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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寫作人及愛書人

「第六屆工人文學獎」訪問 - 一路走來 ─ 屬於工人的詩人:鄧阿藍

一路走來 ─ 屬於工人的詩人:鄧阿藍 (寫於2013年)

工人文學獎簡介:由新青學社創辦於1980年,旨在鼓勵工人表達自己的生活和感想,接連辦了四屆後中斷。2010年,一些新青舊人聯絡志同道合的各方友好,組成「第五屆工人文學獎籌委會」,正式籌辦第五屆工人文學獎。復辦目的為:一、鼓勵工人寫作和發聲,同時推動社會正視工人的生活和處境;二、提昇工人階級意識;三、確立工人文學的價值。此次為訪問為鄧阿藍,乃筆者及友人就「第六屆工人文學獎」而寫的報告文學作品。



未踏進藍叔的家,我們都在臆想,詩人的居處是怎樣的呢 ?

日落正暮,剛好迎來一陣秋爽,但又像清晨拂曉的涼意,好讓我們知道年華雖然凋零,落花始終會化作春泥的老道理。門開了,藍叔的熱情,於這個季節就更值得珍惜。客廳杳杳滲出一種清樸的仕人氣質,驟看書雖然不多,但份量十足 : 中國文學史,一套套詩評,沙特、貝克特。言談之間,他突然拿起了一整疊的尼加拉瓜詩人作品集。這些作品之中,不少都是詩人、神父及革命家卡得尼爾 (Ernesto Cardenal, 1925 - ) 的門生 :「尼加拉瓜嘅人民由細到大,都會被鼓勵學習文藝創作。」

尼加拉瓜,是拉丁文學之父、詩人Rubén Darío (1867 – 1916) 的出生地,他引起了拉丁美洲文學進入現代主義的風潮,甚至以詩歌解放了人民的思想。「其他國家嘅軍人和警察,政府只會培訓佢哋點樣鎮壓人民。但係,尼加拉瓜政府會提供佢哋文學嘅訓練,尤其係作詩,而且普羅大眾都可以參加。」藍叔說。文學創作,對於尼加拉瓜人來說,不單是生命一個重要的組成部份,而且它可以包容想像,也只有文學,讓人民在現實、虛構與理想之間,自由無虞的馳騁。而詩,對於尼加拉瓜人民來說,就是「人類的良知」。

我突然想起一個十分鍾愛的尼加拉瓜文學家,尼加拉瓜前副總統塞吉歐.拉米瑞茲 (Sergio Ramírez, 1942 - ) 。正如他的作品題目《一千零一次死亡》一樣,想到了遙遠的尼加拉瓜人民,一次又一次的犧牲,但他們的精神卻一次又一次的復活,終於推翻獨裁的蘇慕薩政權,想起每個尼加拉瓜人民都有著拉米瑞茲一般「甜美的面孔」,溫文靜謐的神情,卻又對追求理想國度的一種堅韌。但又想到今年十一月初,在首都馬拿瓜(Managua )針對總統選舉的示威遊行和衝突。又想起和拉米瑞茲和老戰友奧蒂嘉 (Daniel Ortega, 1945 - ) 因為政制改革的歧見,而最終分道揚鑣,形同陌路,十分使人婉惜。一個理想的國度來臨,是否就是如此理所當然,又是否像我們表面看得這樣美好 ?

(一)

鄧阿藍,原名鄧文耀。生於貧窮家庭,小時侯多半住在徒置區、木屋區,家中貧寒,連學費也負擔不起。小學只能在斷斷續續的情況下完成到小四程度,「嗰時成日俾校長話,如果你再唔交學費就唔俾你讀」。他對於這段灰色的歷史,感到黯然 :「雙親都有不良嗜好,可話係『貧窮中之貧窮』嘅家庭。」憶起街童那時的無所事事,於街頭流連浪蕩的歲月,缺乏父母的關懷及照顧的他,感到自己被離棄。唯一的娛樂是同「爛仔」踢波,有時更會因碰撞而打架收場。有一次,在店舖看玩具,卻被職員誤以為「爛仔」,被人趕走。那時,他軟弱無助 :「貧窮唔單只係經濟上,甚至係親情上、人情上。」

