时基本不开火,都是从超市买一些沙拉或者像冰冻三文鱼这种直接放烤箱出来就能吃的食物。

偶尔有客人来,她做饭的方式让我这个以黑暗料理自诩的人都甘拜下风。阿姨从冰箱里拿出至少放了三个星期的紫红色洋葱,连洗都不洗直接切几刀放进煎盘,包装袋里的蘑菇和土豆也都是拆开包装直接加工,不知道阿姨是从来没听说过农药残留还是对密封的食材过于自信。她先用刀子在没削皮的土豆上扎几个洞,再抹点黄油,放微波炉加热八分钟,然后再放入烤箱,直到土豆皮焦脆为止。阿姨说她最爱吃外面的脆皮,甚至会把里面的土豆扔了就为吃皮。此时,煎盘里的洋葱蘑菇比煎盘的颜色还要深,我终于明白阿姨为什么不洗食材了,洗的多干净都要变成现在的黑炭色,看来她对焦脆的追求到了极致。这顿饭几乎是靠着冷冻和罐头食品以及烤箱微波炉完成,全程不到30分钟,除了我俩偶尔的交谈声之外整个过程异常安静。这让我突然开始怀念咱家有人来做客时,案板叮叮咚咚,炒勺滑过磁啦作响的油锅时那种热闹。

我给阿姨做的中餐,数了数有11种食材。饭也不可貌相哦

阿姨虽然对正餐马马虎虎,但是“喝茶”可是顿顿不落。我刚住进来的几天,阿姨一天要问我好几次“你想喝点茶吗”。和我们早上沏一壶只要加热水就能喝一天的茶不同,阿姨每次都是从一个搪瓷桶里拿出一个茶包,扔进马克杯,当滚烫的热水在杯子里变成褐色时就把茶包扔掉,再从冰箱拿出冰凉的牛奶,一冷一热的碰撞,让茶不用等上很长时间就能入口了。

苏格兰人喝茶和英格兰人也不同。在苏格兰,一杯茶的周围会被各式各样的小饼干和巧克力包围,像一个皇帝在展示后宫佳丽三千,那阵势能占满一张长桌的半边天。阿姨有一个柜子堆满了打开包装吃到一半的高甜高糖的“佳丽”。据阿姨说,到了英格兰喝茶就是喝茶,其他啥也别想。

茶在苏格兰人生活中的地位甚至能取代正餐。有一次阿姨的外甥女来城里,晚上六点请阿姨去她那里“喝茶”。我百思不得其解,饭点叫人去喝茶是什么意思?阿姨说这就代表主人会准备晚餐。为什么外甥女不直接说来家里吃晚饭,而是用喝茶来隐喻呢。阿姨解释,一般请人到餐厅吃饭才会用“晚餐”这个词,而如果是家常便饭就用“喝茶”来代表。我不知道同样的文化符号是否能应用在英国其他地方,但至少在苏格兰高地,下次有人饭点叫我去“喝茶”,我一定得空着肚子去。

顺着文化地图继续探寻,我发现钱在当地人交往中的角色也和我自己的经历有强烈的反差。我刚搬来时就听到一个噩耗:阿姨的外甥因器官衰竭刚刚过世,才四十多岁。因此我搬进来的头两周,基本都是我在看家,阿姨在天空岛陪姐姐度过人生的难关。如果放在国内,亲姐姐痛失唯一的骨肉,像阿姨这样的有车有房的人怎么也会给个几千甚至上万吧,但是阿姨只为墓地周围买了鲜花,大概三十多英镑。阿姨的三个孩子——都已经成年并且有工作——一共凑了50英镑(合人民币不到500元)给自己的姑姑。这让我见识了英国份子钱的标准。

不过钱少并不代表情淡。阿姨是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她和姐姐相差1岁半。姐妹俩住的地方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除了每天必通电话,两个人几乎每周都会见面,阿姨好几次就直接在姐姐位于郊区的房车里过夜,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姐妹俩的性格爱好完全不同,姐姐每次来家里,准是直接去花园,一忙就是一下午,让我觉得那些奄奄一息的花花草草终于等到了救星。而阿姨更多的时间则是忙着在外面会朋友,或者和朋友去郊游。一个向内一个向外,一个静一个动,关键是都离异且孩子不在身边,姐妹俩能互相照应也让人格外宽心。除了姐姐,比阿姨大四岁的哥哥也时常惦记着自己的小妹妹。不仅帮阿姨的房子刷漆,还把栖居在花园里的苍蝇窝一锅端了。看着这些白发苍苍,长得雷同的叔叔阿姨在屋前屋后忙碌的身影,我对西方以个体为中心,家庭意识淡薄的印象也在真实的情景中开始溶解。

