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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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stein’s Dreams 爱因斯坦的梦 之 24 April 1905

1905年4月24日

在这个世界里,有两种时间,机械化的时间与感官性的时间。第一种死板僵硬,好似巨大一坨金属钟摆上上下下摇摆着,上上下下上上下下。第二种蜿蜒蠕动好像鯥鱼在海湾游荡。第一种先天性坚定不移,第二种随机性随心所欲。

Salome注:Bluefish不是中国的青鱼,wikipedia说:“The bluefish (Pomatomus saltatrix) is the only extant species of the family Pomatomidae. It is a marine pelagic fish found around the world in temperate and subtropical waters, except for the northern Pacific Ocean.”
Pomatomidae应该是鲈形目(Perciformes)鯥科(Pomatomidae)。鯥,发音Lù,网上又有说:“鯥魚是食慾旺盛,且活動力較高的魚類,這類的魚群大都是群聚在一起,在水中活動,其中包括鲭魚(mackerel)、鯡魚(herring)。最初發現在大西洋沿岸、南、北美洲,太平洋也有其蹤跡。”
其实我一点儿一点儿也不喜欢生物课…

许多人坚信机械化的时间不存在。他们路过杂货大街的大钟,视而不见。去邮政大街寄包裹或者在玫瑰园的花丛中散步时,对钟鸣置若罔闻。他们腕上戴着手表,但只是作为装饰,或回应送计时器作为礼物的人的礼貌。他们家里没有时钟,而是倾听自个儿的心跳。他们感受自身情绪与欲望的节拍。这样的人饿了就吃,醒了就去帽饰店或者药房的岗位上班,一天中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爱做的事。这些人嘲笑机械时间这个概念。他们认为时间会动态调配。他们知晓当疾送受伤的孩子去医院,或者忍受不义邻居的怒目时,时光好似拖着重荷般举步蹒跚。他们也明了诸如与朋友大块朵颐、得到称赞、或是睡在秘密情人怀抱时,流光如梭。

相应的,也有人漠视身体的感知。他们过着机械化的时间。早上七点起床。正午吃午饭,六点吃晚饭。他们赴约准时,严格依照钟表。在夜里八点到十点之间做爱。一周工作四十小时,在礼拜天读“周日时报”,在礼拜二晚上下棋。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他们先看手表是不是到了饭点儿。当沉浸于演奏会时,他们也不忘抬头观察舞台上方的时钟该什么时候回家。他们认为身体并非一种野性的魔力,而是各种化学物质、细胞组织与神经的脉动。思考无非大脑里的电波。性冲动不过一波化学物作用于某些神经末端。悲伤只是酸对小脑的刺戳。简而言之,身体就是一部机器,与电子、钟表遵循同样的机电原理。因此,身体必须应对物理语言。倘若用身体作比,就好似杠杆与应力的关系。身体是纪律的对象,而非发令一方。

在阿勒河畔的夜空下,两种世界合而归一。船夫在黑暗中数着时间计量水流漂移的距离。“一,三米;二,六米;三,九米。”以清晰明确的音节划破黑暗。在宁致桥的路灯下,一年未见的兄弟俩站在那儿边喝边笑。圣文森特大教堂的大钟唱响十声。几秒钟,船坞街一路公寓的灯光都灭了,完美的机械对仗,演绎似欧几里得几何。躺在河岸上的一对情侣慵懒仰望,被遥遥传来的教堂钟声从湮灭时间的睡眠中唤醒,惊诧夜已降临。

两种计时模式的碰撞宛如绝境;各行其是则皆大欢喜。奇妙的是,无论律师、护士、银行家都可以适应任一种计时模式。两种都是真的,但真实的意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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