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故事同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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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 視覺文化研究畢業,熱愛寫作、分享、教育。 關於女性、酷兒、階級、流行文化的悲傷故事。 「想要真實地活著,就要學習與脆弱共存。」 同名播客可上喜馬拉雅及小宇宙搜索 @傷心故事同學會

與慾望共存

我只是想活得更強烈。

這幾年的思維方式與生活方式發生了挺大的變化,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更加注重情緒與感受,學著「從內到外」的思考,捨棄「從外到內」的規訓;學會正視自己的慾望,思考如何實現它,如何活得舒坦,而非讓各種主義來主宰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一直是慾望很強的人。但我在25歲以前活得像個清教徒,無非是覺得這些非常規的慾望與我所信奉的主義不調和,加上保守型投資者心態,害怕受傷就不踏出那一步。但其實問題很簡單,如果我不願意正視我的慾望以及慾望背後的心理需求,我又如何衡量所謂的風險指數呢?再說,在社會上爬模滾打好幾年,越來越明白當代人害怕的從來不是受傷,而是無聊,那種一眼就望到底的人生。所有人都恨不得能有一個信息來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不那麼的一潭死水。

說到慾望與主義如何調和,我想起了一篇文章,中心思想是“我是女M也是女權主義者”,抱著了解作者如何與自己性慾和解的念頭,我拜讀了此文。結果,我明白了,這種所謂的和解不過是:給自己劃一個女權主義者應有的BDSM實踐方式,並且聲明無法忍受邊界以外的實踐。(戀痛ok;羞辱不ok,我是女權主義者無法忍受羞辱)除了讓人心裡(可能)好受一點,我真的看不懂這種爹味的規訓能夠給真實的人帶來多少意義。

我的慾望是什麼,要如何實現它,在慾望背後的心理指向是什麼,實現慾望的路徑是否讓我comfortable——這些才是最值得被提問的。而在我看來,這才是女權主義最有意義的地方——把女人當做是一個完整的、真實的、大寫的「人」。而人,總是會遇到脆弱與痛苦的。只是我們需要一個社會性的支持系統。



在慾望上,我也是一個很擰巴的人。這些年,我迷戀著那些身材高大、強壯(肉壯)的人——尤其是男性——到了幾近強迫症的程度。到什麼程度呢,我對著滿足硬性條件的人說「我可」,給朋友們發著TA們的照片,希望獲得認可,即使我深知我其實沒有任何波動。我還偏執的覺得瘦子很不可!

此前我以為這只是審美偏好,實際上——我潛意識認定這是生命力與力量的象征;我妄想著能夠從他們身上獲得安全、支持,借此能夠成為跟他們一樣強壯的個體。期待註定落空,因為安全感從來不能依靠他人來獲得。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我對其他人的「愛」註定是虛幻的「迷戀」、為什麼我的感情都是錯位且短暫的。在滿足過後,不斷尋找下一個,但需求永遠無法被填滿。

(拉踩:如果要按照道德律例來過活,我就必須立馬摒棄這些錯誤的念頭從此立地成佛發誓要愛人的靈魂而非肉體,但這樣做只能給自己加上枷鎖,無法打開心里的死結)

但這段時間事情開始有了轉機。我開始與人真實的交流,而非視他們為「符號」了。機緣巧合我認識了一個男生,年紀約莫30,身高187的大隻佬,還有很好看的鬍渣,戴著圓框眼鏡。(用基圈的詞就是熊了)是我見過最符合我硬性標準的人之一了。(還超出了很多)

但與他相處又發現他有著跟外表不匹配的可愛,給他唱生日歌,臉紅害羞得一塌糊塗,連說話的聲音也小小的。「反差萌!」我這樣想,「肯定是私下會跟對象撒嬌的小老婆。」(ps:是個直男)

看到了吧!我開始不再把肌肉、汗毛、個子、甚至鬍渣和自己內心需求聯繫在一起,而單純地視它們為我的fetish,但這些fetish與「力量」沒有直接的關係。我依舊可以欣賞在強壯身軀下的小個性。

↑↑↑↑↑↑↑拒絕被標籤化與其他現有身份認同的我發明了一個新概念「好色戀」:不管對方哪個性別不管是人是物,只要對我有性吸引力,我就會愛上TA。

(這一套邏輯並非自圓其說,但我好歹艱難地學習著與慾望、與心裡那些小九九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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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這些新發現告訴我朋友時,他們說「恭喜!但189的小老婆還是很難找哦。」唉,沒所謂吶。找到對象很難,學習建立關係更難,我會躲在被子裡哭,但我也在學著正視自己的慾望與真實的情感。面對無聊,人生不就是賭一把嗎?輸了又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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