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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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所相,皆为虚妄。

意识流

又是一个星期日,该死的。折磨人的周一近在眼前,我不停地转移注意力,看会书,丢下,去浴室洗头,在走廊闲逛吹风,听琼贝兹的音乐。

我一无所有,懒惰地睡着,热着醒来。我到底擅长什么,库切先生的小说里那个打很多份工的男主,我不是他。琼女士天生的嗓音迷倒了观众,上天赐予的天赋,她信手拈来。而我,我一无所有,并无天赋。我找不到,我热爱文字,却什么都写不出来。我不是讲故事的好手,那些颠三倒四的磕磕绊绊的词汇,我空荡荡的脑袋搜索不出连贯的词句。

又到了快要吃饭的时间,再磨蹭一会。

我会随音乐起舞,即使没有人观看。哪一刻是幸福的,我太喜欢人的故事里,简直可称为沉迷。想做一个背包客,流浪汉,用我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写下来,那些清脆简单的词汇会随着所见掉落,像叶子在风中吹。然后爱上那些故作深沉的忧郁的才华溢出天际的人,写夸张的作呕的矫情的诗,被十年后的自己尽情耻笑。可是,可是我身边只有一群不读书的人,他们说我沉不下心来读书。

去图书馆工作好不好,在无数的书籍里漫步,像迈克尔·杰克逊那样,太空漫步。可是怎么办,她们只在乎销售书的业绩,她们压根不纯粹,金钱、唯有金钱。太阳要落下了,我在中国的东南部一个沿海城市,她们称这块地方叫岛外。明明它有自己的名字,人类往她们的心里划上界限,绝对分明,可是站在稍稍广大的视角,你会发现这压根不值一提。

我桌上的灯总是在我出门的时候掉落下来,刺眼,却必须忍耐。头发还没有干,一曲音乐就结束了。

我享受这样,脑袋里出现什么,我就记录什么。轻柔深沉的调子像20世纪的浪漫电影,我能想象一对璧人跳着舞步在干净的房间,注视着对方。音乐又切换了,in my secret life ,I still miss you so much。

“野藤爬满在废弃的火车厢上,一只野鸽子从车窗口飞出来。红漆斑驳剥落,赤锈黑锈在绿叶黄花间斑斓着。日光淋照在火车上,在朽蚀剥落之处,反射出白茫茫的亮。”黄锦树的这段话太适合我写的小说《晨昏》,营造的情绪完整贴合,那逝去的充满荒芜的画面,安静忧伤。

我该去吃饭了,过一会公司的食堂将要关门。我突然想起午餐时那个女人,那个打菜时推开我手臂的女人,粗鲁地将厨师带来的小袋面包塞在自己的包里。她为何这样,难道家中有哭号的小孩,还是只是她太贪吃。人无时无刻会变的,走岔路,新的轨迹会改变人生。我同事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年轻时也像她那样,哦,同事也只不过比我大两岁,只是结婚的区别。我最痛恨的就是这句话,口气里藏着趾高气昂和不自觉的贬低,你还不晓得事情呢!

迅速变换的钢琴声结束了,天色要暗下去了。

吃完饭借着桌前的灯光读书,好几个作家的书切换着读,美国、南美、南非和马来西亚,不耐烦,灵魂说这够了够了,就到这,于是就换一本。静仪问我你为什么那么想去国外,因为我的书都是外国作家为主啊。

没有人知道自己人生的答案的,都是苦巴巴的,想逃逸。我实在想不出我还能干什么,学日语去温泉旅馆工作,边打工边获得一口利索的日语,将日本每个城市都逛个遍。回来后自己接活,翻译也好,口译也行,说不定我会愿意留在那里。去澳洲打工旅行,前提是先考个雅思,分数不需太高。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梦想,在现在看来却像是个奢望,怕不是因为我不够勤奋,我只是躺着的空想家,在痴人说梦。

今天是2020年的倒数第二月,快结束了。我买了新电脑,正在敲着键盘,输入琐碎,哐当哐当,人们甚至都不愿睁眼去看,我评价自己太狠了。我经常在想,呵,当然是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才会胡思乱想,人生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你要如何衡量你的人生》里问了一个问题:真正激励你的是什么?我的答案是什么呢?我并没有想得足够清楚,有时间读书,安安静静读书?也并不,我想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故事可讲,热闹非凡,有趣。里头有几句足够鸡汤,但很本质“人们做某件事真正的动因是:发自内心地想去做。”“超过一定的临界点时,改变基础因素,如钱、地位、薪水、安全保障、工作条件、公司政策等都只是幸福的副产品,而不是产生幸福的原因。“”与家人、朋友之间保持长久的亲密和关爱正是我们最开心的源泉,是值得我们捍卫的。“

