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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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著把全部的不公都寫下來。

第二章 Bell..Bell..Bell-第一節

貝爾像是要釋放身體、精神內擠壓的所有疲累一樣,倒在床上。腦中則是不停的回放今天法院上論戰的片段,尋找一些不尋常的細節。

的確,伍德律師並沒有追打。他若用陛下的話,陛下的政策方向來論證的話,就算用太上皇的話也沒用。

以最近的情況來看,似乎陛下想要清除掉太上皇對社會的影響力。從以往的法院案例來看,太上皇即位的時候,他是完全跟著太祖皇帝——甚至制定,執行在此之上更激進的開放政策。當然,他們兩個從來沒放松過對社會,應該說對自身政權安全的控制。從當年的亞瑟·多利安——父親的案件來看就是如此。而陛下即位的時候大家都預期他會繼承太上皇的政策,而事實上也的確是。但從尺度上來說是逐漸縮減甚至退回。

“他的本意就是讓國企壓過民企和外企,讓國企規模遠遠超過兩者,以好控制國家的經濟命脈。他根本信不過民企和外企。”

再一次想起伍德律師的原話。

明天得見哈特,還是別想那麽多,還是早點睡吧。

第二天一早,或許是因為昨晚睡得早,所以起得也早。貝爾洗漱完畢,走出門。清晨的陽光灑在街道上,時間或許還太早,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

“今天的報紙,大新聞喔大新聞。”一個賣報紙的小孩騎車吆喝著。

這幾天忙得都沒看新聞。於是貝爾跟小孩要了一份報紙。

“謝謝光顧!”

貝爾對著小孩笑了笑了。

拿著報紙回房間裡面,翻著看。

首版文章的大標題寫著“皇帝陛下在內閣會議中指出要全面解決貧困問題,其中需要堅持太祖皇帝的指導思想,堅持要以政府為主導。”裡面提到了太祖皇帝,卻沒提太上皇。貝爾皺了眉頭,“太祖皇帝的指導思想”?這是什麼?往下看詳細的時候卻完全沒提。只是寫著皇帝陛下出席了會議,會議提出什麼,會議大家鼓掌贊成什麼的。貝爾嘆了口氣。這什麼跟什麼啊。

翻了一版,看到昨天自己的訴訟報導。報導本身也沒什麼,就是說洛爾瑪公司贏得訴訟,獲得賠償與帝光百貨公司需要降低高進低賣的幅度。但有一則評論卻讓貝爾注意。“這次是帝光百貨的失敗,也是大家的失敗。請問大家是偏向付出更多的金錢以支持自己國家的公司還是省一下錢但支持外國的公司?大家別忘了前前朝的事,前前朝是因為大家不團結,導致國家積弱,最終被其他國家入侵,分割,殖民。大家淪為二等,甚至三等公民。雖然,對的,如果最終帝光百貨趕走洛爾瑪公司的話,我們將會付出更多的金錢以購買日常用品。但是,這樣就能確保我國,大家的安全。也能支持國家,讓國家更強大。我們在皇帝陛下的指導引領下必將統領世界,恢復我族往日的榮光。”貝爾忍不住笑了出聲。這等缺乏常識,缺乏思考的民粹評論是哪裏來的?看了下署名。佚名……連筆名都不留啊。這是什麼報紙……帝國公民日報。這是什麼報紙?不知道,等有空問下布魯斯叔叔吧。想著放下報紙等馬蘭到來。

原本,他們兩是打算在事務所樓下回合然後過去哈特酒店的。後來看了下路線,反而貝爾家更近,於是商量下,馬蘭直接叫一輛馬車,經過貝爾家接上他,再一起過去哈特酒店。

過了一會,門口傳來馬車的聲音,貝爾估摸著馬蘭到了。收拾東西出門,果然馬蘭已經在馬車上等著,於是也踏步走上馬車。前往哈特所住的酒店。

“馬蘭,你看看這評論。”車上,貝爾忍住笑把報紙遞給馬蘭。

“什麼評論?”馬蘭一邊問,一邊接過報紙看。“這不是你昨天那訴訟的報導嘛,有什麼好笑的……”還沒說完,馬蘭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什麼既沒常識,也缺少思考的評論啊?”

