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三流时评作者,偶尔在报纸上写写专栏。

記朋友圈里的一些討論、交鋒還有扯皮

寫完《和一位青年一次不算愉快的討論》,我就在微信中設了一個分組,起名“無法交流”。起實本來想叫“不可理喻”,但想想,這個標簽顯得傲慢和缺少反思精神,有些時候,自己覺得別人不可理喻,反過來,對方眼中你也是這類。所以,我改稱“無法交流”,算是一個中性的描述吧。

這些人真不應該出現在朋友圈中,但是,它們也是我觀察社會的典型樣本,也屬難得,他們的存在,有助于提醒我這個世界的多樣,避免生活在同溫層。

昨天,我在FT中文網看到一篇題為《阻斷武漢肺炎疫情傳播希望渺茫》的文章,這是一篇新聞分析,作者是英國《金融時報》科學評論員安賈那·阿胡賈,作者依據《柳葉刀》雜志上的一些論文和作者自己對中國疫情防治現狀的觀察,對疫情發展做出了比較悲觀的判斷。文章中援引《柳葉刀》主編理查德·霍頓的觀點:

《柳叶刀》总编辑理查德•霍顿(Richard Horton)相信,世卫组织应该考虑宣布这场疫情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世卫组织的)紧急委员会应该赶紧再次开会,”霍顿表示。他补充说,他觉得有一些政治敏感因素在起作用;这些因素并未困扰其他疫情,如西非的埃博拉(Ebola)疫情。
近日的事态发展,例如中国的执政党成立一个领导小组,也增加了(而不是减轻了)他的担忧。他说:“那个小组没有一个人有公共卫生背景。这让我非常担心。”霍顿还担心,漫长的交通管制和信息不通畅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社会不安定。

這兩段話,后面那段講得尖銳,我沒敢摘出來,只把前面那段做了摘引,然后轉到了朋友圈里,我之所以重視這篇文章,是因為我看重《柳葉刀》和《金融時報》的權威性,對自己不懂的領域,我傾向于傾聽專業人士的意見,這篇文章的判斷或可商榷,但是,這次疫情的失控,不正是我們過于相信國內一些專家過于樂觀的判斷嗎?我一直覺得做決策的時候,不妨把困難想得更多一些,“往 最壞著想,往最好處努力”,聽聽這些悲觀的意見,也是一種警示吧。

我剛發出來,就有很多人跟帖評論,我注意到有兩個評論,一個說:“每天轉發這樣的東西,對你有什么好處”,另一個則言簡意賅兩個字:“胡扯”。

后面這位,也是我曾經的一名學生,且按下不表,先說前面這位,我完全不認識,查一下,似乎是通過哪個群里加我的微信,平時也完全沒有互動,看了她這段話,我喟然長嘆,有這樣貼心的子民,瞞報謊報信息才是黨和政府的職責所系啊!想想那些冒著危險堅守武漢一線的記者,想想在家養傷還四處打電話,然后用一只手用語音輸入寫稿子的三姐,真是悲從中來,所謂人間不值得,不就是說的這個嗎?

她質問我轉發這樣的文章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她(或他)这一条评论,倒是提醒我,这世界上有一些人,做任何事情,都只有自己的利益算计,他们的眼里除了“有用”和“没用”,就没有其他的价值。不过,正是应了一句老话,就是“利令智昏”,这灯人精算的结果是那些报道疫情严峻的文章对自己没用,转发所谓正能量的文章或许有五毛小利,五毛不多,但积腋可以成裘,好处多多的,但是,她可能想好处太多,忘了病毒不长眼睛,五毛有强势部门加持,攻掠杀伐无住而不利,難道他們以為五毛還是防毒金钟罩,也是疫情特效药啊?

后面怒斥FT中文網這篇文章胡扯的,也是我的一位學生,平時其實跟我聯系蠻多的,直到上周五,她還和我私聊,感慨湖北這次處理疫情表現太差了。但幾天之后,突然發私給我,話風大變,開始嚴厲指責財新和三聯關于武漢疫情的報道制造恐慌,她還說自己本來是南方系大院出來的大右派,但離開媒體后,人到中年,現在越來越趨于中間了。又說,財新、三聯能這樣報道,反證了輿論管控沒那么嚴格。

這位學生,天資蠻高,后來在著名財經媒體工作,成績卓越,和我蠻能聊得來,前些年我去北京,偶爾還見見面。她這些年離開媒體后,我不清楚她做什么工作,我在朋友圈只看到她畫畫,去國外潛水,生活浪漫有情調,她可能已經習慣了這樣歲月靜好的生活,這兩天的轉變,我寧可只認為只是性格比較拗,只能看太多這樣的信息,感覺生活受到了打擾,跟我說牢騷話而已。

但是,她說自己前幾年是右派,現在越來越趨于守中。這句話,讓我聽著有些別扭。重復我的一句老話,中國的許多事情,無關乎立場的左與右,只關乎良心的有與無。我也一直認為,人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日趨接近真理。中年的選擇,不一定比青年時更高明。中老年時改變立場,或許是棄暗投明,但也可能是背叛初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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