同样松动的还有我对西方家长的惯有印象。阿姨有三个孩子,大女儿比我小半岁,两个双胞胎儿子今年26岁。阿姨并没有在子女成年后就停止经济上的资助,不仅承担孩子的大学学费,连孩子有工作后都时常帮他们交房租。阿姨和我念叨,她前几天给过生日的女儿寄去了贺卡和三十英镑,“钱少总比不给强”。阿姨的女儿最近正和另一半商量在苏格兰东北部的阿伯丁买房子。阿姨虽然不会当着女儿的面催她结婚,但却很期盼能赶快给他们带孩子。这个中国式的回答把我杀了个措手不及。我明明预设了会有木板伸过来将自己顺利带到文化之河的对岸,但现在却一脚踩空,浑身透心凉。

当我们将西方家长想象为“不过多干预孩子,让其独立自主”时,其实也忽略了所有父母都不愿放开牵风筝的那根线。阿姨的b&b的名字叫mijenda,我还琢磨这是哪里来的英文,原来是她三个孩子名字的缩写——michael,jennifer,david。想到老李当年开饭馆儿,明明有更好听的名字,却还用我的小名,搞得客人都莫名其妙。看来中西方父母在这点上如出一辙。

上周末,阿姨的小儿子david带朋友回家小住,阿姨不仅一日三餐伺候,还把房间让出来,自己睡沙发。送走孩子后有意无意地和我说,“我在那里擦玻璃,他就坐在沙发上”,然后又补充道,“至少他按我说的把床单整理了。”风筝有时候把牵线人拽得很痛,但我们不愿放手,不是害怕风筝遭遇不测,而是怕自己不再是那个被需要的人。

不过我对西方父母的人设并没有完全被颠覆。大儿子michael在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做项目经理,从爱丁堡回来看妈妈时,开着公司配给他的一辆宝马新款电动车。阿姨毫不掩饰自己对儿子的自豪之情。相比之下,小儿子david在酒吧工作,因为疫情待业在家靠政府补贴生活,但阿姨说起他也同样充满爱意。虽然两个儿子都有女朋友了,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阿姨,万一有一天她发现孩子是同性恋会怎么办,“那我会更爱他,因为他一定需要更多保护。”如果我有一副汇聚世间箴言的星象图,我一定会把这句话挂在夜空中,让它照亮更多人的心路。

阿姨延续了西方家长身上的一些标签:自由平等、开放包容。但这些标签不应该只属于某个文化,因为这样也是对这一文化的误解,它应该属于我们每一个人,不论性别、年龄和肤色。

阿姨对自己的三个孩子倾尽全力,以至于我问她如果重新来过她会做些什么改变时,她干脆地说没有。然而对于自己的人生,她却留下了遗憾。阿姨除了音乐之外的另一大爱好就是语言。她从高中开始学德语和法语,年轻时曾经有机会到比利时工作,但那时因为家里无法负担她的路费,于是这段可以开始的新生活就变成了英吉利海峡那端的叹息。但是阿姨对语言的热爱以及天分让她到现在都还能用德语和法语进行日常对话。这对她在苏格兰纪念品商店的工作格外有裨益。不过现在因为疫情游客数量骤减,原来一天接待几千人,多到客人都要在门口排队,到现在每天只有个位数,阿姨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同事聊天。偶尔碰到来自法国或者德国的游客,阿姨马上调动自己的语言优势,总能引来对方的赞不绝口。

但这份能让阿姨施展才华的工作,却经常让她恨的咬牙切齿。有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问她上班怎么样。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断断续续,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掉下来。原来阿姨白天被一个25岁的罗马尼亚男同事气哭了。对方仗着自己年轻俊俏就对周围人颐指气使,对阿姨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更不放在眼里。阿姨肩膀颤抖地说“等我明年一月拿到退休金,再加上两个房间的房租,我肯定辞职。”

