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麵包
雙面麵包

很具有好奇心的人,對心理學很有興趣,覺得創作是探就事物本質和豐富生命的一種方式。

短篇小說—日升師

(编辑过)
珊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醒來,那裡大地灰暗無色,天空黑的像一堵牆。她什麼都不記得,只知道似乎有某件事她必須完成...

「珊、珊妳很棒喔!妳已經是一個溫柔又勇敢的人摟。」

珊感覺到自己全身被雙手環抱著,非常、非常的溫暖,她好久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媽媽?媽媽!?妳要去哪裡?」 母親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珊小小的視線中。


珊眼眶泛淚的在一片荒原中醒來,大地灰暗無色,天空黑的像一堵牆。她覺得頭昏腦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本能般的左右張望,尋找著出口。突然間,天空漸漸向她進逼,再過20秒,不,15秒她可能就會被壓的支離破碎。她著急的四處張望,但還是找不到一點線索,四周都是灰黑色的,遍布了大地,沒有一點不同。天空之牆仍再下沉,已經到離她不過三隻手的距離,正當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她看到了!是小小的光點!她朝它狂奔,使勁的把整個身體撲了進去。穿越過後,她聽到前個世界的巨大轟隆聲。

珊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但往四周一看,她驚訝到忘記之前的可怕經歷。四周是一片大草原,鮮亮的綠色與紅黃色的花交織,不時還有小動物在其中穿梭。

往前走去,前方的太陽耀眼的散發金黃色的光,但她感覺不到熱而是很舒適。山丘下不遠處還有一個小村落,有稀少的幾戶人家,矮磚房相鄰而建看起來相當溫馨。

珊想要問居民一些事:這裡是哪裡、現在是何時,也許她就會記起自己來自哪裡、為何會在這裡。她走進村落,居民穿著明亮的衣服,臉上都帶著微笑,但是她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這些人的瞳孔像是失了神!她再仔細觀察,發現他們的動作和反應像人偶一般,像在演出已經寫好的劇本,但沒有自己的個性。珊非常的疑惑:「怎麼會這樣,她們是真的人嘛?但如果不是的話他們會是什麼?」珊不敢再想下去,她一日一日的觀察,也四處走動,尋找有沒有其他回到自己生活地方的線索。


三天過後她得到了一些線索。

好,我現在要整理一下我知道的事。

1.   除了這個村落這個世界沒有其他的人居住了。

2.   這裡的人每天都會重覆做一樣的事,做事的時間應該是固定的(她靠著偷看室內的時鐘判斷)。

3.   重複的事似乎沒什麼特殊的意義,甚至可以說非常的…平常。

4.   村落外都是草原,沒有出口,所以出口應該在村落內。

5.   居民即使看到我也不會有反應。

應該就這幾點了,明天我要試著跟居民互動看看,也許有不同的發現。珊想著想著,在草原的樹下睡著了。

「媽媽?媽媽!?妳要去哪裡?」 母親身影的逐漸消失在珊的視線中。

珊用小小的手想要擦去自己的眼淚,但怎麼都擦不完。突然間她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被比她更小的力量抓著,像在依賴著她,她正要轉身…

醒來,她還是記不起來她家人的樣子。她本來要跟遛狗的女孩搭話,但不經意的一撇,她被隔壁院子在玩的男孩吸引了注意。「之前遠遠看沒發覺,但那男孩似乎有哪裡不一樣?」珊邊想邊朝男孩走去,正當她準備要偷偷跨進院子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可以請妳停止繼續靠近嘛?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珊回過頭,是那個男孩!怎麼會!?但院子的男孩還在!

