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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傳播雙主修 來自山海環繞的仙境 為了不喪失溫柔,我們必須堅強。

愛情煩惱實錄:單身-5.尋找狂歡季

『隱性自殺式單身 — 尋找狂歡季』

尋找狂歡季

(圖片中時間是2/9,但最近忙碌所以晚發了QQ)

          市面上流傳著一個詞—「自殺式單身」。先為大家名詞解釋一下,這個詞的意思是:「明明想戀愛,卻一直不願意踏出步伐。」這是大加最常聽見的自殺式單身。但還有一種類型,是看似主動積極的去尋找愛,實則一步步走向自殺。這是「心靈封閉」型的自殺式單身。單身從來不是一件可怕的事,真正的可怕是對「孤獨」的恐懼。

         艾拉就是這樣。

         艾拉,22歲,單身22年。

         她接觸過的男人多達60幾個,有的藉由交友軟體,有的來自活動或比賽,每個人都能和她相談甚歡一段時間,但都在某個時間點以後,一一出局。沒有一個人被允許走進她的心,沒有一個人能夠被相信,她與他們的對話中把每個人都說成唯一,使他們認為自己是她心中最特別的存在。她傷害過很多人,卻也被傷害了許多次。



        前陣子我看了一本書,叫作< 愛的藝術 >,作者是佛洛姆。

         他認為,人們在愛情的初始感到新鮮刺激,因為從有意識以來便一直存在的隔離感,強烈造就人們對於「合一」的渴望。而那對於「合一」的渴望將兩人強烈的吸引在一起,他們用盡辦法打破隔離感的藩籬,在身體和心靈上合而為一。但當彼此越來越相識,這之間的親密與合一漸漸喪失了神奇性,直到最後,他們發現彼此格格不入,他們看膩了對方、甚至起了煩躁與厭惡之心,逐漸將激情與新鮮感構築起的癡愛抹滅殆盡。

         「在開始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會有這種後果;事實上他們把癡愛的強烈程度,把對對方的『瘋狂』認作是他們愛情強度的證明。實則他們的癡愛與瘋狂僅證明他們原先孤獨的程度。」

         千年以前,許多不同種族、不同部落的人類,不約而同的發展出「狂歡季」。他們每隔一段時間,會將一群人召集在一起,以領導人或族群中的長者為首,進入瘋狂的放縱與狂歡。這樣的狂歡當中,經常性的包含了酗酒與性交。這樣的儀式,目的在消除這段日子以來累積在人心中的「疏離感」。連續好多天的酗酒與性交,將每個人與彼此緊密且深刻的連結在一起,肉體的結合、心靈的釋放都使得平時積累的許多壓力的心獲得全然的解放,在解放過程中感覺自己完全屬於一個群體、屬於彼此。大家那麼相合、那麼被接納,就像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即產生的分離被全然打破一樣,合而為一。當疏離感釋放一段時間以後,人們又回歸日常,理智、疏離的生活,等待下一次狂歡季的到來。

         這裡所謂的「疏離感」是先天的,從母親體內被生出來以後,就存在於每個人身上。三歲以前,「身體」的疏離感可以藉由與母親擁抱、吸吮奶汁而獲得滿足。然而隨著年紀增長,「心靈」的出離感不再能被母親滿足,需要更多的歸屬與認同,才能緩解隔離感。因此人們尋找同儕團體、尋找親近的閨密,尋找愛情。



         艾拉的手機裡有至少8種不同的交友軟體,她的生活過得超級忙碌,有課業、實習工作、研究所申請在蠟燭多頭燒卻仍然每天不停的滑,跟各種奇怪的、形形色色的男人聊天、約出來吃飯、偶爾感覺彼此有緣便回家滾床單。我常聽她抱怨時間好少,成績還沒考出來,對未來迷茫又焦慮,我總好奇的問:「妳這麼忙幹嘛還一天到晚跟男生聊天,還要約出去,花這麼多時間在那些男生身上?」

      她總揮揮手對我說:「就是因為我忙,我才需要和這些男人吃飯、聊天。從小到大沒有感受到太多家庭溫暖,我也不相信什麼溫情,上大學以後也就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壓力大,又孤單在外,家人遠在天邊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切都得靠我自己。大家都覺得我很獨立、自由自在,但我也會寂寞啊...我其實最怕寂寞了,如果寂寞起來什麼事都做不了,陷在難過的情緒裡,所以我需要這些不同的男人,他們陪我吃飯、陪我聊天,可以安定我的寂寞感。」

      我又問:「那妳怎麼沒想過找一個男朋友?妳都沒有覺得不錯的男人嗎?」

      她笑了笑說:「經營一段關係太累了,尤其我連自己將來要往哪裡去都不知道。答應別人的感情不是一件單純的事啊,需要負責、需要經營、需要培養,但我連自己都快自顧不暇了,我怎麼再去顧及另一個人的感受?」「所以我覺得交友軟體式的聊天最棒了,不用為情感負責,卻能排解寂寞,見識不同的領域和世界....像那個誰誰誰,上次教我申請外國研究所秘技,還有那個誰誰誰,給我的專題提了好多想法......啊但還是好想戀愛啊!!我都母胎單身22年了...」

         這樣矛盾的對話不斷出現,艾拉總是說著自己的生活多麼多采多姿,話語中卻依然藏著寂寞。那些始終徘徊在心底,怎麼尋求陪伴都排解不了的寂寞。艾拉很主動,長得好看,身材也好看,身邊不乏向她告白的對象。但她總是說,自己無法分辨哪些人是喜歡她的核,哪些只是喜歡她的殼。

    

         她是真的很需要陪伴的,即使沒有什麼人看得出來。某次一個原本說好要陪她過聖誕節的男生在節日前一天告訴她:「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聖誕節就不能陪妳了,但以我對妳的了解,要找到人一定很容易的,加油!」她看著這封簡訊,撥了電話給我,硬生生的哭了三天三夜。我問她怎麼會這麼難過,難道她喜歡上他了不成?艾拉抹了抹淚水,說:「到也不是喜歡上他了,只是感覺自己沒有人陪了。這麼美的節日,多適合窩在一起看部電影、喝杯酒。聖誕節跟一個人一起用這種美好儀式渡過的嚮往就這樣被一句話粉碎了,沒有人陪我了...怎麼大家都這麼說話不算話的...」然後接著哭了起來。對艾拉來說,再找個人過節確實不難,她也立即上網找了個能一起跨年的男人,但那場驚天動地的哭泣,在哀悼的不是那一個男生的食言,而是她整個22年的人生中累積起來的強烈孤獨。


         後來艾拉和新的男生跨了年,那天晚上他們看煙火、喝紅酒、吃好吃的高檔餐廳,她用歡欣的聲音告訴我那天約會的細節,還說她只要有了下一個陪她的人,果然就不寂寞了。但她特別說起自己的「不寂寞」,卻更加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透露著她的寂寞。


         艾拉的主動,不是因為想要去愛,而是因為孤獨。

         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像部落舉辦的一場又一場狂歡季。來得時候轟轟烈烈,走的時候平靜無波,偶爾還杯盤狼藉。狂歡季能迅速填滿心底的空缺,孤獨感卻在結束以後海嘯般襲來,只能又一次踏上尋找下一場狂歡季的旅程。

打字機 / yayatypewri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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