“大概是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不敢署名。”

“是喔,居然是佚名的評論。”馬蘭笑著。“不過啊,這樣的評論如果真的有人認真對待了,那就頭痛了。”

“不會吧,有誰會去認真……認同啊。”

“可能吧。另外這報紙……”馬蘭說著翻了下。“帝國公民日報……能夠用上這名字的,應該不是什麼野報紙。為什麼會有這種評論。”

“不知道,我今晚如果見到布魯斯叔叔的話問下他,他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報紙公司吧。”

“知道了告訴我一聲。啊對了,說到新聞。最近流行起來的那個收音機你買了嗎?”

“收音機?”貝爾想了一會。“是那個可以收無線電廣播的機器?”

“對的,我之前預定了一個,看來應該到了。據說內閣正在起草相應的無線電廣播電台的法律法案。所以問下你。”

貝爾突然想起來,之前布魯斯曾說過要送他一台,雖然是聯邦某一公司的樣品,但應該可以用。反正多出來的,給他。時間……好像就是今天,讓他去索非亞那拿。

“我問問布魯斯叔叔那邊有沒有辦法弄一台。”

“那就行。”

在那之後,馬蘭跟貝爾也沒多說話。坐在馬車中等待著到酒店。

馬車穿過一條條巷子,停在一家普通的酒店前——這麽說似乎有哪里不對,一個普通的百姓,住一般的酒店是很正常不過的事。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進去之後見到哈特已經在大堂等著。他看見馬蘭之後就急忙的迎上來。“馬蘭律師,真的麻煩你了。”

“客氣什麽,原本就是我們接的案子。”馬蘭說完,看了下四周。

雖然是大堂,但現在這個時候,早上的10點,接待的服務員正在打開報紙讀新聞,似乎並沒來客,也沒要離開結賬客人。

“現在這個時間沒有什麽人,這里的話大概要到下午才熱鬧。”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還是在你房間談吧。”

“這是當然的,來吧。”哈特帶著馬蘭兩人到房間。

房間內的哈特妻子看到他們也站了起來迎接。馬蘭擺了下手,讓大家坐下。貝爾看了下四周,他們住的是一個小房間,四周並沒有什麽裝飾和布置。兩張放在墻邊,兩床之間放著一個床頭小櫃,上面放著一盞燈。在床的對面靠墻放著一張細長的桌子,而桌子的前面是兩張椅子。而個人的洗手間則在入口門的右方。

馬蘭和貝爾坐在椅子上,而哈特夫妻則坐在床上。

“查爾斯律師他大概今天下午就……”馬蘭剛想說話,卻被哈特打斷。

“今天一大早接到村長的信。大意是讓我們回去……”

“回去……的意思是?”馬蘭問。

“村長讓我們回去,不用再找人幫忙了。說是鬧騰了這麽久,也夠了。政府那邊也願意低頭,雖然……我們還是得走。”

“政府那邊開出的條件是什麽?”

“加了補償給我們的錢,但我們得離開原地,讓我們拿著錢走。另外是有幾個反抗得比較厲害的被捕……這個已經說過了,村長說他們會被判刑,不能姑息。”哈特的妻子接過話來。

“這不能算是低頭吧……”貝爾皺起眉頭說。

“但是,但是條件已經提高了。”

“根據帝國民典,縱然現在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你們還是有權不接受搬遷,因為民典里面就有提到物權的原則,個人的財產……換句話說,土地的所有權不是你們的,但在土地之上的房子是你們的,你們有權決定如何處置,這是連政府都不能強行幹預的。”馬蘭嘆了口氣繼續說。“就算你們一個房子賣1億個帝國幣,對方也不能強行降低價格。所以這不算上低頭,只是在交涉的金額上有些讓步罷了。”

“但政府不是說我們村子屬於邊境線範圍,因為國家安全的關系所以要強制征收。補償是會給,但不能拒絕的嗎?”