「我是他的內心反射,我因為他的渴望而具現化,而這是我們創造的世界。」那男孩說。

「那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你們的世界?」

「我也不清楚,可能妳來錯世界了,出現了bug。」

「出現bug?那我本來應該在哪裡?」

「妳真的什麼都忘記了?真奇特阿!那我幫妳回去吧,回妳的世界。」

「我的,世界?我真的能回去嘛?」

「可以喲,但要我幫妳,妳才能回去。等我一下。」說完男孩蹦蹦跳跳的進到屋子內,過了一會拿了一本書出來。「好了,妳只要念這行字就好。」

書上寫著:「為遵循夜落者之自由意志,我宣示放棄自己日升師之暫時權利,令此世界永久封閉,宣示者XXX。」

「這是什麼意思?夜落者、日升師、永久封閉??」 珊充滿困惑。

「日升師就是指妳們這些愛管閒事的人喔!明明別人過的好好的,妳們偏偏要來干擾別人的生活。」

珊看著院子裡的男孩,他確實笑得很開心,可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她似乎忘了什麼。但是她很累了,也許這個男孩說的對,她該回家了。

「那麼,請唸吧,我會當見證人的。」

第一天差點被天空壓死,好不容易逃到這裡又好幾天找不到回家的路,她好想媽媽。好想媽媽的擁抱。

「為遵循夜落者之自由意志,我宣示放棄自己日升師之暫時權利,令此世界永久封閉,宣示者…」

「珊!不要忘記,妳只有一次機會!只有一次機會阿!」 珊的腦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她依舊不記得自己為甚麼會在這,但是她知道她必須完成某件事情!

「我問你,如果我離開你們會怎麼樣?」

「我們會永遠留在這裡,過著幸福的生活。」

「你在騙自己對不對!他,或是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幸福。」 珊指著院子裡的男孩—笑著,但眼神空洞,沒有一點朝氣。

「妳又知道了!妳根本不知道我們經歷過什麼,怎麼會知道對我們來說什麼是幸福!」 男孩握緊拳頭,全身發抖的說。

「那你願意跟我講嗎?拜託,你是唯一能救出他的人了。」

男孩猶豫了一下:「阿久從小就想要改變世界,他想要讓世界變得符合公平正義,因此他成為一名醫生。他想要讓那些沒有醫療資源的人也能平安的活著,不必每天都擔心誰在自己身旁死去,於是他跑去當國際醫生,但是他發現病人永遠醫不完、他們得到的援助時常不夠、組織關心的只有成效、人們只關心自己周遭的人們。有一天,他覺得非常的疲憊,像一顆巨大的石頭壓在自己身上,他再也走不動了,再也不想走了。」

「我能理解那種感覺,我也曾逃避過,曾經覺得這世界太糟糕了,如果沒有這些麻煩事有多好、如果能躲回那個溫暖的擁抱有多好,我也曾將自己深深的包圍起來,防止自己再次受傷。」

「所以阿久在這裡比較好,他可以快樂無憂的玩著。」

「但,那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你也清楚對吧?」

男孩的房子竄起了幾處火苗。

「為甚麼?為甚麼妳和阿久都這麼傻,我明明只是想保護阿久的,他已經很辛苦很難受了阿!」

「謝謝你,但我相信另一個世界也會有許多願意陪伴和幫助阿久的人,我們會陪著他繼續走下去的。」

「真的嘛?」男孩邊哭邊用手臂想要抹去眼淚。

「真的。」珊蹲下看著男孩「打勾勾。」

男孩伸出手「說好了喔!」他的身體漸漸消失。世界也跟著消失。

珊從裝置椅上醒來。

「妳回來拉,這個傻瓜一直再等妳呢。」

珊看著趴在裝置椅上睡著的空,摸了摸他的頭。「我回來了。」

也許是太過疲累,珊又睡著了。



裝置椅不遠處的兩個人正在交談。

「你怎麼看珊的這次任務?」 穿著白袍的女人問。

「差點就回不來了,還真是危險阿!」 穿著日升師制服留著鬍子的男人抽著煙回答。

「如果她真的會回不來,你會…」

「恩。我會強制傳送她回來,我們沒辦法再負擔失去任何的人力,況且夜落者能不能回到現實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終究是靠他們自己才能脫困,我們只是在他們從懸崖邊爬上去時幫他們一把罷了。」男人吐了一口煙。

「就算是這樣,讓夜落者的世界封閉好嘛?這不是最後的手段嗎?」

「是阿!這是這社會能給他們最後的溫柔了吧。」

煙繾綣飄向天空,在藍色的天空中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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