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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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之壹)

時代的洪流中,或許你會感覺被遺忘,但在這片土地上,有人願意做注定被遺忘的紀錄,去講講你的故事。一起被遺忘,大概也是一種愛。

好久以前便想講一些少年的故事,這篇文章的草稿,亦已擺放超過一年,只是一直沒有勇氣去整理自己的心情。恰巧的是,電影《少年》亦以少年之名去講一些少年的故事,預告片也勾起了我一些記憶,覺得是時候述說這些如同碎片一般零碎,卻又側寫出「真相」不同面向的故事。我沒有記者的文筆,但我相信每個人都可以當記錄者,去回應時代的召命。


少年沒有朋友,也沒有理解、支持他的家人,得知他的消息,已是失去聯絡上一兩天之後。等的人心急如焚,被等的人手足無措,無能為力是彼此共同的痛。

待雙方能見上面的時候,少年要交代的事情已經不多了。畢竟,能沒收的都沒收了,能搜掠的都搜掠了。少年嘗試冷靜地整理言語,卻渾身發抖,連話語都化作碎片。看着少年的人想要安撫他,卻安撫不了自己,望着少年的雙眼彷彿流出血絲。時間無多、時間無多,稍為冷靜的那一位催促道。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椎心的空氣,斷斷續續地道出他的經歷。

少年沒有朋友,也沒有理解、支持他的家人,會在網絡世界尋找同伴,倒是無可厚非。無奈卻覓着虛假的所謂同路人,故作關心主動接近,套取行動計劃後,就設計出賣少年。他們大概是最早知道少年出事的人吧,不知有多幸災樂禍。可是他們都淹沒在無名無姓的網絡世界,就算知道對方是誰,礙於所有的紀錄都已消失,死無對證。荒謬的是,這些年來人們捉鬼無數,真正的鬼卻早就逃之夭夭。

無人能夠經歷少年的經歷,但聆聽着的人,都能夠經歷少年的激烈的情感,胸口大大地起伏,幾乎喘不過氣。是怨恨嗎?是難過嗎?是失望嗎?是憤怒嗎?很複雜的情感,不知如何共處。少年可以怨恨欺騙背叛的壞人,但他更氣信任壞人的自己——落得今天這個田地,是壞人存心陷害,也是自己過度天真。

少年後續的故事,我已無從得知。只有一個小小的寄望,願少年別再怪責自己。世界過度殘忍,歹毒之人太多,怎會是你的錯。時代的洪流中,或許你會感覺被遺忘,但在這片土地上,有人願意做注定被遺忘的紀錄,去講講你的故事。一起被遺忘,大概也是一種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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