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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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生活、寫禪、寫小說、寫散文。 https://sites.google.com/view/cyanbluecloud/

[小說]以惡止惡(上)

老張覺得那天自己沒看錯,小鳳確實是中槍才對,那地上的血跡都在重述這一點,但隔日小鳳沒事的來上班。

查覺到視線的虞袖鳳微笑地看向老張,並笑著問著:「你姪女這兩天出院了吧,我們去你家吃飯?」

組長聽到這話抬起頭,對著老張說著:「我等下去買箱啤酒。」

事情被這麼定案了,老張被轉移了注意力,沒一會也忘了自己剛才思索的問題。

晚上一行人到張世榮家裡吃吃喝喝的,謝飛與賈遂心在一旁聊著小情侶的話題,其他人吃飯吃的開心。

電視新聞報導著前陣子破獲的毒品案,說來也剛好,原本是小偷竊盜案,結果這小偷藏毒,扯出了案外案,找到賣藥給他的藥頭卻突然發現藥頭被殺了......

找到毒品工廠時,虞袖鳳以前鋒的姿態衝在第一,謝飛年輕人衝在第二,兩人身手都算不錯,互相掩護下讓後面的老前輩們少了許多麻煩,加上警犬隊的協助,收繳毒品的時候速度快很多,但是老張真的覺得自己看到虞袖鳳擋在謝飛前面中了槍,槍聲響起,她的腹部確實滲出了血,地板也有些血跡,但沒一會虞袖鳳就不見了,隔天人還是好好出現的局裡頭。

大家吃飽喝足後,有的回局裡辦事寫報告,有的回家去了,張世榮問著還算清醒的組長:「你不覺的小鳳怪怪的?」

組長不以為意地說著:「她丈夫孩子死後就一直怪怪的阿......」

張世榮頭一次聽到這件事,跟組長多問了一兩句,組長嘆了口氣後說起了虞袖鳳還沒調到這邊的事。

虞袖鳳警大畢業後就一般人來看可用順風順水來說,除了警方有意提升女性地位外,加上她確實敢拚敢衝,處在女性不太愛進入的刑警隊中,破了幾個案子,因此上頭有意將到調往行政警察,當作門面培養。

白皙乾淨的外貌看起來確實不像刑警隊的一員,但虞袖鳳婉拒了上頭的邀請,她喜歡她的工作,大概三年後她結婚了,丈夫是學校老師,婚後生了一個女兒,一家人處得很好。

在她女兒五歲那年,電視新聞針對女性警察進行特別報導,一篇看起來很正常很正向的報導在某些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們看起來就像突如其來的一道光一樣--刺眼不已,儘管電視台在保護警方及宣揚警力方面已善盡義務,但惡意來得突然。

虞袖鳳的丈夫和女兒被綁架,當虞袖鳳找到人時,那瘋子對著她的丈夫和女兒以行刑式的方式對他們後腦開槍,目睹這一切的虞袖鳳一槍擊斃了匪徒,後續的數槍打在那人的臉上,後來警方高層讓虞袖鳳接受長期的心理治療與觀察。

期間,虞袖鳳曾有過短暫的精神失常,求助於民間的信仰,如觀落陰、請靈、問神等等......,直到她停止了這些行為,加上精神科醫師認為她可以重回工作,警方高層將她轉調到組長這邊的單位。

「你們每個人的背景我都知道,她是最慘的......說真的,她之前喝醉酒,我看到她跟空氣講話,我有問她這件事,她只說我看錯了,但不只那一次,上次她問案,你也有看到那個賣藥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拿針打在脖子上,我們還把他送醫院,這件事我越想越怪,調了監視器卻是壞的。」組長慢悠悠地說著。

「那你看到了什麼?」組長問著張世榮。

「中槍。」張世榮說著。

組長嘆了口氣,「幾年前聽說有別的分隊發生了一些事,竟然有警察為了業績養小鬼,聽說處理了很久,那個人後來也沒繼續當警察了,我明天找小鳳談談。」

『他們以為妳養小鬼。』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這麼說著。

「你別去聽我同事說什麼。」虞袖鳳看著影集對著身旁揮了揮。

男人看著電事吸引走了虞袖鳳的注意力,大手一揮,電視關了起來。

虞袖鳳轉頭瞪著他。

男人一把將她抱起,邊走邊說著:『妳還需要養傷,多吸點我的鬼氣。』

虞袖鳳翻了個白眼送他,卻也沒多加反對。

翌日一早,虞袖鳳發現昨晚廝混了一夜的鬼不見了,起身拉開窗簾,看向陽光時忍不住瞇了瞇雙眼,穿上內衣,正準備套上T恤時,左下腹的傷已經好了,剩下淡淡的淺紅色疤痕,也是那一天她才意識到她對這隻鬼起了依賴心,認為有他自己死不了......