不堪回首的片段,再次帶上詩歌的韻律,交熾在他那思想的當下。

「街童轉入冷巷/ 拐深了陰暗的光線/ 模糊天真爛漫的眼神」 (〈街童心〉節錄 )

那年母親節,他想上前擁抱母親,卻被路燈無情地推向街尾。

歲月吹嘯他沉重的皺紋,再次嚥下口水,娓娓道來 :

「童年過早迷茫的神色/ 恍如薄霧早臨」 (〈街童心〉節錄 )

一個原本應該讀書的少年,卻因家庭破碎,變成流落街頭的孩子。現實的殘酷令赤子之心扭曲。

他渴求瞭解愛,但剩下的,只有社會的漠視和壓迫。霧都的奧立弗,和小小年紀的狄更斯,都同樣飽嘗羞辱和現實折磨,艱苦逃難,歷經顛沛流離,他的心因而過於早熟,童年就這樣終結 。人們就是因為年輕時的傷痛,而說自己的童年是金色的。那些孩提面對未來巨大的空白,獨個兒走進仄巷,駛向命運的遂流。

藍叔補充 :「通常只寫街童嘅打鬥,較少人寫得出佢哋嗰心嘅變化,所以寫了〈街童心〉。」 也許想藉此剖白 :「這首詩係失去了父母之愛、冇人照顧嘅街童哀歌。」他反覆強調了「哀歌」這詞。「節日來臨,其他兒童都手捧禮物,但街童手中只有被父母、被社會遺棄嘅傷痕,一件禮物都冇。」

(二)

詩集《一首低沉的民歌》中的〈尋夫〉便寫了染上毒癮的丈夫離家不返的故事 :「妻子沒有生活費,只係拖著年幼嘅兒女到處尋找丈夫,呢個係嗰個年代嘅悲劇。」藍叔說,那個年代吸食鴉片是十分普遍的。「而孩子不知道罌粟嘅果實可以製造毒品,嚷著同爸爸一起把玩,焉知紅艷嘅罌粟花果子係毒害父親;同破壞家庭嘅元兇。」

這就是矛盾人生的沉痛,閱後的人不禁頓時沉默起來 :

「她感到一隻大鳥離巢遠去/ 長空遠遠陰雲密佈/ 古舊的床上/ 很多人橫躺煙燈前/ 瞇著低陷的眼/ 對著煙槍呼吸」

「烏雲驟變暴雨 / 亂撲這個都市/ 婦人帶著子女/ 到處尋找丈夫」 (〈尋夫〉節錄 )

他望著稿紙,和我們分享沉默的一瞥。

終究,那裡多少是追憶,多少是創作,我們永遠無從了知,亦不忍追問。致使我們的同感是真切的,卻又能了解多少。

畢竟那個時代距離我們太過遙遠,我們回不去了。

可能藍叔在預備訪問時,追憶繾綣,在絞纏。

(三)

除了在街上踢波,他亦會到附近的社區服務中心找娛樂,就在這裡,藍叔遇上一位哲學系畢業的啟蒙導師。「佢曾經鼓勵我 :『一定要讀書。』繼續尋求正式求學的機會。我答佢 :『但我冇錢讀上去。』佢嗰時無奈嘅表情,到而家仲好深刻。」與導師的相遇,使他開始初步涉獵不同的哲學思想,由西方的笛卡兒、尼采、沙特,到東方的孔孟老莊。似乎,生活的壓抑使他急於找尋自己在世界中的意義。

藍叔沒有忘記那導師的話,早在十多歲開始,便靠閱讀文學雜誌、報紙及字典自學文藝知識,當時的文學著作都影響過他,從中感受到貝克特、喬伊斯、屠格涅夫等的書寫世界。也從當時起,開始他的創作歷程。

