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ers活动：我翻译世界】 | 交叉女权主义的迫切性

三十多年前，金伯利·克伦肖首次提出了“交互视角”理论，试图“促使女权主义、反种族主义行动和反歧视法做（她）他们认为应该做的——突出那些充满种族和性别压迫经验的多种渠道，从而让问题更容易被讨论和理解”。克伦肖首次发现了法律中因缺乏交叉视角而存在的局限性，正如她在《华盛顿邮报》上写道：

“1976年，艾玛·德格芬雷（Emma DeGraffenreid）和其他几位黑人妇女起诉通用汽车存在歧视行为，认为该公司以种族和性别分离其员工队伍：黑人做的是这一组工作，而白人做的是另一组工作。根据原告的经历，只有当男性适合其他工作时，女性才能够申请某些工作。 这当然是一个问题，但对于黑人妇女来说，其后果更为复杂。你看，黑人的工作属于男人，而女人的工作属于白人。因此，如果一个求职者是黑人男性，他可能会被安排到工厂车间工作; 如果她是一个黑人妇女，就不会被考虑了。 同样，一个白人妇女可能会被聘为秘书，但如果她是黑人，就不会有机会做这份工作了。 黑人的工作和女性的工作都不适合黑人妇女，因为她们既不是男性也不是白人。就算有聘用一些黑人和一些女性，这难道不是明显的歧视吗？”

令人沮丧的是，法院驳回了艾玛的申诉，声称黑人妇女不得将其种族和性别的诉求合二为一。倘若法律能够考虑到身为女性和有色人种的交叉经验，那么这些黑人妇女所遭遇的不公经历将更为明显。为此，克伦肖引入“交叉性”一词，试图揭示黑人妇女在性别和种族平权运动中的经历。 

正如我播客的合作主持人布里奇特·托德（Bridget Todd）所指出的，黑人女权主义者书写着相似的标题。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一直认为所有的女性都是白人，所有的男性都是黑人。”

克伦肖说，这是性别和种族平权运动带来的历史文化框架，它使“群体中的许多成员不可见，尽管声称他们也是成员，却往往无法代表他们”。

这种系统性的消除并非有色女性所独有。LGBTQ运动中的有色人种，移民运动中的女性，女权运动中的跨性别女性，生育自由运动中的贫穷女性，反对警察暴力运动中的残障人士，等等。这些组成者都因其自身的独特经验岌岌可危，亟待相关政策方案的解决和承认。

采用交叉方法不仅是为了“政治正确”或是延续“身份政治”，这种包容性的视角可以说是生死攸关。 例如，我们如何解决街头骚扰等问题，这不仅关系到所有女性，尤其是跨性别女性，她们不仅遭受更多的骚扰，而且遭受的攻击率明显高于其他女性。 2015年，美国跨性别平权中心（The National Center for Transgender Equality）的调查显示，在28000名跨性别受访者中，有一半曾遭到性侵犯，9％的人因为他们的跨性别身份遭到肢体暴力。 如果我们消除跨性别女性和“所有女性”的经验差异，那么这些最需要支持的人群就不一定能获得我们的支持。

同样，在生育自由运动中，如果我们不承认低收入女性和农村女性面临着更多障碍，她们所能获得的流产护理服务机会较其他女性极为有限，我们就不能看到问题的细微差别，恐怕就无法提供真正的解决方案。

那么，如何将我们的女权主义方法更加交叉化？

齐头并进

在为社会公正抗争的同时，放大他者的声音。当你提高自己的分贝时，也要放大其他人的声音，包括在运动中更为边缘化的其他女性。 调动你的所有平台，突出那些和你们经历有所不同的女性声音。

好奇，而不是愤怒

带着同理心去聆听批评。检视自身的特权是很难的，尤其是那些已经感到被边缘化和被歧视的人们。但当你因不够包容而被“挂”时，可以将其视为一个检视自身特权和偏见，获得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兼听则明

倾听那些和你有着不同生活经历的女性，特别是在倡导公共政策变革时。向更多来自不同背景的利益相关者征求意见，努力做到兼容并蓄。作为组织者和倡导者的一份子，在面对意见和方法的差异时，保持开放的态度并积极倾听。

 拒绝用“所有女性”一言蔽之

“为所有女性”挺身而出，这固然很吸引人，但这么做的话，你可能就谬之千里。 我们绝不能因为承认分歧，威胁运动中的团体意识。 换句话说：不要因为“所有人的命都是命（all lives matter）”，将所有的女权主义混为一谈。 尊重我们之间的差异，去适应（潜在的）不适感，这也是我们所倡导的重要内容。

原文标题：The Imperative Of Intersectional Feminism（出自福布斯网站，2017年8月30日）

注：开头视频及文中配图系由译者另外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