仍記得幾年前的丈夫孩子,儘管還記得他們死前頭罩著黑色布袋的樣子,但他們以前的模樣已經漸漸想不起來了。

虞袖鳳隨意發了訊息到組內,說早上請半天,自己到家裡附近的咖啡店呆坐了一下。

近期,她總有些煩躁,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服務生送上她點的飲品,打斷了她的思緒,「幫您送上可可歐蕾,然後這是我們店長新做的蛋糕,請您試吃,若有什麼建議歡迎跟我們說。」

「嗯,謝謝。」虞袖鳳看著窗子,不經意地說著。

她想起了那一天,網路上突然找到了個地址,說能見到死去的人,她那時候瘋了似的想她女兒,更想把那個兇手從地獄抓回來再狠狠地折磨他,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去了那個地址。

沒有門牌的巷子,沒有門號的屋子,不知道怎麼走就走到了那邊,一間紅色屋頂的小廟,正中間坐著一個帶著道士帽子的古怪女人,她說她想見她女兒,還有,那個殺了人最後被她殺了的瘋子,她想問個原因。

古怪女人皺著眉說著:『那妳跟我來吧!』說完後握住她的雙手。

而這一握,讓虞袖鳳失去了意識,她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只能被稱作異界的地方,古怪女人已不再古怪,穿著唐朝的衣服,頭頂著兩個髮髻,溫柔地牽著她走著,而身邊經過他們的人稱旁邊的女人為:『孟姑娘。』

經過一座橋時,橋下有個洗紗人,似乎在打撈些什麼,虞袖鳳瞧見那紗上隱約的浮出人臉,但身旁的女人扯住了她:『莫看。』

偏偏這句莫看讓那男人聽到了,他笑著說:『確實,她看了也無用,說到底,那陣子還真多虧了她,且能從那頭出來的人,不會在這裡面。』

孟姑娘瞪了他一眼,拉著虞袖鳳快步離去。

不知走了多久,又是一座橋,孟姑娘說著:『他們今日投胎,去道別吧!他們願意與妳有這等緣分,也是望妳別走偏。』

虞袖鳳看著那兩道模糊的身影,他們口中說的話模模糊糊的,她只知道這是真正的最後一面,她想再聽得清楚些時,再回過神已經回到了小廟之中,古怪女人正在眼前,她說著:『完成了妳的願望,妳也要完成我的願望,讓他跟在妳身邊。』

他是誰?還沒等虞袖鳳開口,一個身穿衣服的男人出現在一旁,面容煞白,眉目卻好看的如同韓國的花美男,只是臉上的笑看了令人生厭。

後來的日子--與鬼同行。

與鬼同行的生活一開始有些不習慣,男人沒說過他是誰,是她推敲中猜出來一些的,男人很清楚她的喜好,也清楚她這個人,唯獨一件事,當她作惡時,男人會阻止她,但當他無法阻止時,他會幫她遮掩。

而有些傷,他也能幫她處理,透過給她鬼氣,她有時覺得男人似乎反倒要被她吸走精氣一般,但更多時候,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開始與他有些像。

『我們以前認識?』

『嗯。』

『你是鬼為什麼不用投胎?』

『有任務。』

『什麼任務?』

『不能說。』

『喔......你以前是我男人?』

『......是也不是。』

說著『是也不是』的他,神情帶著虞袖鳳說不出來的落寞,但至少猜中了一半,且這個任務跟她有關係的,虞袖鳳又想起某一回,帶著兇手重回兇案現場時,那人看著男人打著哆嗦,似乎男人很可怕似的,嘴裡叨念著:『鬼、鬼王!』

這個案子虞袖鳳負責審訊,問得煩了,她讓男人干擾了監視及監聽設備,直接毆打了兇手一頓,沒一會便全都認了,儘管這人投訴,但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問案過程有問題。

想到這裡,虞袖鳳輕輕地笑了起來,卻沒察覺男人在不遠處擔憂地看著她。

也在這個時候,虞袖鳳想起來男人昨晚上終於跟她說了他的名字--鳳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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