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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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stein’s Dreams 爱因斯坦的梦 之 15 May 1905

一本物理学家基于量子物理写的散文诗一般的科幻小说短篇集。有一年我被困在一个鸟不生蛋的滩涂,就随手翻译了这本书,以作学习。

1905年5月15日

想象一个没有时间的世界。只有图像。

海滩上的孩子第一眼看到大海就被迷住了。女人在阳台上倒立,头发下垂,她松散的丝绸睡衣、光着的脚丫、她的唇。杂货大街上宰凌阁喷泉附近拱廊的曲拱、砂岩和铁艺。一个男人安静地坐在书房里,拿着一张女人的照片,面带痛楚。鱼鹰定在天空中,双翼伸展,光束穿过羽毛。一个小男孩儿坐在空荡荡的礼堂里,心跳得好似在舞台上。晚上河上停泊的船儿远远发出微光,好似漆黑夜空中一颗红色的小星星。锁着的药箱。秋天地上的落叶,红色、金色、褐色,斑斓交错。一个女人蹲在前夫家旁边的灌木丛里,她必须和他谈一谈。一场滋润的春雨,男生最后一次在他欢喜的地方散步。窗框上的灰尘。市场街商店里黄色、绿色、红色的灯笼椒。马特峰嶙峋起伏的白色山巅伸向厚重的蓝天,翠绿的山谷里一座座原木小屋。针眼。叶片上的露珠、水晶、猫眼石。一位母亲躺在床上流泪,屋里弥漫着紫苏的味道。一个孩子在小宫(Kleine Schanze)骑自行车,一辈子就这么笑着。一座巍峨的八角祷告塔,开放的阳台,被武装围护着。清晨湖面上冉冉升起水雾。一个敞开的抽屉。咖啡馆的两个朋友,台灯的光打在其中一个脸上,另一个坐在阴影里。一只喵望着窗上的小虫。一个年轻姑娘坐在凳子上读信,碧眸盈盈是喜悦的泪花。一大片山林排列着雪松与云杉。日暮的阳光以仰角射入窗内。一棵大树倒下,根系杂乱蔓延空中,树皮、树枝犹带青绿。顺风的白帆船,船帆好似白色巨鸟的翅膀。餐厅里独独父子俩,父亲悲伤地低头看着桌布。一扇椭圆的窗户,望出去是枯黄的草地、木头推车、牛、午后的阳光泛绿呈紫。地板上一只打碎的瓶子,缺口流出棕色液体,一个妇人红了眼睛。一个老头在厨房里为孙子烧早饭,男孩儿看着窗外的白色长椅。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放在桌上昏暗的台灯边。水上白色的是防波堤,被风吹着。一个女人湿着头发躺在沙发里,抓着即将永别的那个男人的手。一辆载着红色汽车的火车开过河上有着优雅桥拱的石桥,小点点是远处的房子。窗口射入的阳光里,尘埃飞舞。头颈中央,皮肤纤薄得可以看见下面的血管。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缠绵拥抱。满月时蓝色的树影。山顶疾风飏飏均衡,四下山谷绵绵不绝,牛肉与奶酪的三明治。孩子被爸爸一巴掌打得泫然欲泣,不明白父亲唇角带着的怒意。镜中一张怪脸,鬓角灰白。一个年轻男子手持电话,为他所闻而惊诧。一张全家福,父母年轻悠闲,孩子系着领带、穿着礼服微笑。灌木丛中遥遥透出一线微光。日暮时的绯红。一只白色的蛋壳,脆弱而完整。一顶蓝色的帽子被冲上海岸。折断的玫瑰在桥下随波逐流,漂向城堡。情人的红发,狂野、淘气,充满希望。鸢尾紫色的花瓣,拿在女子手中。四壁双窗的一间房间,两张床、一张桌子、一盏台灯,两人哭红了脸。初吻。太空中的行星、海洋与沉默。窗上一串水珠。一卷绳索。一把黄色的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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