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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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城篇 84.魔王之庭六

  「因為......但是......夢讓我很不愉快,祂......祂會讓我......」


  語氣扭扭捏捏,葵娜頭顱低垂,四隻手絞結交錯,整個身體微微晃來晃去顯得彆扭不已。


  這讓希望進一步了解夢的厄瑞嘉面露困惑神色,她主動走近一些,想要試著去安撫對方。


  「會讓我......會讓我想吃了妳呀!」


  幽幽低語,突來的驚人內容!


  即使一直保持警覺,厄瑞嘉也只來得及拔出軍刀,身體就被四股強大力量緊緊箍住,隨後是張四散交錯尖銳獠牙的大口逼進,足可一口將她吞下肚!


  「老龍!」奧斯維得沒想到葵娜突然發狂,立刻大喊!


  夕巴斯汀看似酣睡,其實一直在注意場中動靜,當葵娜一動手,他的龍尾立刻甩動捲上蛇尾,將她猛力向旁一扯!


  突來強大力量將葵娜整個身體凌空摔出,如道迅捷流星劃過空中,轟然巨聲的將一塊突出巨岩撞得粉碎!


  漫天飛沙走塵,隱隱約約可見,遭受衝擊的巨大蛇身人影重新立起,毫髮無傷慢慢走了出來。


  原本四散張開的吞食大口已消失,文靜美麗面容恢復平時模樣,只是葵娜臉上看起來有些疑惑,不解的吶吶道:「怎麼了?會議進行到那裡?大家怎麼一直看著我?」


  「啊!小嘉,妳怎麼了,渾身都弄的髒兮兮,我來幫妳清理一下。」看著旁邊同樣從碎石堆中站起的好友,葵娜立刻想要上前幫忙。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先是向文森特示意沒事,隨後厄瑞嘉很爽快的拒絕葵娜好意。


  很早就察覺出來海魔王的精神不正常,她知道這不像先前老龍和奧斯維得的蓄意攻擊,所以只是拍了拍身上碎石,向另外兩名魔王問道:「這就是夢的影響?」


  奧斯維得眼眉低垂,神情微黯,輕嘆了一聲。


  這是厄瑞嘉第一次看到眼前墮天使之王真正露出失落的神情,就連先前講述惡魔低頭妥協歷史時都不曾如此。


  「如果是意志堅定的生命受到的影響就會很小,反過來說,任何生命的意志不夠堅定都會受到影響。」


  「葵娜本來就已經瀕臨崩潰邊緣,所以這幾年我們都盡量避免讓她與夢接觸,這次發作還算輕微,應該只是魔王之庭會議時間較長引起......」


  奧斯維得才說到一半,葵娜聲音已興致勃勃響起打斷。


  「疑?你們在說我,怎麼了?又有什麼任務需要幫忙嗎?我已經超額完成這次的海域探查,真不想再接下任務了呀,不能留點時間給我和小嘉多認識一下嗎......」


  細細碎碎的優美喃念再度開始,不過這次沒人打斷她,因為在場眾人都看到了,那張文靜面容逐漸微微扭曲,蛇尾下意識的不斷重重擺動拍打,震得四周土石裂開!


  文森特站在厄瑞嘉與葵娜之間,這次他會全神貫注盯住對方。


  「......先別理她,我們繼續吧。」


  看著已陷入自我世界狂亂的葵娜,奧斯維得總是微笑中帶著自傲的神情不在,只是搖頭的自嘲笑著。


  「我們都活太久了,惡魔一族不像龍族和超獸種,可以藉由沉睡來化解超長壽命的心靈情緒累積,或許......將來有一天我也會這樣吧。」


  厄瑞嘉聞言,想起先前追問歷史時奧斯維得顯現出的微微異樣。


  她只是將這些牢牢記住,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眼前每一位至少都是活過上千年的存在,對於活太久這個問題她沒什麼立場發言。


  「所以,原本應該由葵娜接手的夢,你們希望由死亡峽谷來接手?」


  「不。」奧斯維得搖搖頭道。


  「死亡峽谷才重新建立不久,又正受到聯合進攻,我和老龍打算今年先將夢安置在核心獸的迷宮城,等將來你們穩定後再......」


  「不用了,今年就將夢交給我吧。」不等對方說完,厄瑞嘉直接了當的回道。


  出乎意料的回答,這讓奧斯維得有些不解,就連夕巴斯汀也重新擺頭看了過來,岩地空間更是有著微微震動。


  「妳確定?」


  肯定的點著頭,厄瑞嘉已經想到該如何「保護」夢。


  「如果沒有意外,從今以後夢就由死亡峽谷來接手,不用再每年輪流了,或許......這就是祂選上我的用意。」


  這個說法不是沒有可能,神靈之意誰也無法真正清楚,只是後續影響深遠,這讓奧斯維得和夕巴斯汀一時之間沉默起來。


  「夢的影響一天會比一天嚴重,這也是為什麼魔王之庭需要每年輪流保護祂,即使是沉睡中的老龍與核心獸也無法完全避免,妳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奧斯維得再次問道。


