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

我記得的第一個夢,是在一個廣場.

四下燈光慘淡,寂寥無人.心裡升起一團迷霧,可我一點也不害怕.我在等誰經過.

突然間,就來了這麼一個人,我現在不記得他是誰了,只知道滿心滿眼的跑過去,同他說話.有種溼答答的東西在我們之間游走.不遠的地方出現一棟樓,無星

無月,我們朝樓裡走去.然而,眨眼之間,那個人就不見了.

接著在樓裡,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結實的身影遮擋住了昏光,暈暈糊糊地我被他摟在懷裡.那個東西愈發擴張,腥熱.我的身體被它墬陷進去,夜,是黏稠的.

開了門,裡面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我們脫去衣服,鑽進被窩.被窩裡真暖和,他爬過來,潤濕我的山河.

雲雨巫山,軟語溫存.惆悵黯然,難解難分.

外面依然黑漆漆的,勾勒出幾棟樓的輪廓.分別時,我送給他一座雕像,泥塑的.

他說 回去吧

莫名的覺得失落.回走.走著走著淚珠就滾了下來,遺失在半道中.

霧盡潮去,天光大亮.

我記得的第二個夢是關於一只猴子

那是在家鄉的市集上見到的.渾身上下的毛髮都顛倒過來,奇特得怪異.我仔細端詳,它安靜的看著我.市集總是鬧哄哄的.像是從遠處傳來的溪水.閒言;啐語;牛頭;馬面;糾纏不清.地面攤開牛皮袋,蛇皮袋,塑料袋,各種袋;墊著花生,核桃,堅果,各種果;墊著大米,小米,綠豆,黃豆,麻籽,菜籽,各種豆,各種米,各種籽;墊著白菜,青菜,萵苣,番薯,番茄,柿子,玉米,各種菜;全都在水泥的坪場上晾曬,等待收成的結束.

腳邊流淌的雞糞,狗尿,咳痰與自來水的液體,而後,是一個孩子的聲音.

       你看那隻猴子,從上到下,是不是蕴藏著真理

嗯?

       就像羽毛一樣

我不知道

扭頭去看,卻什麼也沒有

那隻真理的猴子依然不響,神一樣的坐著,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