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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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stein’s Dreams 爱因斯坦的梦 之 10 June 1905

1905年6月10日

假设时间只有质量而无重量。好像冉冉升起的月亮触及树际线,荧荧夜光落在树梢。时间存在,但无可测量。

这会儿,一个和熙的下午,一个女人站在火车站广场中央,等待一个特别的男人。之前,他在去弗里堡的火车上遇见她,意乱情迷,邀请带她去大宫的公园。从他急切的声音和眼神中,女人知道,他计划在近期。于是,她等着他,不急不躁,一边读书消磨时间。过了一些时候,可能是第二天,他来了,他们手挽着手,走向公园,在郁金香、玫瑰、头巾百合、阿尔卑斯耧斗丛中漫步,在一张白色的雪松木凳上坐了无法数记之久。夜幕降临,以光线变化、天空泛红作为标志。男人和女人顺着一条小小白石铺就的蜿蜒小道来到山坡上的餐馆。他们已然共度一生,或只短短一刻?谁说得上来呢?

透过餐馆的铅化玻璃,男人的妈妈看到他和女人坐在一起。为着希望儿子留在家里,她紧握着双手啜泣。在她眼里,他还是个孩子。他住在家里,和爸爸玩投球,在睡前摩挲妈妈的后背的时光过去了吗?透过餐馆铅化玻璃内的烛光,妈妈看见那孩子气的笑容,确信时间并未流逝,她的儿子、她的小孩,属于她的家。她等在外面,紧握双手,而她儿子今晚将通过与这邂逅的女子的亲密而迅速长大。

在阿勒队大街对面,两个男人在为药品运输而争执。收货人愤怒的是,药品保质期很短,已经过期、失效了。他以为很久之前就该到货,事实在,他在火车站等了好些时候,期间医院大街27号的灰衣女士来来往往,阿尔卑斯光线多变,空气从温暖变得凉爽、潮湿。发货人,一个矮胖留着胡须的男人,倍觉羞辱。他一听见市场开蓬的声音就到巴塞尔的工厂装箱药剂,提着箱子赶火车时的云彩和签合同时的位置一模一样。他还能怎么样呢?

在一个时间无法计量的世界,没有钟表、没有日历、没有确切的约会。事件相互触发,而非依照时间。石料、木料运到工地就开始盖房子,采石工人需要钱的时候采石场才松石头。当女儿玩笑说他越来越秃时,律师离家去最高法院辩护案件。在伯尔尼,学生考完所有的试就高中毕业了。火车要载上客人才离开火车站。

在一个只考虑时间质量的世界,事件被记载为天空的色彩、船夫在阿勒河上叫嚷的声调、一个人步入房间时快乐或惊恐的感觉。婴儿的出生、发明的专利,两个人并不约定碰面时间到底几时几分。而是滑过想象的空间,以一种外表或者期望物化。类似的,两件事儿间隔是长或短,取决与背景参照事件,照明的强度、光与影的分寸,参与者的感观。

有些人试图定量时间,解析时间、剖析时间。他们变成了石头。身体僵立于街角,冷、硬、笨重。随着时间,这些雕像被送给采石工人,切成尺寸均匀的一块块,在需要钱的时候卖去造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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