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鸥
沙鸥

凉风起天末 君子意如何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早间声响

早上进厨房,掀开锅盖,侧耳倾听,然而浸泡了一夜的米粒彻底沉默了。

昨晚放进去的时候,那种啪,啪的声音是一个个的米粒吸饱了水涨开?还是不满意于水底的位置,啪的一下,要跃出水面?或者是在对另一颗米粒说,太挤了,你别挨着我?

但那声音决不延长,决不抒情,倒像是警告、宣告。啪,啪;绝不是啪~啪~

滴滴滴滴,铿。点火,燃起煤气灶,调小火头,开始煮粥。

盖上锅盖,转身去洗手间洗漱,嗡—嗡—嗡—,冰箱大早上还在工作。

痴——,水龙头稳稳地出水,一桃儿一桃儿……水落进洗脸盆底,卷出一个转转漩涡,侧身小解,也是一桃儿,一桃儿……

吁吁,刺——伸手截断已经热起来的水流,哗——捧一捧水漱口,抄——按到脸上,再沥沥的滴回去。

擦脸,布——布——毛巾小声念自己的名字。

然—然—然—会不会火头大,烧干了?

吐—吐—吐—拖着拖鞋往厨房赶,嘟~嘟~嘟~米粒快没了形,一个个水泡泡钻一个洞从锅底探头出来,熟啦熟啦,烂啦烂啦,好不热闹。

啪嗒,关火。

细细簌簌,赶着换下睡衣,空,空,空,空,扣上大衣的四个纽扣,最下面一个就不扣了,待会地铁上坐下来反正也会不的一声自己挣开。

如果今天地铁有座的话。

嗯~~~~~猜猜在干吗?刮胡须。剃须刀前天刚充满电,这几天精神很足啊。

茬,茬,它干掉了几根长胡须,硬家伙。

呼咻,呼咻。刮几口碗里最上面的粥,没那么烫的。

援——防盗门立刻揉自己的关节,

咔哒,那我关门下手轻点。

风今天没了声音,小区的绿树花草也全然不语,藏在树枝间的鸟也不叫姑姑,姑呀姑。

薄雾当然无声无息,简直就像消音器,掩盖了远处路人的交谈,汽车试——的开动,脚下的步声也被藏了起来。

走了一段路,简直要让人疑心起来,怀疑那颜色跳动的路灯本来也是在出声的,都盖住捂住了,急得一双大眼睛从红到绿,从绿到红。

轰咚,轰咚,轰咚,越来越近的地铁敲响了鼓点,有什么要来了!快看。

太阳出来了,那个声音太大太刺耳,没有人听得见。听得见它带着全宇宙的呼吸和躁动,从低云和薄雾的封锁里张开脸来。

姑姑,姑不姑,姑姑……

你……我……他……这……哈……

唰—唰——

突~突~突~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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