霎時,藍叔從書櫃拿出一本舊字典。

「佢可以話係,我呢生人學習嘅字典。」

字典封面褐紅,瓣瓣破落,卻輕裊一襲舊書獨有的木槳紙味道,僅用膠紙繫上書身,甸甸沉沉。我開始想像,他大部份時間裡利用這本字典,精煉自己的文字,透過它滋養著文學的涵養。不,字典的用途應不止於此,它是反映社會現實 ,與不公義抗爭的夥伴、戰友。

(四)

年輕時,藍叔也有參與文社、詩社。在偶然的機會下,他重遇詩人馬若 :「直到加入秋螢詩社,先知道大家早已在貧民區認識,而且比過球賽。但彼此並冇交往,亦唔知對方鍾意文學。好彩冇打過架,如果唔係都做唔成文藝觀相近嘅詩友。」後來,他們合作出了一本詩集 :《兩種習作在交流》。

走上詩人的歷程,是巧合,也是命運使然 。

(五)

為何選擇寫詩,而不是其他體裁 ?

「以小說、散文、詩、戲劇呢啲體裁中,老實講,以詩所需要嘅時間最少,因為喺平時已經醞釀咗,可以用最少嘅文字去寫出我嘅作品,去配合番我嘅生命形態。」藍叔過往的工作時間都很長,不論是九巴站長、的士司機,甚至後來作保安,一天都要工作十數小時。「工作時間咁長,我哋會認識到自己嘅局限。」

到了一段時間,藍叔深悟自己不足,覺得在創作上需要更好的基礎。在八十年代,他完成了澳門大學文史系的兼讀學位 :「嗰間係公開學院,就算我冇中學會考嘅學歷都可以修讀。一路做嘢,一路讀書好辛苦,尤其我係做體力勞動嘅工作,好多同學都因為咁而放棄。」

話說回來,我們才知道文學,其實不是藍叔最愛的藝術形式,他曾想過創作音樂、當畫家,但最後放棄了。他曾經組過名叫 Blue Bird的樂隊 :「我嗰陣係鼓手,好憤怒咁敲擊,因為壓力好大、冇出路。」說著,藍叔哼著《San Francisco》的曲調,敲打著拍子,這是他當時參加黃大仙社區中心比賽的歌曲,但已經遺忘原唱者是誰了 (事實上,最出名的原唱者被認為是Scott McKenzie) 。 那時,他沒有錢買一套鼓練習,回到家,便湊起木木檯檯當鼓,但練習卻正值夜闌人靜入眠之時,經常被鄰居投訴嘈吵。但後來覺得自己在音樂方面沒有天份,也花不了太多時間練習,唯有放棄他「樂與怒」的最愛。藍叔亦曾於大一藝術學院修讀平面設計,「但冇錢交學費、冇錢買藝術設計嘅工具,如顏料之類都好貴。」

寫詩,是因為從事詩歌創作不需要太多資源,再者小說等媒介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本來就是一種奢侈。「咁我只能夠拎一支筆、一張紙,冇原稿紙嘅話,可以拎張廢紙嚟寫,咁樣我便可以從事藝術。這種藝術係弱勢社群嘅生存之道,係好悲哀嘅符號。」

堅持,也許不單單是對文學的熱愛,還因為,文學是尋找自己存在意義的方式。

藍叔慶幸自己接觸到文藝,否則自己也可能成為問題青年。

「如果唔係用文藝去化解,我或許會以其他方式向社會報復。」

(六)

藍叔在開始寫詩時,也不是以工人、基層為對象。由於當時浪漫主義文學流行,而且正直年華,起初所寫的文字都較唯美,題材多以個人感性表達為主。後來,涉世日深,在工人的體驗中,遇上更多的不公不義,感受到弱勢社群的困窘,以及他們於社會制度中被壓迫的處境,「種種社會思想咁就會衝擊你,自然就會令人改變,自然就會反思文藝究竟係點樣嘅呢。反思到唯美嘅個人感受係唔足夠,亦都會有局限,自己個人嘅文藝觀係好狹窄。」歌手Bob Dylan、 Joan Baez 及Joe Hill都是藍叔的精神導師。他認為革命精神,亦可運用於文學,尤其以後現代主義的形式作為表現。文學應該是各有風格,百花齊放,其美學標準應被不斷解構,不會有一個絕對而永恆的標準,「我主張嘅,係文學無政府主義,佢不崇尚權威,因為呢一刻嘅真理,日後都會變化、落後,就好似牛頓嘅理論,最終都被愛因斯坦所修正。我主張嘅,係精神上的不斷革命,係一種更新精神。」。

