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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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轉譯系列:從大師的存在與否?談數位轉譯的加減法美學


本文內容為參加【博物館、博物館學與神聖」-國際博物館協會博物館學專業委員會(ICOM ICOFOM-ASPAC) 2018年國際研討會】 講稿之重編與延伸

大師的不在場美學 aesthetics of absence

左邊是MIT Deep Angel AI修圖的運算結果,右邊則是原圖。這也是個人提到此技術仍有進步空間的原意。截圖自:http://deepangel.media.mit.edu/。

完成此篇的時間是在2018年11月4日(週日)。當天陪太太公出蘆洲,遂在蘆洲捷運站完成此篇。這重複的週日日常,當然不會有déjà vu那種熟悉與陌生交織的錯愕感,反而是種強迫症習慣性的滿足,知道太太正忙,用陪伴等待的方式支持著,女兒自己在家。一家雖三人三地,但用數位仍聯繫著彼此的緊密關心,雖然女兒同時會覺得這絕對是「數位情牽的羈絆」。

而數位也能表達「敬意」。

才剛跟一位年輕有為的年輕學者致意,因她感謝個人對其精彩文章的讚譽並留書簽收集,個人則回以「實踐Social Tagging・留下Digital Footprint」,表達自己身體力行數位化創作的長期實驗。

數位也能完成「念想」。

本校數位音樂大師 謝宗翰老師用「FB即時動態」送來個靈感:

「如果大師如願轉學了,如何刪除他的存在呢?!」(雖然長期以來,都不知道大師是哪個學校?哪個系所聘請的老師?他的「既存在」其實也跟「不存在」無差別。)但既然有「念想」要把他消失,數位技術能幫忙嗎?
截圖自謝大師臉書:https://www.facebook.com/zhong.keda/posts/2172878282750878?comment_id=2172896392749067¬if_id=1541302355999827¬if_t=feedback_reaction_generic

正好看到MIT發表【Deep Angel (深天使)】的AI修圖技術,雖然仍待進一步發展與應用,但已可一窺如何將謝宗翰大師的「既存在」證據從大科國中移除的方便性。 因為此技術採用人工智慧的圖像辨識技術,能即時將圖片中的特定圖像(人、事、物)辨識後移除並補圖。(相信更多人都用過也知道,Adobe Photoshop繪圖軟體的人工補圖功能已相當成熟。)

而就像下圖,透過AI技術,謝大師的「存在」,很快就能移除。

如果有興趣了解與測試MIT Deep Angel技術,也可造訪官方網站,並閱讀相關報導。目前可以人工智慧辨識的物件包括:人、貓、狗、象、羊、各式交通工具、日常用品、與家電等....。
截圖自:http://deepangel.media.mit.edu/

上圖左邊是MIT的 Deep Angel AI修圖軟體的運算結果,右邊則是照片原圖。可以看到並不是清除得很乾淨,這也是個人提到此原型技術仍有進步空間的意思。

MIT團隊在Deep Angel Project的計畫網站上,用了非常詩意的方式說明此尖端的AI技術。原文如下

Deep Angel is a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hat erases objects from photographs. Part art, part technology, and part philosophy, Deep Angel shares Angelus Novus' gaze into the future. With this platform, you can explore the future of automated media manipulation by either uploading your own photos, submitting a public Instagram account to the AI, or trying to detect fake images. Beyond manipulation, Deep Angel enables you to uncover the aesthetics of absence. What happens when we can remove things from the world around us?

上段文中提到了既科技、也藝術、又哲思形式的Deep Angel技術之原型,也就是班雅明所描述的保羅・克利的作品【Angelus Novus(新天使)】。而班雅明在 【歷史哲學史綱】中是如此描述這幅【Angelus Novus】的。

