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irednym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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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个个。

印度故事集 - 走完馬列的人是不一樣,的嗎?


列城去馬納麗的安排相當奇妙,兩天的旅途,早上五點出發,中間在奇境帳篷過夜;一路險象環生,如同測試人生是否積累了足夠的罪惡或者好運——這句戲言把我在馬納麗遇到的台灣大哥弄震驚了,我們搭伴翻一個小坡去傳說裡的木橋和溪流來著,這一路上,每隔一陣,對方就停下腳步,說,

“我還在想你剛才說的那個話。”

溪流讓他想起台灣的一些少有人知的好去處,又想起說,其實這些地方,告訴我這樣一個中國人其實並不太妥。我笑笑表示理解:不用告訴我,秘境留給你們自己吧。他也笑笑,說你理解,我們中有好些倒希望陸客們不要出現在台灣。

我認真的聽他講所謂「陸客」帶去的旅遊業模式:我們購買整條產業鏈,酒店,商店,巴士公司,我們熙熙攘攘的填滿每個安靜的小鎮,我們購物照相我們用粗俗的舉止和傲慢的態度,傷害當地的靈氣。

我在途中也經常覺得「我們」是種災難,整個人類對於自然而言都是,譬如我們這樣難看的文明人,遠道而來,坐在喜瑪偕爾邦高山林澗雪白的石頭上泡腳,一兩個尚可,一兩車就是災難。

“你知道有些事情是沒有選擇的。”

“當然。所以我們生在小國是很幸運的事情。”

我笑笑,彼岸多美好,大哥並不知道什麼是「沒有選擇」,如果知道,就會明白這根本無關幸運,只是一種觀念而已。我克制住自己沒有開始嘮里嘮叨講南斯拉夫的事情,穆族和塞族搶奪資源的故事,轉而聽對方講台企的創新和偉大。

偶爾有人路過,會問我我們從哪兒來。

我便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從中國來,我們從中國來,這個人從台灣來,我們從大中國來。

於是我說,我從列城來,他從達蘭薩拉來。

“而現在都在馬納麗。”對方大笑。

“對,而現在都在馬納麗。”我們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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