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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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遮鬼》——讓我們共撐一把傘

「有些悲傷事情那麼相似。我在鏡裡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一種悲傷是另一種悲傷的倒影。」挺喜歡倒影的形容,好像告訴我們,地球上另一隅的人都在經歷類似的事,總有人理解我們的。儘管我們悲傷,我們並非孤獨一人。

近日看完了《無遮鬼》,假如有機會,邀請你一起讀這本書。《無遮鬼》是本地文學作品,會被這本書吸引,並不是因為我是甚麼熱愛香港文學的文藝青年,而是一看到她,就被吸引住了。她的名字有種魔力,引起潛意識裡浮想聯翩。外表藍藍黑黑的一片,卻有着光芒灑落大地一般的明亮的黃和紅日。觸摸起來,有些磨砂、凸起的感覺。所以即使家裡還未看的書已經堆積如山,說了千遍不要再買了,還是決定帶她回家。並且很快就翻開來讀了,出於生活苦悶,想讀些故事性較強的作品調劑一下。

但這本書並不是甚麼可以讓人歡愉解憂的空廢幻想小說,她不是個脫離現實的故事,她運用魔幻寫實的手法,去講述我城故事(就像西西的《我城》)。為甚麼要用比較暗喻、低調、內斂的方式說故事呢,就正如書中所寫:「發現每個下雨天,城市便分裂成許多許多水窪,每一個水窪都是它的倒影。所有的倒影都是另一個倒影的倒影。我在一本書上讀到一個熟悉的故事,彷彿說的就是我們那座城市的陷落。然而那明明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它距離我原本居住的地方一萬二千七百零八公里。」

「有些悲傷事情那麼相似。我在鏡裡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一種悲傷是另一種悲傷的倒影。」挺喜歡倒影的形容,好像告訴我們,地球上另一隅的人都在經歷類似的事,總有人理解我們的。儘管我們悲傷,我們並非孤獨一人。

魔幻現實的另一個魅力,是把物事用象徵、暗號去表達,懂的人就會懂,所以我們很容易就能辨識到跟自己有類似志向的人,心有靈犀一樣。其實,讀着《無遮鬼》的時候,確實有種「她是怎麼知道的呢?」的奇異感覺。明明沒有跟任何人講過,卻好像被她聽見、觸碰了心聲。而這種觸碰是柔柔的,自然的… 啊,是尊重的,像兩頭獸靜默的對望。

講了這麼多,其實《無遮鬼》是說甚麼的?她有幾個故事,其中一個名為<逝水流城>,說我城的蓮藕都變成假的、滲血水的詭異蓮藕。最先察覺到問題的,自然是一群每天都買餸煮飯的師奶。假蓮藕最是可惡,要帶回家處理過了,熬上一會兒湯,才會發現它嘔心的虛假。婦女們想要追討賣假的人,假蓮藕的人和攤檔卻在一夜間消失,猶如不曾存在。

婦女唯有抗議、報官,倒也堅持了久久一段日子。然而漸漸地,婦女們消失了,蓮藕也消失了,變成了不許說的禁語。「我」的媽媽也不見了,我到處追尋追問,沒有結果。按奈不住,我在牆上寫字,寫上滿壁蓮藕。第二天,我竟然發現,對面牆上,都寫滿了蓮藕。

「我從來沒有發現,在我們的城市裡,只要向隨便一堵牆提出一個問題,第二天它便會給你一個問題的回聲。」原來,當牆可以對話,牆便不再是冷冰冰黑壓壓的牆。茫茫人海中,彷似找到知音。

有些悲傷事情多麼相似,不必跨越一萬二千七百零八公里就能找到知音。換個角度,一個城市有太多悲傷的人,好像不太對吧,顯得更悲傷了。但我還是覺得,一起悲傷、一起憤怒、一起苦惱、一起經歷各種的經歷,總比只有一個人悲傷好,即使悲傷的不是自己。沒甚麼理據的,只是,不想自欺欺人而已。



後記,引編者的話:

(作者)的書籍大部分在台灣出版,距離港版《好黑》,已有十七年。我們認為,《無遮鬼》能在香港出版,是別具意義:肯定創作的自由、肯定文學與現實的曲折關係、肯定本土作家的成就——在一個萬物崩塌的時代這些也將是我們不可失去的底線。
本書曾向藝術發展局申請資助而不獲批,最後由出版社自資。眾所週知,出版資助並不能給予作者多少報償,而主要是資助出版社及印刷業以降低成本。而謝曉紅的著作大可在台灣出版;她這樣屢獲大獎的作家不獲資助,不免令人吃驚——在評審意見中,部分評審出於其本身意識型態的立場而對小說表現出否定及不理解的態度。這也許是所謂的香港新常態的一部分。持守著本來的信念,對有價值的作品作出積極而實際的支持,自己文學自己養——這個時代的香港人必須有這樣的警醒。

參考:(小樺姐講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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