保羅‧克利的【Angelus Novus】畫的是一個天使看上去正要從他入神地注視的事物旁離去。他凝視著前方,他的嘴微張,他的翅膀張開了。人們就是這樣描繪歷史天使的。他的臉朝著過去。在我們認為是一連串事件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一場單一的災難。這場災難推積著屍骸,將它們拋棄在他的面前。天使想停下來喚醒死者,把破碎的世界修補完整。可是從天堂吹來了一陣風暴,他猛烈地吹擊著天使的翅膀,以致他再也無法把它們收攏。這風暴無可抗拒地把天使刮向他背對著的未來,而他面前的殘垣斷壁卻越堆越高直逼天際。這場風暴就是我們所稱的進步。
參考資料:「班雅明的歷史哲學論綱(太陽花學運的省思)」
保羅克利作品【Angelus Novus】。圖片來源: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Klee-angelus-novus.jpg

如上段的譯文而知,班雅明眼中這幅童稚畫風的作品【Angelus Novus】,是畫一個回望寄情於過往歷史,而卻被無情的歲月時光與人類對進步的渴望,給迫著吹往未來方向的天使。

而MIT計畫團隊的概念中,這【Deep Angel】是個藝術+科學+哲學的混合體,這【Deep Angel】跟保羅‧克利的【Angelus Novus】一樣都是凝望著未來的,雖然仍有對過往的想念。但【Deep Angel】技術進一步透過AI智慧,使MIT版本的的新天使(Angelus Novus)~【Deep Angel】就能提供了新的數位視野與美學意趣,希望能讓使用者去欣賞原有圖像消失後,充滿逸趣的空景美感。MIT團隊更將之稱為「Aesthetics of Absence 不在場的美學」。

確實,在看著謝大師被AI搞消失的圖像,竟能欣賞這種數位製造的「AI 不在場( AI absence)」的美感!這是以程式去選汰圖像的運算結果,這些不完美與完美所留下的就是思考的數位足跡digital footprint。

修圖結果。原圖來源:截圖自:http://deepangel.media.mit.edu/

加減法的美學

其實,進步的人類所發展的視覺工具與相應的文化概念都是以「加法」進行的,透過不同方式為視覺服務,並提供感官刺激,以呈現「能見 vsiblity」與「物質性 materiality」。某種程度上,這種在觀念、物質、視覺的轉換,就是種「轉譯」。而近年來在「虛擬成像 virtual Imaging」工具與技術的飛躍發展與成熟,使數位技術為視覺藝術與其應用等領域提出更為嚴正的探討議題,真偽、虛實已儼然成為文化性與社會性必要課題。

但這邊要提出的是,MIT的Deep Angel Project所提出的「減法」也同樣有趣,是種正反正、雙向的思辨角度。下面舉例袁廣鳴在2001年發表的【城市失格】系列作品。

袁廣鳴跳脫常見的「加法」形式,透過影像「減法」技術,竟能使眾人習見的場域,像是西門町、忠孝東路,變成無人的空街景,此空景絕無非地景元素的干擾,並使習見的場景展現全新的「完整場景」。袁廣鳴透過在西門町、忠孝東路、利物浦等繁忙市景中大量拍攝的照片,並從眾多喧嘩街景照片中尋找並擷取其中的靜謐「無人片段」,然後在將之縫補、剪貼、重組製成一個個令人陌生又熟悉的無人場景。

王嘉驥曾評如下:

「【城市失格─西門町】從實體空間轉換為抽象時間,而且是並置與高度壓縮的前後不一的時間。電子掃描與重新拼接之後的『超平面』影像,每一畫格都來自如假包換的真實。然而,這種經過重置與再輸出的城市畫面,卻形成了一幅『超真實』( hyper-real)──如真似幻──的全新『影像繪畫』。」(參考資料連結)

(更多圖像可參考【數位島嶼】名家櫥窗:岩切澪(2002)所撰「複製都市的肖像―袁廣鳴的「失格」作品系列」)

圖片來源:https://cyberisland.teldap.tw/graphyer/album/ofmB

就像電影等影像技術對時間的重組、壓縮、編序、改造,我們在視覺敘事語言上已經逐漸適應了一秒隔世、時間倒序、動態凝結、瞬時延遲等非正規的時間,這是很多看電影、電視、戲劇的基礎練習,劇中主人翁前一秒還與朋友嬉玩,在下一秒就結婚生子,我們仍能接續劇情發展。

所以,袁廣鳴以抽象時間觀念去將實體空間轉換圖像,以攝影的繪圖形就前後不一的時間給有機並置與高度壓縮,形成具有詩意的無人空景,無法跟上熟悉與理解進度的耳中,更可能還有此街道應有的熙來人往的繁忙雜噪聲。

