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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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ecting Chaos, Experiencing Chaos, Surviving Chaos. 民间经济学爱好者。丑,懒,蠢,衰,穷。

自由不再重要,自由不复存在

2000年的世界跟1900年的世界很像,弗格森提到过这一点。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把全世界连接在一起,一个因素是以自由市场和国际金融为代表的经济因素,另一个因素是以自由主义和人权思想为代表的政治因素。这两个因素,都是人为建构的。

长期以来,我们认为自由市场是正确的,麦克米兰称之为“唯一自然的经济形态”。但市场其实是建构出来的,市场能够存在,依赖于诸多前提,其中最重要的三个前提就是人身自由、产权保护契约精神。这些信念不是一城一地的,而是要跨越国家,民族和性别的障碍。否则的话,我们想一想,一个美国人来到中国,挣我们中国人的钱,最后还把钱运回美国去花,岂有此理?砸!

自由贸易带来了繁荣,自由贸易带来了和平。在全球化的产业链分工下,谁能和自己的重要原材料产地,或者重要市场长期开战?战争需要融资,但全球布局的资本显然不乐见两个主权国家开战,无论胜负,都会影响它在这两个国家投资的企业,开工率下降,货币币值波动,强行征收资产,这些事儿都是战争时代的常态。只有和平,才能赚钱。看在繁荣和和平的面子上,统治者勉勉强强,口是心非的接受了自由与私有财产。

所以,贸易战本质上是“不贸易战”。贸易带来和平,不贸易带来战争。全球化的利益交换,实际上起到了战国时代质子互信的作用。互相买房,互相投资,全世界统治阶级是一家。这种利益交换一旦断开,战争走上舞台只是时间问题。战争总有胜败,战败国就会革命,革命不一定会变得更好,但是不革命愤怒就没有出口,不革命就没有制度变革的机会。

进一步,疫情很可能是全球化断链,乃至于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因为瘟疫乃民主之大敌,强调公权就会走向极权。因为民主是建立在人的主观能动性之上的,但在疫情年代,人自身反而成为了问题,当人都无法自由流动,哪里来的自由贸易?民主意味着每个人都是自由决策的,但每个人自由决策很容易导致公地悲剧,病毒传播就是典型的公地悲剧,它要求每个人过度谨慎的放弃自己的自由,以换取公共安全。集权不是问题,问题是权力如此强大,一旦集中起来,就不会有人再放手了。

所以,自由不再重要,因此,自由也将不复存在。奴隶们短暂的美好生活,在奴隶主的野望面前不值一提。不管是说话的自由,画画的自由,上街的自由,约炮的自由,乃至于购买商品的自由,都不再重要。愚蠢的人们站在自由的余烬旁边哭泣,如此美好,多么可惜,这些在奴隶主看来,不过是些小可怜失去了小确幸,不值一提。更狂暴的事情尚未发生,先失去的是自由,再失去的是生命。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是时候重读卡赞扎基斯:

“米哈伊队长爱克里特岛就像人们爱生物一样——它温暖,会喊,会哭。对他来说,克里特不是石头、泥土和树根形成的,而是千千万万一直活着的祖先和母亲。他们礼拜天在教堂集会,经常叛乱,展开从墓穴中掘出的一面大旗,进入山里去战斗。在这面旗帜上,尚未被死神召唤去的黑头发、灰头发和白头发的母亲们,绣上永恒的字样:自由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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