“這點是查爾斯預定在訴訟中辯論的點。”貝爾接過了話。“到底你們村子屬不屬於邊境範圍?的確最近一陣子和印加聯邦的邊境緊張。但實際上你們村子距離那邊的邊境線有500-600公里,如果依照以往的做法,這並不是邊境範圍。因為從你們村子出发到邊界,最快還得要2,3天的路程。而在帝國的軍事慣例,例如在內戰期間,是邊界線附近約一天的距離,更何況現在和印加聯邦都還沒開仗。所以這一層上是可以辯的,而且在法律上也沒定義。”

“原來是這樣啊……”哈特妻子問丈夫。“那我們要不要按照村長所說的話……”

“我現在也沒主意啊。”

“要不要回信村長,問問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還不是讓我們回去,不要再鬧騰。更何況,這樣一來一往,也得好幾天時間。這些時間都夠我們回去了。”說著哈特狠狠的跺了一腳。“但那是我們的家啊。”

貝爾和馬蘭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都搖了搖頭,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在他們的立場上,無論他們是選擇了繼續下去,還是放棄,都得尊重對方的意思。

“不知道搬到地方會不會不習慣,而且還得重新找工作、找地方住什麽的……村長他有沒有說我們會被遷移到什麽地方?”

“好像是安巴蒙……”哈特想了想。“那地方,沒聽過啊。馬蘭律師,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馬蘭皺起了眉頭。“怎麽會在那地方?”

“那是什麽地方啊?”

“在你們村子所在的城鎮的西北方,大概3,4天的路程吧。你們所在是新科維斯省。而它在巴克頓省……”

“那是個怎樣的地方?”

馬蘭看了下貝爾,大概是讓貝爾接話的意思吧。於是貝爾問。“你們知道嗚谷爾族嗎?”

哈特夫妻兩一臉茫然的互相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你們都是白瑤族吧,鳴谷爾族也是帝國的一個民族。他們基本集中在巴克頓省,如果從歷史上來說的話……他們可以說是巴克頓省的原住民吧。”

“那有什麽問題嗎?”

“你們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吧。但……”

“還是讓我來說吧,貝爾。”說著馬蘭接過話來。

”我們的東邊是印加聯邦,至於北邊是洛加德聯邦。當年,太祖皇帝揭反旗,跟前朝打起內戰的時候,鳴谷爾族在洛加德聯邦的……“馬蘭頓了一下,大概是在想用什麽詞。“幫助下,要求獨立。因為當時在內戰時期,前朝沒精力去支援,最後的結果是鳴谷爾族把前朝的官員都打跑了。最後,太祖皇帝在洛加德聯邦的幫助下跟當時鳴谷爾族族長談判,巴克頓省歸入帝國版圖。”

“那……應該沒什麽問題?”

“問題是……”馬蘭皺著眉頭停了下來。想了想,嘆了口氣說:“下面的話,你們聽著,記著心上就好,就當作一個故事、提醒。別到處跟別人說。”

哈特夫妻互相看了下,點了點頭。

馬蘭繼續說著。“在這之後。太祖皇帝跟太上皇其實都不太信任他們。當時巴克頓省里面鳴谷爾族人占的比例幾乎到80%。在鳴谷爾族族長去世之後,他們在巴克頓省布政司的頭上加了一個固定由白瑤族來當院長的鳴谷爾族管理員院。同時用不少白瑤族人來代替當時鳴谷爾族所處的任職,以及設立軍區駐軍,以此來保證巴克頓省的安定。”

馬蘭吸了口煙,繼續說著:“在這基礎上還遷入大量的白瑤族到巴克頓省,以此來降低巴克頓省的鳴谷爾族的人口比例。原本,如果手段柔和些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很大的問題。但……太祖皇帝時代中,由於速度過快和力度太大,導致白瑤族的人口短時間內激增,和鳴谷爾族爭搶工作,資源,糧食。他們對這現象不滿,於是進行遊行抗議。當時的太祖皇帝面對這樣的做法是退了半步,也就是雖然鎮壓了遊行,但也把白瑤族的遷入速度減慢,規模隨之減少;同時鼓勵鳴谷爾族族人到國內別的地方工作生活。換一個手法來減少巴克頓省里面的鳴谷爾族人口比例。”

“但是……”馬蘭苦笑了一聲,像是諷刺般的說。“太祖皇帝大概做夢都想不到吧。因為他畏懼鳴谷爾族族人,所以讓各地的官員小心注意來到地方的鳴谷爾族族人,不要讓他們影響到穩定。結果呢,在一件惡意的案件下——在另外一個省,賈拉德省里面的一個工廠,一位在這里工作的鳴谷爾族族人,因為一時的口角,導致工廠內兩族族人對打。結果在地方法院判決時,對鳴谷爾族這邊的刑罰比白瑤族的厲害得多。在這樣的結果下,鳴谷爾族在巴克頓省掀起另外一次遊行。”