訪問中,藍叔說 :「當世界上,仲有這麼多弱勢嘅群眾,點可以安心寫唯美嘅詩。」

雖然藍叔認為,文藝創作要有批判現實的精神,但就詩的性質而言,始終不能排除其抒情性,否則容易流於空洞,變成一堆口號。他主張以草根的生活感去彌補唯美主義的不足,發掘更深更遠的題材。然而,對於意向是抗議的詩體,他認為其「直指」,是按其場合需要,而在工運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藍叔補充,文學是多元的,詩的表達形式不應只有含蓄和直指兩種,可以是兩者間不同程度的混合。

起初,藍叔也用「文白交雜」的寫法,但後來發現,與口語相近的語體文,更接近自己草根的個性。他說,假若刻意用高雅的言語,反而會與民間處境產生隔閡;但對於教授、知識份子來說,「文白交雜」的遣詞用句,詩中蘊藏的引經句典,倒貼合他們的個性。藍叔坦言,也斯對他有很大的啟發。「喺70年代,也斯影響文學從抽離人生嘅創作走向投入生活感嘅道路,可以講係前瞻者。」深受其所提倡的「生活細意觀察及以近生活化的語體寫詩」影響。後來,藍叔因為生活停寫了八年,期間從司空圖《二十四詩品》的美學觀、唐詩「意象並置」的含蘊、現代的意象派、艾略特等取過養份,轉向以情境、物件具體呈現的「現實感性」寫法,使他的詩更立體,更具電影感。他回想起那段日子 :「都係因為搵食,就算要放棄自己心愛嘅嘢,幾年唔寫一首詩,都冇辦法。」由於生活艱難,藍叔經常徘徊於寫與不寫的困境。

藍叔的詩主要圍繞日常生活的描寫,他形容自己是「微觀思想者」,不喜歡「偉大」,只喜歡草類特質 : 細小、不受人注意,卻有堅韌的生命力。他最喜歡自己的〈一點鮮綠〉,便表現了這「微文藝觀」,「有一點鮮綠就夠,不用巨大。」

我記起俄國的文學評論家,別林斯基的說話 :「人民是土壤,它含有一切事物發展所必須的生命汁液;而個人則是這土壤上的花朵與果實。 」

《一點鮮綠 ─ 獻給邊緣上的C》

細細長長葉脈伸延

若雨絲穿透瘦葉

街角下長年潮濕

化出了腐熟的氣味

雨後空氣清新流向鬧市

低地的濕潤逐日發酵

腐殖質消融落葉堆積的枯色

大城市邊緣上

廢棄物拋滿濕地

濕氣沉沉呼吸異味

廢葉底下一點鮮綠

冒出霉黑的種子皮外

鮮綠再抽長木味

(七)

當談及香港工人的狀況,如何影響工人文學的發展,藍叔頓然變得憤慨起來,認為工時過長,加上工作繁重耗費精神,工人能有充足的時間休息已屬難得,怎麼能還有時間接觸文學著作,因而阻礙了工人文學的發展,「但好多知識份子都忽視依樣嘢」。他慨嘆道,這些生於四、五十年代的人,未能如年青一代獲得免費教育,因此未必有足夠的文化基礎去理解文學。

藍叔提及,由於香港仍未實行國際工時制約,香港工人仍處於劣勢。「政府一早犧牲咗弱勢社群,就為咗保障商家利益。」他逐一細說自己搜集回來的資料,指出香港的工作時間比起世界的其他地方都高得多。對於公務員、商業機構及其他非勞動性工作早已實施8小時工作,藍叔尖銳地批判 :「點解公務員唔同我哋普羅大眾一齊做長時間嘅制度,依個証明造成咗尖銳嘅不平等條約喺到。不過,啲人唔醒覺。呢啲嘢係包裝過嚟推銷,佢地讀過書,係貴族化,應該享受好新嘅工時制度。你哋唔同呀嘛,盲字都唔識多隻。你哋應該做喇,做你唔死,算你夠運。呢啲係玩弄市民嘅手段。其實,人類不分高貴、不分貧富都應該平等。」

