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nu
Sinnu

在新科技之中,用老派的靈魂,試圖達成更超越的公民想像。From Taiwan。

[札記] 20160810

好久沒抱石了,今天一個人去Stone,想回復一下手感,想不到左肩就受傷了。雙手各巴著一個slope點,下半身放掉想晃到另一邊去,為了讓腳伸遠一點,左肩在一個瞬間挺了一下,卻聽到喀拉一聲。趕緊放掉落在地上,但還是痛啊。夾擊症候群,應該錯不了。八年前右肩受過一樣的傷,和這次感覺一模一樣,那時物理治療師就和我說,我每一個關節都比正常人鬆,左肩比右肩還鬆,竟然是右肩先受傷,真奇怪。事隔八年,總算還右肩一個公道。

落到地面的瞬間,右手壓著左肩痛到不能說話。應該是腦袋空白的當下,我立刻做了一件事,走到更衣室的地上,繼續蹲著痛得不能說話,等到可以冷靜思考,才一副泰然無事的去櫃檯借冰塊。事後回想起來,在痛到不能思考時,下意識移動到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其實是一件值得探討的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近乎無意識的行為呢?我覺得是因為我們不知不覺中,都被規訓成不能打破現有社會運作的人,腦袋裡都內建了避免打斷周遭人目前做的事的規則。這幾年對體制和權力的衝撞其實都是有意識的行為,遇到像這樣無法思考時,根深柢固的規訓成果還是影響我的下意識。當然,也有可能就是嫌麻煩罷了,是避免一堆陌生人來關心的防衛機轉,如果周遭有不少朋友或許就會唉唉叫引起注意,因為我是個很依賴朋友的人。無論如何,這個下意識的行為,鐵定是在避免某件事,而這件事顯然與生物本能無關,是一種社會化的結果。

騎機車回家的時候,我又想,聽到喀拉聲和感覺到痛的當下,我最害怕的是什麼?我依稀記得第一個浮現在腦袋的念頭是「慘了,可能又有好一段時間不能攀岩了。」在我的生命經驗中,我對不可逆的失去有很深的恐懼。但這裡就有個可以深思的點,當事情發生了,失去往往是一連串的,究竟是何者引發我的恐懼。拿這次受傷當例子,失去的連鎖效應是這樣的,不可完全回復的肌腱,短時間內不能運動,未來的運動表現......顯然我內心最恐懼的,是短時間不能運動這件事。為什麼不是失去一部分的肌腱呢?是它對我還不夠重要嗎?明明是身體的一部分,是我的一部份,為什麼不夠重要呢?那如果是一隻手呢?是半身呢?是生命呢?到什麼程度才會讓失去它本身的重量就足以讓我恐懼呢?所以,害怕「不可逆的失去」仍舊是個籠統的說詞,其實不可逆的失去之間還是有所比較,身體組織和運動能力,生命本身和記憶或可能性,關係和他人,原則和成果......比起害不害怕不可逆的失去,這些第一時間浮現的恐懼的對象,或許更能定義「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幹,反正肩膀受傷就是幹啦QQ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