不过还没等到阿姨主动开口,纪念品商店就撑不下去了。8月的最后一天,阿姨把那件她认为穿上会显得自己很胖的苏格兰短裙交还给了老板。虽然不用去上班了,但是阿姨一天也没闲着。她请了好几波房产中介来给房子估价。希望能把这个房子卖了在阿伯丁买一个小公寓。英国政府在疫情期间出台了刺激政策,暂停了买房需要交的印花税。加上苏格兰地广人稀风景如画,导致很多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人纷纷来此买房。据苏格兰的房产中介说,刚过去的八月是他们近十年来最忙碌的一个月。不过阿姨卖房之前要先花700英镑做房屋鉴定证明,再给中介500英镑拍照在网上营销。“我手头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按照我们的思维,没钱就勒紧裤腰带啊。但是我看阿姨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买东西仍然不去廉价超市,每周总有一两次和朋友去餐厅吃饭。不过她对家里用水用电却格外谨慎。因为我屋顶的灯按的是小灯泡,导致我白天也要把两个床头灯一起打开,但就算这样火力全开,面对电脑屏幕的白光也显得很暗。阿姨每次站在我门前说话都要提醒我,“你的大灯忘关了”。不用电脑的人不懂其中的苦衷,我也只好明确地表示,不是本姑娘忘了,是我“故意”开的。

我虽然有自己的独立浴室,但是要用热水,需要提前打开安在走廊的电热开关。一开始阿姨没有告诉我如何开,只是说你要用热水时告诉我。这样几天下来她可能也觉得麻烦。不过告诉我之后我多了一个麻烦,就是总要回答她这样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的热水,开了多长时间”。至于暖气,阿姨现在还没告诉我如何开。她直言,自己无法全天都开暖气,只能下午和晚上分别开几个小时,不然电费会贵死。至于多贵她没告诉我,而我也没告诉她,我早已学会自己开了。

但是至今我只因为太冷偷偷开过一次,因为我心里还是心疼这个独居的女人。三个孩子渐渐不需要她的臂弯,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将受了委屈的她拥入怀中。如果家里不来人,从早到晚只能听到三种声音:她和别人打电话,她对着谷歌搜索说话,以及电视里的肥皂剧。她看我没带几件衣服,就把自己穿不了的毛衣夹克都借给我。在我几次发自内心夸赞她穿浴袍很可爱时,她竟然把另一件粉白灰相见的浴袍也给了我。没想到浴袍毛茸茸的看起来可爱,穿起来却一分钟不到就冒汗。

我也经常被她突如其来的幽默打懵。比如早上我在花园运动完进门,她说,你知道我的花园有时速限制吗。又或者我把一大张英国地图挂在墙上,她看到说,你这是要准备环法比赛吗。再或者是别人请她干什么事,她都要报个价,并附上一句“plus vat”(包含增值税)。

65岁的独居女人,想方设法让自己被需要,用亲情友情将寂寞挤走。但打开冰箱,一个人喝不完的1L牛奶就快过期了,柜子里不知何时开封的果酱已经长出了绿毛。花园暗红色的栅栏在雨后像裹了段段白纱,那是水滴让蜘蛛网失去了平日的隐形衣。就像阿姨的生活,看似井井有条张弛有度,但只有深入生活的肌理和时间的缝隙,才能看到里面巨大的空洞……

北纬57度的夏天,我完成了人生的万字论文,参与了一个小女孩7岁的森林生日会。不过我也旁观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葬礼,经历了系里老师的突然离世,目睹了人们在失业边缘的挣扎。

北纬57度的夏天,需要人们抱团取暖。

亲爱的大赛:

虽然我知道你2014年肯尼亚那段经历,但还是看哭了…。

精彩的描述给我们展现了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画面,我想这充满真情实感的毕业论文一定会引起阅卷老师的共鸣,从而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的确,那段经历改变了你的从业方向,我们也从当初的不理解到现在的鼓励支持,爱你所爱,想你所想,做你所做,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画出自己灿烂的人生画卷。

2020的确是不平凡的一年,没想到“好好活着”竟成了一个目标,在这一年有50多万人因新冠病毒离开了这个世界,许多人因此失去亲人,人生无常,我们更加珍惜生命、珍惜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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