  「夢就暫時先安置在死亡峽谷,有問題我會主動提出,今年算是試驗你們不欠我們什麼,可以先觀察幾年,真的出事了再重新帶走祂也沒關係。」


  巨大龍頭和黑翼墮天使對看幾眼,認識上千年的默契讓他們很快達成共識,奧斯維得再次道:「好,夢就先安置在死亡峽谷,往後只要沒出問題,每年都算我們欠你們一次。」


  他話才說完,岩地空間也傳來微微震動,顯然核心獸是同意這個提議。


  「那麼,今年的魔王之庭就到這裡結束?」厄瑞嘉問道。


  「是的,後續未知地帶的探索結果我會再通知各位,若是妳打算接下海外島嶼的調查任務也可以通知我們。」


  奧斯維得才說完,夕巴斯汀就直接道:「先走了,奧斯維得、葵娜,今年我各欠你們一次,有什麼需要......透過世界之心通知我。」


  超巨大的赤焰紅龍在一陣模糊閃爍後,身影漸漸消失散去。


  「我們也該......」


  該了解的事情也差不多,厄瑞嘉正想切斷聯繫回去處理死亡峽谷事務,卻聽到奧斯維得突然叫住他們。


  「請稍等,我私人有件事情想要拜託妳。」


  「什麼事。」厄瑞嘉面色微凝的回應。


  現在事情已經夠多,她暫時不想再增加麻煩,這也是為什麼沒立刻接下海外島嶼調查任務的原因。


  奧斯維得看了眼還在自言自語的葵娜,道:「我希望妳能接下海外島嶼的調查任務,這不僅能探清變革發生可能,妳的存在似乎對葵娜也很有幫助。」


  「我不懂,為什麼是我,從一開始她就毫無理由的纏上我。」


  自從藉由世界之心建立起溝通後,葵娜就瘋了似的一直纏著她,簡直......跟夢選上她一樣!


  「我也不明白,她早就已經瘋了,真正清醒時間其實不多,誰又能明白一個瘋子在想什麼?但是迷霧淵影不能再這樣混亂下去,不然惡魔一族會再失去一個庇護之地甚至是......一個種族。」


  「世界之心的權限無法轉移?」


  聞言,奧斯維得少見的嘿笑一聲,語氣異樣的道:「可以,還記得你們是怎麼得到死亡峽谷世界之心的控制權嗎?只要上一任主人不在了就可以轉移。」


  看著遠方對自己露出歡快笑容揮手的葵娜,厄瑞嘉只是冷酷的道:「既然她的精神已經不穩定,你們就沒想過解決這個麻煩,重新扶植一位新的魔王?」


  「解決?想在大海和迷霧淵影中解決深海女妖一族的王,就算龍族和墮天使一族傾盡全力也不見得辦的到,更何況深海女妖一族本身並不願意。」


  奧斯維得這樣回答,代表他曾動過念頭並與對方種族商量過,只是得到答案令厄瑞嘉不解。


  「她們願意接受已經瘋狂的王?」


  「她們幾乎都是葵娜不知道第幾代的子孫,認為王已經承擔太多太久,如果有天深海女妖與迷霧淵影滅亡,她們願意接受這個結局,兩百年前我得到的答案就是如此。」


  見厄瑞嘉開始沉思考慮,奧斯維得接著道:「如果妳願意接下海外島嶼調查任務,並且幫忙緩解葵娜瘋狂狀況,我可以另外答應妳三個要求,現在就派出族人協防死亡峽谷也沒問題。」


  聽著奧斯維得的請求,還有不遠處葵娜的自言自語和笑聲,良久,厄瑞嘉才開口。


  「我會考慮,最晚半年內給你回覆,但我現在就需要十名墮天使前往死亡峽谷,另外幫我向核心獸取來武器、裝備以及建設迷宮城資源,我會給你一張清單,這算是兩個要求,若是之後沒有接下調查任務,我會用其它方式補償晴空島。」


  「不。」


  這回答令厄瑞嘉微一挑眉,不過隨後她又聽到。


  「十名族人借給妳,運送資源也沒問題,若是沒有接下任務不用另外補償,妳好好考慮關於葵娜的問題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奧斯維得停了一下,才道:「平衡、穩定,這是惡魔一族現在最需要的生存方式,希望妳能明白。」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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