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
光頭佬

80年代人。喜歡讀書。不希望被看見的文字工作者。

美麗堅强而高雅的氣息

導游在機場接到我們後,從桃園機場驅車到臺北市的酒店下榻之前,她問我們四個媒體人:“你對臺北的氣味印象是什麼?”

我喜歡美好的氣息,而這些氣息都是在旅行時遇見並喜歡上的。

我喜歡星級酒店裏漫開來的高級味道。聞著心神安寧。但如果要說,有款味道特別讓我印象深刻乃至難忘的話,我想,是在幾次的台灣旅行中,不斷聞到的百合氣息。

記得很多年前,我以媒體人身份參加了在臺大舉辦的文學活動。沒記錯那活動全名叫臺北詩歌節。當時,我和木焱、施月潭以及楊佳嫺在臺大光之教堂外,喝台啤,談天說地。

當晚我們說了些什麼?老早忘了,但卻隱隱的在空氣中聞到百合氣息。其實也不用搜尋,因為在地的出版社和主辦方送來的花籃就在門口處,陣陣清幽百合香飄來,此後數日,我的鼻腔裏都彌漫著百合的香味。

***

可真正讓我歡喜的,是在中文系所的小課室内,和一位曾在德國留學的助理老師的閑聊。當時,我們都在等下一場活動的開始,我在臺大文學院裏胡亂閑逛。這位助理老師請我在課室内小坐,起初我們很尷尬的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與天氣、美食相關的話題。但你知道的,這種話題常常是開了個頭,如果不是很熱衷,這話題很快就像曇花般凋零。

我和這位助理老師的客套話結束后,瞬間陷入死寂。

此時,恰恰一股淡淡百合香飄來。我好奇地說:“文學院裏有種百合?空氣裏有好好聞的百合氣息呢!”

助理老師笑了一下,指著講臺上的花籃說:“你講的百合的味道在那裏!”她往講臺那邊指了一下。我看了看,確實有百合,但并不是全白的百合,是帶著粉色的百合。我禁不住將鼻子往百合花裏嗅,近聞時,這百合香氣不如在偶然間飄來的那麼怡人。

我把這想法告訴了助理老師。跟她說了在光之教堂外聞到的百合香,跟她說了我和木焱、施月潭以及楊佳嫺聊到的關於台灣文壇的軼聞。談到文學,我們的話題就打開了。那時候的我們天南地北的聊。說了顧彬的故事。講了一位我們這裏的學者跟顧彬學習而後來因為種種緣故,她一直沒有拿到博士學位的故事。還有曾經火極一時,《上海王》的作者虹影被顧彬說她的作品是垃圾的文壇江湖八卦……

***

這場對話,是敞開胸懷的文學談話。在被百合幽香包裹著的環境裏,我們談到了陳映真的幾本小說集,還有他到北京定居后,臺北文壇對他的態度;此外還有黃春明,以及他那早逝的兒子黃國峻和才女作家、學者的一些流言,還說了很多關於台灣鄉土文學和現代文學當年的人事。助理老師很詫異,我這個從赤道綫上來的人,懂那麼多台灣的事情?

我告訴她,我還懂胡德夫,懂羅大佑,知道當年的野百合學運,也透過YouTube看到了“難道阿扁錯了嗎?”還有很厲害的學人杜正勝成為台灣的教育部長后,幾個為人所詬病的,如“三隻小豬”的惡俗典故。

那個午後的交流,我們暢所欲言,淋漓盡致。乃至多年後,又再回到臺大文學院,我都會在那間課室外徘徊,雖然講壇上沒有百合花籃,但記憶裏那個午後的百合氣息卻會被調閲出來那般,在鼻腔間幽幽釋放。

***

兩年前,應臺北旅游局邀請再次因公務到臺北趴趴走。

這回是與另三位媒體人同行,導游在機場接到我們後,從桃園機場驅車到臺北市的酒店下榻前,問了我們四人一個問題:“你對臺北的氣味印象是什麼?”

因為是美食行程,三位同行分別說了他們對臺北的氣味印象,當然都是食物。我說了三種氣息——百合香、焚香,還有空氣中那股說不出的,有些許複雜只有臺北才有的味道。這股味道有時候是麵食的味道,有時是很濃鬱的動物氣息,但更多時候是走在小街區裏的青草味,還有經過宮廟時偶爾會聞到的百合花香。

如果你問我,我印象中最美好的氣息是什麼?

到台灣的話,肯定是百合香,它於我而言是福爾摩沙最迷人難忘的氣息。只要有這股氣息在,我每到台灣,總能遇見談得來的人,以及美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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