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ilDe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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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系出身的文化研究学者 晚期资本主义的边缘人 生活在后现代景观社会的bohemian 审美理性主义者 Anti-totalitarianism

文化散记 | 欧洲初感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欧罗巴从昏迷中渐渐醒了过来。她惊慌失措地望着四周,呼喊着父亲的名字。这时候,她想起了发生的事情,于是十分哀伤地怨诉着:“我是个卑劣的女儿,怎么可以呼喊父亲的名字?我不慎失身,必须忘掉一切!”她仔细地审视周围,心里反复地问着:“我从哪儿来,往哪儿去?难道我真的醒着,这件丑事难道是真的吗?不,我肯定是无辜的,她许只是一场梦幻在困扰我。”

 

 

据古希腊神话记载,欧罗巴是一位美丽的腓尼基公主,她被主宙斯诱奸,然后宙斯将她带至克里特岛,生下拉达曼迪斯米诺斯萨尔珀冬,其中拉达曼迪斯死后米诺斯艾亚哥斯一起成为冥界的判官。而西方历史学之父希罗多德则认为她是被克里特人绑架克里特岛。据此,欧洲大陆则以她的名字命名。

 

欧洲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尽管这个问题的答案至今依然模糊,但我希望在一年之后,在我的心底,应当有一个比较合适的答复。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经四天过去了,自从月初抵达比利时之后,我还尚未踏出过鲁汶小镇。起初是因为倒时差的缘故,想好好的休息几天,之后又因为学校注册的事情,不得不把脚步放慢了一些。虽然如今尚未千万欧洲别处,但这几天下来在鲁汶这座小城也是收获颇深。由于现在对我来说并非假期时光,因此我也并没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到处去走走转转的迫切之感。毕竟,来到欧洲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很大的解脱和疗愈。

 

来到欧洲之后,我个人也发现了一件我自己之前尚未注意到的变化,尽管这一点曾经在我去英国的时候已经体现出来,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清楚明白(vivid and clear)的认识到,那就是我能够在评判事物之时使用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角度或标准来进行衡量。换言之,这也许是一种全球性的思考眼光,想必这也是得益于我本科在加拿大切实生活的实际经验,这样可以让我从亚洲视角(中国)和北美视角(加拿大)来看待很多欧洲的现象,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比较研究视角。尽管,这种比较研究的实际意义不大,但是它能够帮助我更加精准的去理解和评判一个事物的好坏与否。

 

闲庭信步在这座城市当中,能够轻易的抚摸这里的肌理(texture),我对此也时常感到诧异,这座百年老城为何能够如此安静,像似一座陈旧的庙宇,给人一种与世无争之感。若用大卫·哈维的空间地理学来看待,那就是说,这里可谓是资本主义空间流动的法外之地,不同于巴黎,伦敦,纽约,香港,东京这类高度资本化的城市空间,鲁汶就像是一座前资本主义的平原(plateus)。高耸的天主教教堂与哥特式的建筑随处可见,这些建筑仿佛成为这座城市的镇宅之宝,抵抗住了资本主义洪流的入侵,从而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山丘。在这山丘上的人们,虽然说不至于那么古板,大多数也不太能够见到韦伯所描述的那种具有新教伦理的美国式资本主义人格,其实就拿这一点来说,美国的老邻居加拿大人也经常会开他们的玩笑。

 

发展与增殖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要的,而我在这几天的生活当中,能够明确的发现这里所需要的是完善(perfection)。

 

什么是完善?

我想这里也许可以借用古希腊哲学当中的一个概念来进行解释,那就是追求卓越(excellence)。例如,在食物方面,我能够很轻松的在这座城市当中找到许多味道上乘的食物,当我吃下去这些食物之后,我能够深刻的感受到这些餐厅是在认真的思考如何能够把食物做的更加好吃。这一点,欧洲人跟日本人在对待食物的态度是是类似的,但却也有差别,差别就是欧洲人追求的卓越是前进的,而日本人追求的卓越是沉淀的。无论如何,我都能够在这些食物当中感受到诚意(hospitality),但我却很难在中国和加拿大的食物当中体会到这一点。

 

如果让我说,我对比利时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根据黑格尔的国家理论,我想我会觉的这里是保守和刻板的,因为单从行政/国家(nation)这一层面上来说,这里就没有加拿大那么自由和开放。而我随之而来的感受就是,在市民社会(civil society)这一层面来讲,这里又是存在着非常多汹涌澎湃的创新与积极和谐的公共生活。我想,这大概已经离弗洛姆所提倡的“健全的社会”(The Sane Society)距离不远了吧。

 

那么在文化层面,这样的一种欧洲本土国家与加拿大那种移民国家是否存在差异呢?

实际上,存在差异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以前经常跟朋友讨论欧洲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普遍是欧洲人比较排外,包括有朋友去英国之后告诉我他的感受。我相信,排外肯定是存在的,而且这里的普通人时常也可能对你比较mean,毕竟殖民者心态是一时半会去除不了的。然而,我想说的是,倘若超越这个层面来想问题,更加中立一点,而不是以一个少数族裔的政治立场来看待这两种文化。我认为,欧洲本土文化相比于移民文化是更加有生命力的。换言之,本土文化是一种主动生长的,而移民文化则是被动接受和嫁接的。

 

还是拿食物举例子吧,在温哥华的时候,其实我也吃过不少比较正宗的意大利餐,那种食物给人的感觉是十分传统的;然而,仅仅在鲁汶这个里,我的第一顿意大利面就能吃出来十分新奇的感觉。也就是说,移民文化大多以保存为主而本土文化则是具有十分强大的演变潜力。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去国外的唐人街会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或历史感,总之这跟我所生活的中国是存在很大差别的。

 

那么,对我来说,还是会更加喜欢生活在本土性较强的文化传统当中,因为相比于移民文化(being)的凝固与悬置,我更喜欢去存在的感觉(t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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