馬蘭搖了搖頭繼續說:“太祖皇帝看到這樣的情況更加害怕吧,大概。於是用之前更加厲害的暴力手段鎮壓了這次的遊行,然後把當時參與工廠鬥毆的以及帶頭遊行的鳴谷爾族人都判予重刑——一部分帶頭的是死刑,一大部分是10年以上的刑期。在里面有6,7個,僥幸逃出來的準備逃到別的國家去,但失敗了。最後在絕望的情況下,無差別襲擊西北那邊的邊境城市——西康湖城的一個驛站。最終導致接近40人死亡,60多人受傷。這件事情震驚了太祖皇帝,於是他決定用更嚴密的手段監管鳴谷爾族族人。”

“當然鳴谷爾族族人這麽多,要全部監管不可能的,太祖皇帝是把遊行示威的以及當時參與工廠鬥毆的人全部關在監獄,在監獄里面進行教育。一般都是半年到一年半吧……有些人則到四,五年。而且……雖然規模並不大,但一直輪換,也就是一些人放走了,另外一些人進來。目的是把所有相關的,有潛在危險的人輪著“教育”一遍。前前後後只能說很多人。同時,加強了整個省的警察,警備人數;而在巴克頓省的一些重點城市,例如安巴蒙,設立警哨崗。後來,太祖皇帝駕崩,太上皇即位的時候,暫停了這種行為。只是把這些人留在國內,不讓他們到國外。原因大概是要進入國際貿易,需要營造一個好形象吧。又或者是想幫太祖皇帝贖一些罪……誰知道呢。然而降低鳴谷爾族族人在巴克頓省的人口比例行為依舊存在。只不過遷入進去的不僅僅是白瑤族,還有貝依族等民族。至於到陛下即位的現在,據說整個省的管控又嚴格起來。在登位的第二年,據說是興建了大型的再教育營,但是事實如何,現在里面有多少人,誰知道呢。”馬蘭苦笑著攤了攤手。

哈特夫妻聽著都驚訝得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一會,哈特的妻子問:“這樣……這樣的話那邊會不會更安全些?畢竟把他們嚴格監控起來了。”

“不知道,現在去那邊的人少了很多。不過……你們覺得鳴谷爾族族人不會對白瑤族族人有著仇恨嗎?這樣子對他們。”

馬蘭苦笑著繼續說:“的確,在之前的事件里面,他們是有人做得不對。但追根溯源,還是太祖皇帝不相信他們。在前朝,他們的待遇還是比現在要好些。畢竟那時候,前朝只是派了駐防軍隊以及固定了軍隊的將軍是白瑤族人而且是內閣指派,而掌握實際政務權力的布政司還是鳴谷爾族自己的人。當然具體的官員是由布政司自由安排。但現在呢?太祖皇帝在省長頭上加設了一個鳴谷爾族管理院,院長則固定是白瑤族人。這點三代都沒改過。而且說到底,犯罪的人理當由自己來承擔責任,為什麽會連坐到全族人。”

“那……我們應不應該搬去那里?”

“我們真的不知道,這是個人選擇。的確那邊現在據說管理得很嚴。相對來說是安全些,但也危險些,因為你必須得嚴格遵照政府的要求生活。”

“如果我們不願意去巴克頓省,可不可以去別的地方?”

“應該是可以的,只不過,那時候政府願意補助多少給你呢?”

“那如果通過訴訟手段呢?我們最後能不能留在現在這個村子?”

“這一條路,我們都不知道最終結果是怎樣。畢竟現在整個事件的全貌都不清楚,要怎麽去應對都不知道。但是結果無非就兩種:政府退讓,不再征收你們村子。你們退讓,到政府安排的地方,或者你們自己找別的地方居住,這樣的結果還有一個差別是你們能夠獲得多少的賠償。”

“那……有沒有類似的?”

