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恐惧也就是害怕的书面化表达。

想说一说这个话题，在于晚上临睡前快进了两部电影，都是血腥杀戮的片子。夜半失眠爬起，除了天气有些热，可能也跟这个有关。

此前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恐怖片都不太敢看，因为一些血腥杀戮或者惊悚的片段，会带给我极大的心理不适。往小了说，就是胆子不够大，往大了说，心理承受能力太弱。

这些年想通了很多问题，对诸如死亡之类的恐惧，也不复存在。不是不怕死，而是既然活着必将走向死亡，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但还是有些隐约担心，你和妈妈的生活，缺少人照顾，会有一些艰辛和不便。

从小到大，说不上恐惧，但害怕担心的事还是很多。小时候怕成绩不好，考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娶不上媳妇儿。如今又担心你是否能顺利出生、健康快乐成长。

近些年来的恐惧，前年与房东打官司算是一件。寝食难安，第一次出庭时，虽然有你外公赶来助阵，我还是心有余悸，总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才会闹到跟人上法庭打官司。二次开庭时，我自己出庭，房东还新带了个极其不讲道理的律师来，我能自己当庭对质下来，虽然有些心跳加速有些懵，但始终脑子清醒。二审直接对质律师，照样自己搞定。

再往前翻，十年前被警察围堵在屋，也算是一次令人心生恐慌的事。彼时阿拉伯之春，影响广泛，中国大陆开始传播茉莉花革命的火种。我错误判断了这一事件的政治敏感性，在境内网上言及此事，结果被警察手持聊天记录找上门，接连三晚堵在出租间里谈话。

这些年越发学会了言论自我审查。这是我第一篇宣布弃用微信公众号，转站港区Matters的文字，但我依然对上文提及到的警察堵门事件起因，而担心即便文字只是转发星际链接标题到境内，也依然逃脱不了被审查被封禁，甚至被炸号的危险。

这种十多年来在大陆境内被言论审查和自我审查的恐惧，才是缓慢深入骨髓的恐惧。问题是，我怕什么？

当我决意转站出大陆互联网平台时，我回想了几天后才发现，这种恐惧源自言论被钳制的愤怒，源自表达不被尊重的愤怒，源自因为言论可能丧失掉网络连接的愤怒。

在此过程中，似乎愤怒的成分更多，而恐惧害怕的，只是被切断与外界的网络交流和连接，甚至包括可能的因此而被处以寻衅滋事之类的刑事拘留，虽然我确信我并没有造谣生事或者说一些超出宪法允许表达范围之类事。

一句话，我坚信言论自由表达是我的基本权利，且宪法保障，未经法律审判，不容互联网服务商、网信办、警察等肆意剥夺。

如今我决意发文大陆网络服务商以外，但始终还是会有自我审查存在。自由言说意味着更大的风险，比如非法访问互联网、勾结境外势力、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等。

你看，这些大帽子、屎盆子，较起真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以投进监狱蹲一阵子了，即便我只是在网上发发牢骚而已。

说到底，在这个问题上的恐惧，来自日益收紧的社会形势，急剧倒退的治理政策，越发冒进的民族主义、民粹主义沉渣泛起。这不仅会剥夺一个人的言论自由，更会让整个社会中的人，陷入癫狂。

十年文革内乱不远，薄熙来重庆唱红打黑践踏法治更近，而我们现在很可能在步这些后尘。

不用举世皆浊我独清，也不用众人皆醉我独醒，擦亮眼睛，独立自主，明辨是非，心怀善意，做一名生活的勇者，无所畏惧，在底线原则问题上，尽自己最大努力去维护人活着应有的尊严，才是人生的最大价值和意义。

愿你健康快乐，不惧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