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姐姐
青雲姐姐

寫生活、寫禪、寫小說、寫散文。 https://sites.google.com/view/cyanbluecloud/

致老師的一些話

今天在臉書上突然看到老師過世的消息時,感到訝異卻不悲傷,一直以來我飽受著自己情緒和質疑世界的種種困擾,始終學不好[做人]這門課,這些年並沒有過上自己小時候夢想的生活,但心靈卻得到了許多輕鬆感,不過總覺得沒有[成就],就沒跟老師聯絡。

死亡是每個人的必然,因此我對您的離開感到訝異卻不悲傷,前幾天才跟同事提到您,說到我們的指導關係很奇怪,您總挑我錯字、標點符號,可是我問您我的研究模型結構可不可行時,您總說是我自己要知道的,我也不太懂規矩,也不主動約指導,直到有一天,您來了一封長信罵我,印象中罵我不積極主動云云,那封信我還留著,時到今日都沒勇氣再看一遍。

再見面時,我向您道歉,您手在發抖,我不確定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憤怒,我記得您笑著說了我活該......

畢業論文您給了我很高的分數,我一直都覺得那是我自己一個人奮戰寫完的,對於這段指導關係多有抱怨。

每個人都說您幽默,但我覺得您很嚴肅,至少是幽默下帶著嚴肅,您沒有您表現的灑脫,我們師徒之間比較和諧的時候,似乎是在研究室裡聊到您的音響,什麼規格、型號......

曾有其他老師告訴我,那是您覺得跟我親近,所以才敢寫那封長信罵我。

我不是個會一直跟別人聯絡的人,過去的有些朋友指責我不聯繫、不參加婚禮、不怎樣怎樣的,但身旁還是有幾個月或半年、一年見一次面卻仍是親近的友人,這是我喜歡的距離和關係。

畢業後,我印象中好像有一次與您見面,但腦海中印象已經模糊,記得被誇獎了,但其實那時候我過得不好,後面就沒再聯繫了,看著學弟妹們與您關係融洽,有時會羨慕,但也僅此而已,聽聞您一次收了五個學生,有些訝異,但仍是僅此而已,我活在自己的煩惱之中。

下班後我想了很多,也許我們師徒一直都在學做人這件事,只是抓不對與對方相處的平衡點,也許您也忘了有個讓您罵過的學生。

您雖然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我相信每個人都是連結的,我的這些話是能夠傳達給您的,聽聞您後來生了重病,祝福您病痛已消,在另一個世界或者另一世安好,過去的一切,心懷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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