以此邏輯來看謝宗翰大師的「存在」與「不存在」就像是個超真實的「不在場的存在」,是更為「超真實」的存在證據。

謝大師「超真實存在」的證據。

談神聖性的真實性

神聖性也是直接面向觀眾的敘事設計

若要以數位轉譯呈現宗教文物展/藏品在博物館化後的「神聖性」,談轉譯技術與展示設計會是比較務實的做法。無論是針對其物質形式或象徵價值,在展場中,神聖性就該是面向觀眾的敘事設計,以進一步遂行數位轉譯策略與傳達展示內容。上面所陳述與演示的「數位」與「情感」連結實況,也是為逐步累積,下面提議觀念的正當性,那就是:【神聖性也是直接面向觀眾的敘事設計】

先提論點。只要是以研究為本、有具體目標的展示敘事設計,其展覽觀念與手法都應能直探展品本質,無論是神聖性或藝術性。展覽是加上轉譯訴求之目的性陳列。遂在確立之展覽規劃下,透過展示敘事設計去傳達所轉譯的內容。

作者自攝。世界宗教博物館展場。

不論是「非神聖性」的反思、退神後的「靈光」重現、不可除的「時間」根性,博物館的宗教文物展示,是在博物館的蒐藏、研究、展示、教育、推廣功能下決定了「神聖性」(無論是其「原生既有本質」或「 文化承載內容」)。

廖新田 (2008)將宗教藝術品神聖性的根本說得清楚,他引維科的Verum et factum (理解即創造)觀點,認為「神聖性」就遺傳在詩性智慧以驚奇強烈力道所表現的藝術之中,是屬於人為的,是在從認識事物所創造的事物中。廖靜如 (2006)則認為「神聖性」 是博物館典藏宗教文物展示有形宗教思想化的物質存在 。可見得在「去時間化」的必然,雖然在「氛圍/場域」無法移植、「異文化感/獵奇主義 」 新價值感、展蒐的「博物館化」等等因素下,宗教文物的「神聖性」核心議題不僅關乎存留,也在於該不該與如何留存上。

然而,具有神聖性,甚至是神秘性的博物館文物,畢竟與展示技術相關。從經營「數位轉譯」的需求與任務來說,「文物神聖性」不啻是「數位轉譯+展示設計」的挑戰與驗證。

Smithsonian National Air and Space Museum(史密森尼國家航空航太博物館)的【Exhibition Plan and Guiding Principles】,曾針對展覽與導覽列出「規畫性原則」,也就是:

  1. Interpretive Strategies (轉譯策略)
  2. Visitor Experience (觀眾經驗)
  3. Presentation Philosophy (展示哲學)

此規畫性原則是將展覽定義為「面向觀眾的敘事設計工程」,也同樣是前面提過的「藝術+科學(技術)+哲學」的創作結構。所以,是數位技術的「擬像化」也好,或提出新詮釋的「再時間化」的文化再生產也罷,甚至回歸博物館本職的正面展示其宗教知識系統的「博物館化」也行,「神聖性」也能是轉譯策略去遂行的具體目標。

以數位轉譯正視神聖性展示價值

而如果是從反思藝術的「非神聖性」面去看其「神聖性」的形構,即使是談「藝術的神聖性」,但仍不啻是個思考方向。畢竟博物館宗教相關文物典藏更早是在「獵奇」「異質」形式需求下,作為教育與展示用途,後來也加入「藝術品像」去看待宗教文物的收藏價值,所以這些收藏哲學並非全然符合宗教目的。

因此,文化與藝術社會學家提出「去神秘化 De-mystification」、「除魅 Disenchantment」,或以複製、再現、還原手法去正面看待宗教文物/藝術品的「靈光 Aura」,這些都是將宗教文物視為藝術品而進行展示設計的方式,當然也是遂行博物館展示功能,符合展示文物內容的另類做法,即使變得更為間接,且更需要知識轉化。然而,已非主體且逐漸消失不在場的宗教性,卻仍能因為藝術性而在賞析過程中,讓觀者感受到其莊嚴、靜謐,因此而有因藝術賞析而來的宗教體驗。

