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orp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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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過傳媒,又修金融,皆不精通 忙時觀察社會,閒時探索內心 目標是把個人簡介寫的有趣一些 Mastodon:@michellex@mastodon.social

我與歐洲(一)

這系列日记(一)到(四)是2017年在豆瓣寫的。兩年過去,再看心態和經歷都有所改變。基於當時的見識與認知,现在重读並沒有過於偏頗,決定搬來matters,如果有想改正的地方或者新的看法,會用括號在後面標注。並且嘗試持續更新此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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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22

一千個心裡人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是一千個人心裡有兩千個歐洲。

你愛他,你也恨他。

——題記

前些天有一個據說是旅居德國十年的記者被邀請回中國做「在德國生活十年是什麼樣的體驗」類似的講座。我朋友的朋友轉了那條微博,評論說,就是你在德國生活一年,然後把那一年重復十次。我們依次哈哈哈哈哈的轉發,深以為然。

和南歐國家不同,諸如德國,荷蘭,瑞士,奧地利以及北歐這些國家,如果不是因為15年的難民危機,都不太會出現在人們的討論里。尤其德國在二戰之後,在國際舞台上夾著尾巴做國,默默發展工業,在美國的影子下發點灰色財,太不能搞事了,或者說搞出來的事不太起眼,所以現在搞一件大事,都紛紛覺得藥丸。諸如法國意大利西班牙,遊行罷工層出不窮,還有希臘,違個約還不上錢。以及美國,這裡哪裡的校園槍擊案,警察槍殺黑人或者黑人槍殺警察,最後選了個特朗普上台,都顯得沒什麼大不了。我也是為德國感覺到那麼一丁點的委屈,當然,只是一丁點。

出國之前聽說法蘭克福是德國唯一一個國際化的城市,然而現在我和我的朋友們一致認定,就算是法蘭克福也非常的德國。如果有一個城市不太德國的話,可能是漢堡。作為既融入又游離於德國社會的我,雖然在德國找不到歸屬感,但是能找到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大概是生活出來的。只要給我兩三天,我就能摸清在這裡任意一個城市生活的套路。知道超市在哪裡怎麼去,弄清楚那些超市和超市之間細微的區別。譬如說東德的lidl看起來就是個廉價超市,一如他本來的定位。而南德的lidl,卻是個裝潢整潔明亮,披著高端超市皮的廉價超市,價格貴上一小點兒。註冊你的家庭醫生,弄清楚哪裡有藥店和日用品超市,但是多數是網購搞定護膚品。摸清你樓下的公交站的時刻表,摸清從你家到你要去的地方大概要多久,時間觀念上的適應可能需要長一點的時間,尤其是住處交通比較不方便的時候。一旦適應了,就獲得了你所在城市的生物鐘。和鄰居們偶爾樓道里碰面,主動打個招呼,多混幾次眼熟,很快就能獲得你不在家有人幫忙簽收快遞的友好服務。和小區里的麵包店混個臉熟,很快就可以在早餐時間去買咖啡麵包的時候,順利被投餵那麼一些新品試吃。

有些人會說,在別的國家也是這樣啊。只有長久居住在這裡,或者特別敏感的人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區別。正如我在倫敦生活的好朋友,只有她到了德國才明白德國的壞天氣和倫敦的壞天氣是不一樣的。德國的時間走得特別的慢,就好像有什麼神話故事里才會出現的小東西在施展法術,今天和明天,今年和明年,五年前和五年後,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樓下的麵包店依然是那個老奶奶,超市裡依然賣著同樣的東西,酒吧里依然是那些個音樂和球賽。我朋友吐槽,德國的club放的還是80年代的流行歌,萬一你聽見一首什麼poker face,那個DJ應該非常的潮。但是德國的生活節奏又非常的快,要做的事情如果不在工作日的工作時間趕緊做好,那麼就會倒大霉了。討價還價的機會不是沒有,只是長久的經由訓練,已經習慣了要做的事情就要跑著去做,要是不做完就撓心撓肺。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國內的超市一週七天開著門,早上去和晚上去沒什麼區別。德國的超市,早些去買到的可能是綠油油的新鮮蔬菜,晚一點去你就只能是個買爛菜葉還賊貴的可憐兔子。

同樣是歐洲城市,馬德里不這樣(2019的注釋:相關情況與城市大小也有所區別。當時我的學校位於德國南部一個小城市,80%人口與學校相關。後來搬去大城市,發現作為亞洲人的生活所需雖然也不必馬德里豐富,但是也比在學校富余)。馬德里是一個到處都是高高的樓,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的城市。車水馬龍的n車道,在倫敦都看不太到(朋友說的,倫敦的路比慕尼黑的還窄,我覺得馬德里的比慕尼黑寬,推導得知)。超市裡有一股久違的魚腥味,我小跑的走到賣生鮮的冰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馬德里留學生和中國人的生活,就跟在北京生活的感覺差不多。我下飛機的那天晚上,和接我的小姑娘一起到我朋友家,6 7個人坐在客廳里拿電腦連著電視看《人民的名義》,嗑著瓜子聊著天吵著鬧著。強烈的違和感撲面而來,德國的留學生圈子不這樣,至少我接觸過的不這樣。我們就好像歐洲人,彼此尊重且疏離。馬德里有和中國一模一樣的油條和包子,有和中國大學校門外一模一樣的小店,顧客也全是中國人,說著中文看著中文菜單吃著脆魚煲和九宮格,豪邁一點的男生們大呼小叫的走一個,感覺像是花100歐的機票回了趟國,非常值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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