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

（2020年2月11日寫下的）

我的車牌號碼尾數是211，因為2月11日是妹妹的生日。

照習慣應該買一個蛋糕吃，滿足一下儀式感。但我家附近的蛋糕店都頂不住昂貴的都市租金搬走了，一家也不剩。離開台北太久，不知道哪裡可以買蛋糕，而且父親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吃蛋糕，就算了。翻出去年買的小蛋糕照片，看看照片就好。那個蛋糕很難吃，最好的部分就是形狀，適合用視覺讀取。

我跟妹妹的生日正好差七天，小時候家裡給妹妹慶生，蛋糕都買得很大，往往吃上好幾天。到了我生日，誰也不想再吃蛋糕了，這一天就自動跳過，等下個月我哥生日再吃。我對妹妹抱怨過，她說：

「哎呀，這種事情也沒辦法，不然我們一起切蛋糕吧！留一刀給你切，蠟燭留兩根給你吹，願望讓一個給你。」

「讓哪一個？」

「不能說的那一個。」

今天家裡誰也沒提起妹妹生日，但應該是誰也沒有忘記。車牌尾數與妹妹生日相同的車靜靜地待在廣州隔離，那是隔著整片海的另一個世界。

妹妹也在另一個世界。她移民過去的那天是新的生日，算來她多了一個生日，我有點嫉妒。

七天後是我的生日，94歲的妗婆前幾天過世了，選了那天辦移民。「喜喪不同日」，今年也省起來了。妗婆運氣不錯，妹妹人挺好，我想會把她照顧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