小提琴的音乐停止了,另一个嗓音有点沙哑的男人在唱歌,音乐可以掩盖我敲键盘的声音。周末我的室友加班回来,她27岁,生有一个小孩,她刚搬进来的时候我极其不愿意,虽然是员工宿舍,但是和我住在一起的漂亮女生都会住在自己家,空荡荡的宿舍我一个人霸占。久了,她到来的那一天刚巧碰上领导在群里迫使我去帮工,我本一言不发,最后还是答应,明明心里愤愤不平,炸毛了一样找朋友吐槽。室友大概也意识到了我不欢迎她,留了一句“我偶尔也会回家住的,只是因为最近我家在搞装修。”后来我发现她人挺好,没有心机,善良得很。我突然很愧疚当初的不友善。我买了柚子,问她要吗?她说她家很多,某天我从办公室回宿舍,看到我桌子上的红柚,心想:室友人真是很热情。话题切回来,她今天碰到一个难处,买u盘的时候店主好像无意中附带了一个更贵的,她有些良心不安,店主也没有发现。这是一个道德问题,我嗫嚅了几声,但是无法给出回复。她在等待我的答案吗?我的答案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吧!我给她讲了一个周一我碰到的故事,客人投机获得了一张不花钱的门票,被我电话打过去,不耐烦地推卸责任,说这是你们的问题吧!我忘了我回答什么,最后他还是补了门票,虽然最后占了一点便宜。我想这个故事不能解决问题,但至少是一个雷同的事情。我问她,这个东西是在同一个包裹里,还是分开寄的,她说同一个包裹。我说可能是店家寄的,问题不会太大。如果是两个包裹,事情就是另一个处理方式。后来她说:你这样说我就安心多了。

《diamonds and rust》,我在读琼·贝兹的传记,她第一句就是“我生来就有天赋。”何其幸运,普通人一生都可能找不到自己的天赋,花了半生探索。她后半句是“谈及天赋,我几乎毫不谦虚,但极为感恩。正因为是天赋,不是我自己创造的,所以也不是让我引以为傲的事情。”光是读这段我就知道她活得明白。我大概是和她完全相反的人,是没有天赋又不努力的选手,却还常常做着白日梦,妄想成名,写的东西赢来共鸣和反响。

我试图用敲字来麻木我对周一的焦虑,眼睛干涩。我准备给自己买隐形,配上隐形我能自在打球,不担心镜框下滑。但奈何囊中羞涩,所以推迟吧,尽量推迟。

我发现国外的生活方式“努力工作、工作完尽情享受生活”我竟也做到了,工作怎能作为生活的全部呢?怎么能因为焦虑工作而不放心玩呢?“管他呢!”是我的生活准则,事情会一桩桩解决的,费心焦虑是一件无用又消耗的事情。

我对爱情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再也不是曾经对喜欢遮遮掩掩的小姑娘了。我给喜欢的男生买了生日礼物,并邮寄给了他。他回之以感谢,我们聊了会天。我在这段关系里更自在了,再也不焦心地等待对方的消息,而是想聊天就聊上一段。我送了他三本书,其中有一本《爱的艺术》。我想表达什么呢?这本书送给他,想到时心里是激动的,于是我便这样做了。

今天和静仪约了对方在写小说的时候就敲一敲对话框,互相监督,一起忙活起来。以前在作家里的序言看到他们这样做,如今自己也是这样真的开心。不管未来幸不幸福,此刻我是幸福的,明亮的灯光下,放着温馨的音乐,我敲着字。桌旁摆着十几本书,在读的,还没翻开书页的。

库切小说《青春》里的男主人公因为和女性做爱,导致女性怀孕。女人独自流产,男人走在街上的一段心理“他自己才刚刚进入世界,而已经有死亡记到他的名下。他在大街上看到的人中,有多少人是带着对死去孩子的记忆在行走,像脖子上挂着的婴儿鞋?”他的这个想法刺激了我,看人的视角。

我经常在工作中切换思路,我的工作,领导看来,就是完成她交代的事情。在不相干的人看来只要明了有没有优惠,优惠力度大不大。而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会烦恼完成这件事所经历的痛苦思索,其实除我之外,没有人关心细节。这份工作没有多重要,但是它是我的全部,八个小时的全部,就算我离开,也会有人替代,这就是我工作安慰自己的一番周折,take iteasy,放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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