在這種營營役役的窘境下,不單損害工人的健康,亦犧牲了精神及家庭生活 :「依個係不平等、不文明,而且係野蠻、荒謬嘅制度。以現代文學講,就如存在主義劇作家貝克特嘅《等待果陀》咁荒謬。」

這種狀態不就是 : 在急速生命流轉中,我們但願時間可以靜止;好讓自己能做更多的事情,思考更多的事情,或者奢望有改變命運的可能性,可惜制度下的現實並非如此,我們習慣繼續等候,然後習慣工作、習慣操勞,再而,只能在僅剩的「餘閒」中思量 : 究竟,這一切所付出的努力,是為了等待什麼呢 ? 我們是否就是為了等待那個遲遲未到,甚至似乎未曾存在過的「果陀」?

「呢一切嘅荒誕,就係因為政治和建制所造成。」

他曾想過成立一個專職爭取工時制約的團體,但由於個人局限,未能有足夠號召力,目標遲遲未能達到,卻只能「作為創作人,寫幾首無力嘅詩」。藍叔又引述了第六屆工人文學獎的一段文字 :「勞動曾是自我實現,創作力、生命力的張揚,現在勞動變成了疲乏、受罪的勞動。」並補充 :「你可以將工人文學獎嘅獎金加到一萬,但工人根本就冇時間寫,冇時間參賽。」

雖然長工時及低教育程度,成為工人文學的障礙,但藍叔仍抱著「悲觀中的樂觀」去看待 :「人哋用十年嘅時間,一個工人作家可以用二十年,唔緊要呀,始終可以修為到一定嘅水準」。事實上,工人文學豈是唯一的標準呢 ? 他覺得,透過學院的知識份子與工人書寫間不斷交流,文學才能與時並進,拚發更多的可能,促進兩者間的互相了解。

(八)

冉冉灣月,點亮萬里暮靄的深藍。我再端詳著他那雙瞳,從中看到高爾基的這句話 :「在意志面前,一切都得彎腰低頭。」我們離開,過渡到屋邨的樓廊,藍叔一句「工人都有權接觸文學」宛若儃徊。落花滿地,光線收攏,剩下孤城角的欄杆,和寥寥數個正在耍玩的孩子。也許,書寫工人,注定是孤獨的,以詩來書寫,就更需要苦心孤詣。我們期盼困窘的工人,或是關懷弱勢的人,走出所謂「文學」的禁臠,勇於書寫,藉著文學改變工人,也讓工人那細小,卻堅韌筆挺的意志改變大眾。我們在這裡,向藍叔 : 一個致使處在劣勢中,仍孜孜不息接觸文學的可貴情操的詩人,致上最大的致意。

(獻給 :

鄧阿藍,

香港工人,

塞吉歐.拉米瑞茲,

以及遙遠的尼加拉瓜人民。)

延伸資料 :

香港無線電視《星期一檔案‧生輝的文字》

香港電台電視部《寫意空間‧尋找阿藍》(伍偉賢導演,陳國邦主演)

香港有線電視《細味人間 ─ 詩人》(分別邀請了鄧阿藍及胡燕青)

商業電台《有誰共鳴》(其中有介紹鄧阿藍以「六四時事」寫成的作品」)

以下是已譜成歌曲的鄧阿藍詩作:

〈飄落〉、〈流汗的建築工人〉(譜曲 : 李維怡)

〈只是〉(譜曲 : 袁兆昌)

〈一些浮游植物〉、〈隱形巨蟻族〉(譜曲、改編 : 潘志雄,收錄於唱片《浮游》)

〈咀嚼〉、〈失業時〉(譜曲 : 林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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