“在上個月。查爾斯才處理了一件跟你們類似的案件。只不過他們是屬於因為城市擴張擴建而要征地,改建。對方是前朝的時候留下來的房子。內戰結束後,因為太祖皇帝发布命令,所有土地歸國家所有,政府為全國百姓代為管理,百姓只有土地的使用權。所以當地的地方政府勘定之後发了他們土地證,並且不允許買賣。後來,太上皇開放土地使用權轉讓限制的同時,要求各地重新勘定、歸檔。但不知道當時的地方政府的不動產管理院出了什麽問題,既沒有去他們家勘定,也沒通知他們家去辦理,所以他們家並沒有歸檔,最後導致地方不動產管理院沒有他們的檔案。所以負責拆遷的城鄉管理院說他們證件不全,只能在原本的賠償費用上減半處理。所以他們不服,找了查爾斯處理這件事。”

“結果怎麽樣?”

“這件事原本就是不動產管理院的失職,跟他們無關,而且有太祖皇帝時期发下的土地證。後來法院判決讓相關部門重新做一次相關檔案後,以原價賠償。但不一樣的是,你們現在是在勘定、證件之前的階段的事;他們能不能征收的階段的事。而且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所以沒辦法判斷最終結果是怎樣。”

“這……這樣啊……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我也沒主意了。”哈特茫然的回答妻子。

“那……馬蘭律師。如果,如果村長他們放棄了,單就我們兩口子能進行訴訟嗎?”

“這個當然是可以的。”

“你想不管村長自己來嗎?”

“難道你想搬到安巴蒙嗎?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誰都不知道啊。”

“我們可以找別的地方啊。”

“找哪里?難道是這里嗎?這里的房子我們買得起嗎?就算是政府賠償的錢足夠讓我們買下這里的房子,我們能活下去嗎?工作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哈特妻子一時語塞。

貝爾跟馬蘭是理解的。離開一個自己已經住了很長很長時間的地方,換別的地方的話會有很多問題。這些並不是生活習慣這麽簡單,也不是親戚朋友這一類的問題,更多是生存的問題。單就一個收入問題已經很頭痛。還有其他別的,例如醫療、福利保險等遷入問題。馬蘭就曾經為一些遷入沃爾的百姓處理過這些問題,知道是有多棘手。

太祖皇帝內戰時期就以自己是帝國國民的總意自居,為人民百姓謀利,身心為百姓,解放百姓作為口號來推翻前朝。結果在建國後,為了控制整個國家的行政、經濟、國民,建立了非常龐大的公務員體系。幾乎國民的一生的生活、社會運行都管理起來。例如剛才所提的土地證的事。太上皇時期開始逐漸簡化,到現皇帝陛下執政時期都在簡化,但仍相當麻煩覆雜。例如退休金,保、醫療險等跨省辦理。需要當事人到原本省的稅局、醫療保險局等辦理遷出手續,然後再到現工作的省辦理遷入手續。這一來一往的旅程就已經需要非常多的時間。辦理的時候,如果帶的證件不齊全,就需要多一次的來往時間和費用。這樣算下來就非常的恐怖。很多人就直接放棄,在老了退休之後再辦。如果戶籍制度取消的話就不會這麽麻煩……有時候馬蘭會這麽想。但是戶籍制度取消之後會衍生其他一堆的問題。例如教育資源問題。人口會比現在更加傾向往大城市方向走。但是,回過頭來想,為什麽要幫政府考慮這個問題。自己不在政府工作,根本不知道政府有些什麽資源,有些什麽手段和工具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到頭來也只是從自己的角度、手段和工具去考慮解決問題的方法,這當然是不可能想出什麽好的方法。所以做好自己的工作,把問題反饋到政府,讓政府,讓在位者去想解決問題的辦法。不過,這是阿米尼思聯邦社會的運作方式。在帝國,哪里來的民情反饋機構呢。現在的民意代表有多少是真正代表民意的,恐怕大部分百姓都不知道,不認識自己地區的民意代表。

馬蘭站了起來,拍了拍哈特的肩膀說。“你可以好好考慮下,或者找別人商量下。對於我來說,無論你是怎麽決定的我都沒意見,無論你是決定是如何,我都會幫你。至於我的建議是聯合好大家,抗爭下去。畢竟那村子是你們生活的地方。”

哈特也站了起來,握著馬蘭的手說:“真的很感謝你,馬蘭律師。”

“我也該走了,要去法院,然後去接查爾斯律師。”

“知道了,我們會好好考慮的。你們慢走,記得幫我問候查爾斯律師。”說著哈特把馬蘭和貝爾兩人送到門外。

“那麽晚點再見。”說著馬蘭和貝爾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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