作者自攝。世界宗教博物館展場。

以空間設計與場域展佈的展示專業也對「神聖性如何展示?」提出解決方案,也透過實務專案證明了展示設計也是具有「神聖性」展示的轉譯技術。像是汪碧芬與何明泉(2012) 在「建構空間中神聖場域設計之基礎模式」一文中的論述,透過空間設計實務直探「神聖場域」作為人與神或內在神性溝通的「媒介」空間,在宗教理路中,透過空間去進行「再神聖化」,而使展示敘事更能貼近宗教文物的「場域精神」。意即在展區重新擬像宗教文物的「主體性」、「信仰氛圍」、「場域精神」、「膜拜價值」,去呈現其宗教文物的「神聖性」本質。這也就是以轉譯技術(無論是空間、互動、研究、科技)去正視展品之神聖性象徵價值的積極做法。而展示宗教文物/藝術品的「靈光 Aura」藝術性的設計方式,「神聖性」也能是在「知識轉譯」後,觀眾透過展示陳列所見所理解的宗教文物內涵。說白話一點,就是在展示中從文物知識去回溯該宗教文物的「神聖性」價值,過程如後:「神聖性 →知識 →神聖性」。

上述架構若借用羅蘭・巴特在【明室‧攝影札記】評析平面攝影欣賞的術語,就會是:「數位轉譯」訴諸「知面 Studium」,此即觀者對於展示內容的理性知覺。這樣的理性知覺,是經由調教而來的感受,羅蘭・巴特將之視為文化符碼的解讀,在理解態度上較為理性、冷靜,比較具有共通性,普遍性。相對的,羅蘭・巴特所談的攝影評析中,也有偏向個人的覺知,能造成個人獨特的體驗,那就是「刺點 Punctum」,它使作品能夠滿足因人而異的感受,亦不受侷限。

如果以此概念作為執行「神聖性展品」的「數位轉譯」原則,則數位轉譯所採行的虛實整合/循環研發、創作、教學、展示,將能導引出一個中心觀念,那就是:在數位形式中的「沈浸感immersive」跟「抽離 distracted」都是創造「Digital Experience 數位體驗」的必要元素,而這「數位體驗」則正改變著觀眾與展品的接觸方式,並推動新的文化參與和實踐,是橋接「神聖」與「敘事」的通道與形式。

所以,兩者是沒有勝負的,只是有不同的權傾,造成不同的「體驗」與「經驗」差異,目標都是在「數位轉譯」原則下,為展覽內容與目標(在此特別是指「展品神聖性」)提供設計服務,觀眾的體驗也將在「知面」與「刺點」交織的展品欣賞中獲得不同層度的滿足,體現因人而異的觀賞體驗。因此「神聖性」不再是種無差異共識,反而能夠因人而異,也使展品在「博物館化」後,猶能依照博物館之場域功能,讓觀眾覺察與建立其「神聖性」。

截圖自:世界宗教博物館3D文物瀏覽器。https://skfb.ly/6uFBr

大師的加加減減、進進出出、虛虛實實

Jean Baudrillard的「模擬理論 Simulation」就說:擬像不斷地以複製、抄襲、模擬、傳播等來表現真實,所以產生一個比真實還真的「過度真實 Hyperreality」,真實與虛擬之間的界限已經無從分辨。

或許,對於謝宗翰大師的「存在」也必須不斷地以複製、抄襲、模擬、傳播等來表現其「真實存在」。

這現象所建構的「知面」是「雖然不是很常在課堂上看到大師,但他確實存在,網路常常有他的消息!還有些新聞報導。」,然而,因人而異的「刺點」卻是「大師有在學校嗎?/大師是不是我的同事?大師現在到底是哪一系?」

畢竟,有太多紛雜的數位訊息,讓大家能夠拼湊與了解大師的「現況」,確無從進一步知道大師的「實況」。因此,大師的「真實存在」仍是個謎!!!但中國科大、輔仁大學、師範大學應該有一所知道答案......

大科國中數位音樂名師謝宗翰大師落入凡塵進行招生宣傳影片的片段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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